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导语:有好的出身,可是,就等于富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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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是带了。但你们不会告诉我,恰好今天要去镇上快活吧?”王启十分郁闷,他回来,赶的有这么巧?
“咱王启,就是聪明!”铁匠笑的很高兴,当然,前伸的手指头也捻动的很快。“快给钱给钱……”
“一个月一次寻快活都能让我给赶上……”王启故作痛心疾首的逐个派钱,过去这群人就这样,说是一个月不准确,其实是每个月月初抽纸条,抽到哪天哪天就是寻快活的日子,两个月的寻快活日期之间他们挣的钱,全都为了那天花光。
诗人拿了钱后,咧嘴一笑。“王启错了,现在寻快活改成一个月两次。”
“干脆天天去得了。”王启其实早建议过,让他们别折腾那么多活,他给的钱完全够他们每天在镇子里花天酒地,安安帝国这消费也没比家家帝国高,最贵的酒的价钱也不值一提,女人当然也是。
“这你就不懂了,正因为一个月只有一两次,期间才会满怀期待,放松的那天才会加倍快活。每天都快活,也就不存在快活了。快乐和痛苦,本来就建立在两相对比的基础上,他们互相依存,犹如黑白交替,犹如……唉,好吧,老贾别催了,你领钱你领钱。”诗人的谈兴被打断,走开了。
王启一个个派钱,也不需要太多,因为他知道孤佣村寻快活的规矩,那就是把钱花光,他们挣钱存钱就为了寻快活日那天花完,花不完的,那就请大家伙一起吃喝,反正不花光就不能回村。
全领完钱了,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出村,诗人边自吟唱着每回都不变的那几句:“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王启听着,暗暗摇头,诗人说这是他的原创,当然也是吹牛,在外面跑过了,他至少已经验证了上百首所谓的原创,全都是诗人抄袭……然而,他没必要说破,对于诗人而言,图的不是什么实际的利益,在孤佣村的范围内也没有危害他人,说到底,既是他自己渴求而不可得的愿望变向实现方式罢了。
临近的镇子里,人还是不少的,问起来才知道,孤佣村对这里的经济发展贡献良多。
从小的时候,王启就跟着到镇子上,但别的孤俑们都是各自花天酒地,说他是小屁孩,一人拿点钱,给他在镇子里逛着没各种吃的。
而今天,王启仍然是在镇子上的小饭馆里,喝着酒,等着时间流逝。
这挺无聊的,尤其他是带着特别感怀的心情,然而,第一天就是在这种无聊中度过?
不过,王启倒没觉得什么,因为巨巨的遭遇而突然特别感触,那是他的心情。毕竟没有一起经历相同的事情,情绪当然不同步。
王启没有等一天,因为半个小时后,断臂的老头,徐笑天就来了。
看见他还是用幻术粉以吹牛皮王老头的形象呆在这里,王启觉得既亲切,又替他遗憾。
“你本来长的多帅啊?气度不凡,说不定来这寻快活美女不收钱不说,还愿意倒贴呢。”王启替他斟满了一杯酒,结果王老头把碗推过去说:“那么小的杯子一次次倒,麻烦,用碗!”
“行!”王启二话没说,倒满了,端起来,两个人碰了,喝干。王老头抹抹嘴说:“我不露本相就是怕麻烦,快活嘛,钱货两清,互不相欠。”
王老头放下碗,怔了几秒,突然又笑了笑说:“真相是,记忆已被太多感情填满,没办法再塞新的进去。而我本来的样子又太帅,气度过于不凡,哪怕穿着像乞丐也一样引人注目,异性尤其易起相思。”
“……老头,两段话的风格差异太大了好吗?再说,你别这么霸气行么?我没觉得你比我帅啊,然而我也没走哪惹花痴无数好不好?这年头光有张脸什么用呀?又不当小白脸,求别吹。”
“帅为皮肉,气质为魂。罢了,我的这种忧伤别说你不懂,原本没有多少人能懂。还是聊点别的——你突然回来,还这么好耐心的等着大家伙寻快活,是遇到什么生死离别的事情了呢?还是说,准备去干什么极可能没命的危险事情呢?再不然,兼而有之?”
“……切,老头,你能这么推想,就忽略了:如果是后者,我也不可能告诉你。”
“……什么事?我可以帮忙。”
“所以我说,不可能告诉你。”王启一笑而过,转而道:“所以啊,还是聊前一个能说的吧,万人敌巨巨记得么?她家族被屠灭,情深意重的丈夫遇刺身亡……”
于是,王老头也就不问王启不说的,只是频频的端碗喝酒,陪着他聊那些生死离别的忧伤苦痛,这些,他经历的本来就很多……
晓晓的老爹,病的不太正常;王启作为孤儿,孤佣村的退役佣兵们的想法又都比较反常。于是都没有正常的离别和相聚场面,相比之下,潇潇回家的情景,那就很正常了!
