所有宗教之中,以一神教的侵略性和攻击性最强,他们从创建的第一天起,就抱定了要消灭其余宗教的理念,并且愿意付之行动。
当今就在发生一场由宗教纠纷爆发的旷世大战,罗马人为了基督教正在与波斯人交战,但是这场战争却是波斯人首先挑起。
沙普尔二世干涉了罗马人的信仰,基督教像是被捅到了G点那样立刻蹦起来,两国二话不说相续增兵到前线。
在以王猛为首的这一支汉国使节团出使之前,罗马人就与波斯人在叙利亚和伊拉克狠狠地碰撞了几次。几场交战互有胜负,总得来说还是罗马人相对占了上风。
是君士坦丁一世确认了基督教传播的合法性,不再像以前穷追猛打和禁止,但君士坦丁一世并没有立基督教为国教,原因自然是有太多的罗马人信仰奥林匹斯神系和各种神系,要是君士坦丁一世强硬地册封基督教为国教,有的是拥有家族私军的贵族跳出来捍卫自己的信仰,不用等波斯人再搞什么幺蛾子,罗马人就该自相残杀了。
基督教在君士坦丁一世在世的时候得到太多的方便,短短十年之内就成为罗马境内一股不可被忽视的力量。后面君士坦丁一世驾崩,罗马因为奥古斯都的宝座又陷入了内战,基督教在其中扮演着各种各样的角色,三个共治者猛然间发现自己竟然离不开基督教的支持,又使得基督教的实力急速地膨胀起来。
在君士坦提乌斯重新统一了罗马之后,罗马的一统实际上非常脆弱,致使君士坦提乌斯不得不倚重影响力非常大的基督教,理所当然又让基督教得到了各种方便,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得到壮大。
成为庞然大物的基督教实际上已经有干涉皇权的实力,他们在三个共治者内战的时候也的确是进行了干涉。
到现如今,基督教甚至都能发起“圣战”,十数万罗马士兵正在为了他们的“主”与波斯人杀得血流成河,还是那种不需要基督教花钱的捍卫信仰之战。尽管在战场上拼杀的十数万罗马士兵信仰“主”的不足四成,可那真的就是一场为了保卫“主”荣光的“圣战”。
按照基督教总主教和各大主教的想法,他们正在稳步地达到控制罗马的目标,只要这一场“圣战”取得胜利,基督教成为罗马的国教肯定是必然。
罗马人能够干得过波斯人吗?要是看看以往罗马人与波斯人的交战历史,最终得到胜利的总是罗马人,他们也因为获取胜利从波斯人那里抢得盆满钵溢。
这一次的战争,罗马人尽管没有畅快淋漓的大胜,也没有从波斯人那里抢到太多的财富,可那么罗马军团自己的事情,对于基督教来讲这一场“圣战”的发生就是他们最大的胜利。
权力能够使人迷醉,欲望又会致使人沉迷其中,基督教的头头脑脑早就私下庆祝过自己的胜利,他们有能力也有资格去获取更多,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在法律上确定护教军的存在,然后就是让基督教成为罗马的国教,但这并不会是传播“主”的荣光的尽头!
他们志得意满,他们意气风发,他们的目光正在注视着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汉国使节团的到来又提供了一个全新的舞台。不过,他们对汉人的第一次发声,还是自认为带着善意的劝导,却是遭遇到了铿锵的回击。
“什么意思?”加卢斯就好像是没有反应过来,愣了愣神问道:“宣战,什么宣战?”
