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霍都机灵,眼珠转了几转,道:“不好,说不得正是有高人戏耍我等!”他这一说可是不好,当下,一干蒙古勇士立时拉出了弓箭,他们也是厉害,虽是爬上爬下,可是这弓箭死死的带着,只是箭支不多,每人只带了一壶箭,不过二十来支。法王也是纳闷,道:“虽说有这可能,但是我们下爬山崖时绳子断了,还跌死了几个人,若然说有高人来戏耍我们,他是怎么跟着我们的呢?总不成是直接跳过来的吧……”却是不知,正是公子孝等人太过逆天,竟真个是跳过来的,却是谁能想到。这人就是这样,金轮法王在诸人之中的武功最高,他理所当然的认为那是不可能直着跳过来的,而也的确是如此,正常一个人是跳不过来,只是怎么能想得到,公子孝等人非是一人来的,而是几大高手一股脑儿的跑过来了,如果不是南帝心情不好,一直念经过苦日子,说不得除了王重阳,这些老货都来了,那才是笑话。法王四下看着,忽然眼中一亮,拉过尹克西,在他耳边小语几句。尹克西目光闪动,点了点头,提着兵器,到了一个胖胖的蒙古兵的身后,那蒙古兵正低着头,也不知想着什么,尹克西方要和他说话,却见这胖蒙古兵一个大弯腰,屁股高高撅起,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噗”一声,一股薰人欲呕的恶臭立时扑在他的脸上。尹克西万万料不到这种事,按说一个人的屁股自是矮的,再撅也就是那么高,可是这一屁竟然是个冲屁,那股浊气自胖蒙古兵屁股里出来,没有散开,而是直向着尹克西面门扑来的,就如开炮一样,还这么准头。一时间,尹克西再也吃不消了,一句话也说不出,“哇”一口,不要说他吃下的东西,便是连黄胆水也吐了出来。没闻过的人不知道,这味道叫一个恶心。尹克西吸在鼻子里,再要喷出来也是不能,那股子味道就如记忆一样深深印入他的脑子里,就似是般踞在他的鼻子里久久不去一样。
这下可是不好,尼摩星再傻也是明白了,喝道:“好贼!”说罢提鞭就要过去,只是方走了两步,眼角却见到潇湘子一步也没动,反而身子微微后移,看似是要后跃,不由多了一个心,将第三步收住。那蒙古胖兵却是跳了起来,一边跳着一边笑:“哈哈哈哈……太好玩了,太好玩了,味道如何,怎么样?我好不容易放出来的呢……”但见他虽是蒙古人的打扮,可是白头白脑,脸上横肉福态,笑眯眯地,不是那老顽童却是谁。原来这老顽童乃是天下第一闹事玩之人,公子孝黄药师等人要前头探路,却是不带他去,如果是他的真性子早就跳叫起来了,只是现在的老顽童自也有自己的心思,眼睛一转,计上心来,却是默不作声,不声不响的跳开了,他这老货,武功之高,轻功之妙不在众人之下,但就心性悟性,便是黄药师这一等一的聪明人也是比不上他,事实上,若然非是刘志恨传了黄药师微妙之法,老顽童已然成了旧天地五绝中的第一高手,这一点自是不消多说的。现在这老儿真个跑出来胡闹,这也是他的本事,想也是知道,大青的管理那么严,这老儿一样可以到处胡闹,可怜黄一炮一天到晚防着他,每天都不得以给老顽童偷去花炮,日长久练,这本事自是非同一般,轻功藏匿便是再进一步,是以老顽童悄无声息地跟上来,利用这云雾抓了一个蒙古兵,三下两下就扮成了他的样子,然后自就是胡闹了,最后一个屁喷出去,心情之好再也止不住了。