久未见面的潇母,抱着她好一番哭诉,看她哪里都觉得不对,看哪都觉得她一定是在外面受苦受罪了。
潇潇的父亲还没有回来,临近的两间屋子里住的,是侍候她长大的侍女。对于她的回来,家里的长亲都是高兴的,拉着问她在外面的情况,而有些亲人则态度漠然。
潇潇只说当佣兵了,过的还好之类的,因为她很少往回邮寄信息卡,就给她母亲寄过几次,但也没说过真实情况。而天马帝国这里,距离一线帝国还差了一个层次,宇宙中顶大的消息传过来,需要的时间比较多,而且也往往很精简。
最关键的是,潇潇家里跟佣兵打交道很少,她父亲是天马帝国的文官,祖上担任过要职,但隔的有些久了,她爷爷,父亲,叔父之类的,很多都在帝国里做官,但基本清一色都是文职类型,关心的是帝国里的经济事情呀,产收呀等等,无关战事,也从不关心战事,佣兵界的消息,当然也就知道的有限。
潇潇家里,是天马帝国的贵族之列,历史悠久,如今的境况比起祖上最辉煌的时期来说,肯定是不如的,但也谈不上是走在没落的路上。因为人丁兴旺,虽然好多代都没出过显赫的大官,但每一代都有不止几个在官场,说起来也多少管点事情。
如今家族里居住在一大片潇府范围内的,人口超过八千多,她父亲是同辈里的长子,在族里说话很有份量。
可是,她母亲前面,还有八个女人,当初一度受宠,可是,因为她娘比较短视,得意时太高调,没想过那种特别的宠幸能维持多久的问题,不两年后就被冷落了;于是才敢生孩子,指望生个儿子保后半生的地位,可惜生的又是女儿。
为什么后来没生了呢?因为从潇潇出生后,侍寝再没有她娘的事了……
所以,潇潇对她母亲的记忆里,很多是灰色的。幼年的时候,她母亲已经没有指望再得到宠幸了,经常悲伤困苦的时候就拿她撒气,旁的那几个妻室对她母亲也没好脸色。可是,潇潇记忆中她母亲已经夹起尾巴做人,处处小心翼翼,赔笑脸,忍声吞气,而有限的那些失控的时候,都是因为她被欺负了。
对于潇潇来说,她母亲:怨她非男儿身是前几年,爱她胜过爱自己是六岁之后。因为那之后,她母亲哭诉的已经不是怪她非男儿身了,而是责怪自己信了人生得意须尽欢这句话,结果得意时尽欢了,没两年失意后加倍挨欺负了。
潇潇现在当然明白了,这话错不错,得看情况,什么道理不问情况的直接生搬硬套,悲剧了都是正常的。
拜过族里必须去的长辈了,夜里,母女两睡一块,说不完的话。
聊了些出去的情况,潇潇问起她母亲说:“给你的钱置办产业了么?”
“……你三个舅舅做生意都赔了,后来我没敢再拿出来,怕把钱糟蹋了,都存着呢,我也没用多久,真花的多了,旁人看见了还不得眼红找茬呀。”
“……我不说了吗?舅舅们不是乱整赔的,那就当花钱积累经验,做买卖哪那么多天才一帆风顺发财的?你在这没有自己的产业,就没有让人正眼看你的资本。光有钱没用,你必须在帝都里有自己的产业,产业越有影响力越好,你娘家人都过的越强越好,这些才是你能让人敬畏的资本!你尽管让舅舅们做,你自己也做呀!随便做什么,我不怕你赔钱,哪怕你赔一百次,一万次,只要一次比一次好,那就是进步,早晚你就一定能赚钱!”
看见潇潇生气了,潇母轻着声音说:“好好,等过些时候我学,我学。”
“还等什么呀?明天就把舅舅他们请出来一块吃饭,看看他们有什么想法,合适就直接出钱让他们做!”
“……那么急干嘛呀?我不是等着你回来吗?等你结婚了,我想你跟他们商量商量,载府的地多,到时候我能寻近某个地方,不管大小做个买卖,离你近,你没事出府就能看看我。这府里,你说我哪还有留恋?没敢走,过去是还得靠在这里忍声吞气过活,你给了那么多钱我还没走,还不是为了守你回来,怕你爹不高兴直接把你的好婚事给毁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