尽管加卢斯是在场身份最高贵的人,可是没人去搭理加卢斯,他们或是震惊,又或是茫然,更多的是茫然又震惊,一个个看着昂然站立的王猛,看着王猛那一身由丝绸制作出来的美丽官袍,看着王猛那一脸的无所畏惧,陷入了失声状态。
后方,随行的汉军已经拉下了面甲,他们在很短的时间之内撤掉原本的队列,又在更短的时间之内组成了战斗队形,战剑已经出鞘,每一双眼睛都是充满了期待。
与之相对的是,周边的罗马士兵立刻做出反应,他们的口令声中聚集起来,两个龟甲阵很快成型,从两边与形成战斗队形的汉军对峙。
这边的情况被围观的人群看在眼里,各种各样的声音出现汇集成为喧哗声,有些胆小者下意识要跑,更多的人则是用好奇的目光看着。
主教或是大主教,那个肥胖的胖子先是震惊,再来是惊恐,后面却是感到委屈,他变成了全场的焦点,额头上不由自主地冒出了汗水,旁边有侍从要帮忙擦拭被推开。
“我们带着友谊而来,并不拒绝善意。”王猛也在看那个不知道是主教还是大主教的胖子,没有刻意的张牙舞爪,相反是看着彬彬有礼:“我们带着刀剑而来,亦不拒绝厮杀。”
“不不不!”加卢斯总算是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可由于不了解汉国依然是不得要领:“没人向汉帝国宣战,我们用最隆重的礼节在欢迎着你们。”
“他能代表大秦吗?”王猛指的就是那个不知道是主教还是大主教的胖子:“他的那些话就是在进行宣战。”
加卢斯环视现场众人,几乎是气急败坏地吼:“我已经完全被搞糊涂了,谁来说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时候,轰隆的声音却是插入进来,听着有马蹄践踏的动静,也有大股人踩踏的声音。
几处街角出现了人马,最前面的是骑兵,后面跟随着步兵,能看到其中的一些人手持军团旗帜,看番号是尤利安的军队。
有新的军队出现,就算是好奇心再强的人也要为自己的小命着想,他们认为接下来会是一场拼杀,丢弃了好奇心赶紧跑路。
在周围,一些楼层原本关闭的窗户被稍微推开,里面有着一双双的眼睛正在观看,要是能够看见眼睛主人的脸,有些是满脸的惊恐,也存在满是兴奋的脸。
结成战斗队形的汉军,一名军官拿起了腰间的号角,他“呜——呜呜——”地吹响起来,很快远处传来了回应,同样是“呜——呜呜——”的节奏。
属于尤利安的部队带来,他们进行整队之后开始推进,做的动作是将汉军隔离起来,武器和盾牌对准的方向却是同样装扮的罗马士兵。
“尤利安!!!”加卢斯对着骑马前来的尤利安发出了怒吼:“你想做什么!?”
尤利安已经换成了一身戎装,与加卢斯那一身华丽丽的黄金甲胄相比起来异常朴素,就是很传统的罗马皮革胸甲,要说有什么华丽的地方,大概就是头顶上有扫把头却是镀了金圈的头盔,还有身后主体为火红颜色却是用金线绣出展翅雄鹰的披风。
“我来阻止一场可能会因为误会而爆发的战争。”尤利安近了才下马,是自己非常利索地翻身下马,没有随扈伺候。他站立之后举起持剑的右手,自己的部队立刻解除了战斗队形,却是依然做出保护汉人的姿态:“你们根本就不了解汉帝国,一些作为必定会引起战争。”
主教或是大主教的胖子被尤利安眼睛盯着,先是不知所措,后面深呼吸一口气,昂起头向尤利安大声说:“你发过誓,会用手中的剑保卫‘主’的信仰。”
汉人现在仿佛成了配角,没人再去注视他们,都将视线停留在尤利安、加卢斯和那个胖子身上。
胖子环视罗马士兵一圈:“你们中的很多人都发过誓,会为了‘主’的荣光传播挥出手中的剑。”
尤利安正在走向胖子,他没有将剑出鞘,脸上时刻保持的笑容已经没有,是带着明显的恼火:“彼得大主教,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在捍卫‘主’!”原来胖子叫彼得,还是一个大主教。他实在太胖了,胖得几乎没有了下巴,说话的时候脖子间的肥肉随着嘴巴的张合在一动一动,指向王猛说:“他实在太无礼了!”
给予彼得大主教的回应是远处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和厮杀声,众人向远处的尽头看去,那里出现了几杆赤红的旌旗,一队甲骑具装在如雷的马蹄声中推进,不管前面是什么挡路,皆是一路碾压而来。在甲骑具装的身后,哪怕是马蹄声滚滚也无法掩盖那一声声沉重却是整齐的踏步声。
对于罗马人来讲,非常之碍眼的是赤红的旌旗里面竟然有波斯人的旗子,似乎还能看到波斯士兵跟在汉军后面推进,致使任何一个罗马人的脸色都是异常难看。
“简直是……简直是……”加卢斯脖子上满布青筋,脸色也是满满的狰狞:“汉帝国想干什么?联合波斯人攻打君士坦丁堡吗!”
汉国使节团是先到的波斯萨珊,一路上是被波斯人像保护国宝那样地护卫,出了波斯萨珊疆域的时候,沙普尔二世并没有召回一路保护汉人的两千波斯军队,他们随同汉人一起来到了君士坦丁堡。
众人是在城内,是看不到城内汉军吹响号角之后,汉军立刻控制了船只,早就准备好的甲骑具装凶猛地扑向了码头,后面是不断涌出来的步兵。他们暂时还没有完全控制码头,进城的仅是一支先导部队,波斯人极度亢奋地跟了进来,还特意举起了自己的战旗。
波斯士兵在君士坦丁堡之内的出现刺激到了所有罗马人,“嘟嘟嘟”的小号声激烈地被吹响,除了将王猛等汉人围起来的部分罗马士兵,能看到的地方所有罗马士兵皆是在小号声中发起了冲锋。
“尊贵的天使。”尤利安脸色非常难看,他稍微靠近王猛所在的位置,大声说:“误会还能解除,请下令让你们的军队退出君士坦丁堡。”
王猛竟然在笑,他彬彬有礼地在笑,没有刻意提高自己的音量,也没有去管旁边的马库斯·马卡一副进退两难的模样,说道:“说错一些话,总是需要用鲜血的颜色来进行掩盖。”他收起了笑容,想要指向彼得大主教,却是发现那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却依然严肃地说:“那个人,他刚才发出要杀死天子的宣言,是他带来了这一场流血。”
“马卡!”尤利安看向马库斯·马卡,大声问:“这是真的吗?”
马库斯·马卡是唯一一个站在众多汉人群中的异族人,有一些担心会被暴怒的汉人干掉,更多是满心对口无遮拦彼得大主教的怒火,听到发问立即回答:“是的,我以性命发誓,彼得刚才的确说出了那样的宣言。”
那一刻,尤利安的脸彻底变得铁青,加卢斯则是满脸的不可思议,其余还在场的罗马人彻底傻眼。
“汉帝国的天子就是天神,就是汉人最至高无上的神灵,彼得大主教明知道这一点,还扬言要替‘主’进行消灭。”马库斯·马卡看上去非常非常的激动:“我早说过了,他们就是一群投机者,是一群为了面包和牛奶没有任何下限的伪君子,是一群会带来灾难的野心家,现在灵验了!”
无形中,罗马人中的基督教信徒和其余神系信徒各自拉开了距离,哪怕是现在也有相当多的贵族信仰其余神系,他们可不想在这一件事情上与基督教有任何的牵扯,尤其是基督教可能带来一场与另一个超级大国的战争。
汉国离罗马太过遥远,但是汉军能登陆信度大陆,那也就有可能登陆罗马,就算是汉军不杀过来,光是汉国支持波斯萨珊,那就足够罗马头疼……甚至是致命的。
“其实这样很好。”蔡勉压低了声音对斗阿说:“任何的接触都离不开流血,只有双方认清楚彼此的实力,才能坐下来进行交流。”
斗阿“呵呵”笑了几声,他在看己方的甲骑具装一路碾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