金轮法王哼了一声,双掌一合,把火药收起,对身边手下道:“包好。”自己一步跃出,他本不想惹似老顽童之类的人,但事到了临头,再躲也是没用,只得冲上了来。老顽童笑笑嘻嘻,一点也不怕,道:“大和尚,你好呀!”金轮法王眼睛乱转道:“老顽童,你真有本事,是你一个人来的么?”他知这老儿孩童性子,自己这样一夸,定会引他注意,好回答他的问题,就是要看看,这老儿是不是一个人,如果是,那说不得了,正好利用这里的地理地型,将这老儿杀掉。老顽童眼珠乱转道:“哎呀,我想不起来我是一个还是两个了,一个还是两个呀?”这老货扮起傻了来,那尹克西恨他要死,强忍着提鞭便要打他,哪知道老顽童忽然一扭屁股道:“再来一个。”这话本也是平常,可没闻到老顽童恶屁的人不知道,尹克西却是另可死上一次也不要再闻了,竟然条件反射地一个后跳,还带出了一声尖叫。却是真个吓坏了,这一下老顽童更是乐了,哈哈大笑,手舞足蹈,身后几个蒙古兵扑上来想要抓他,这蒙古兵也是傻子,哪知道老顽童的本事,以为自己人多一拥而上,定可压倒他,抓住他,却是老顽童道:“我左扭扭右扭扭……”那肥大的屁股三转两转,上来的蒙古兵立时叫着跌了出去,在这正宗的沾衣十八跌面前,哪能讨得一丝的便宜。好个法王,算无遗算,看准了时机,心道:“这般的托大,说什么也要拿下你!”想着是拿下,但面对老顽童这种极数的高手可是不敢大意,一下子就摸出了两只金轮,一上一下向老顽童削去。这老顽童大叫起来:“天灵灵,地灵灵,玉皇大帝盘古上帝,你们快来救我呀……”金轮法王心下好笑,暗道:“你这时再叫又有什么用……”心念如电,忽然惊道:“哎呀,不好,这老顽童再是个痴的,可也只是好玩,又不是傻子,他这样叫,说笑是假,叫人是真,他分明是有着同伙,想来也是,在这地方,怎么可能是他一个人来的,说不得,他也是知道了这天山的秘密,所以来的,却是撞上了,苦也!”心里这一打突,手上自是不稳。老顽童呼叫是一回事,可不是说他就没本事挡住了,就见他“呼”的右手一拳打了出去,使的是七十二路“空明拳法”。法王有心杀他,哪里会和他客气,只是他武功虽高,又占着兵器的便宜,可老顽童也非是三寸钉,任他捏,只见这老儿把肥腰一甩,与法王拳来足往,激斗不休。别看他年岁大了,可一身的功夫真不是吹的,法王虽占着兵器的便宜,可却一时间抢不下上风,又斗了几招,这法王使出了两臂三轮的功法,出手速度骤然加快,明明是两只手,却是可挥三只金轮,立意削死老顽童,老顽童大叫道:“好玩,好玩……”突然招式一变,左掌右掌,双手同时进搏,使的正是他独创一格的双手两用之术。这么一来,有如是老顽童摇身一变,化身为二,左右夹击。
又斗了数招,老顽童忽然一记抢攻,一只肥拳狠狠击在法王的轮上,就听“嗡”一声愣响,那只金轮吃老顽童一拳狠砸,竟是扭曲得不成了样子。法王大惊特惊,怎也是想不到这老货一大把年纪了,出手还这么刚猛,未免过分。正这时,就见一个凌空扑下道:“我也领教一二!”说着话,抡着剑,照法王当头劈了下去。法王心叫不好,想也不想,一个懒驴打滚避了开去,一般来说,这懒驴打滚是江湖人逃命的通用法子,这招法太过狼狈,一般的高人自忖身分,能不用是决计不用的,只是现在哪有想着用不用的时候,在性命攸关之下,自是不自觉的使了出来,就见身后一声闷响,地上多出了一块坑,这要是打在法王身上,纵然他是铜浇铁铸,也要回炉重造,哪里是说笑的。来人正是公子孝,这公子孝已经通知后来人,现在是跳了出来道:“再接我两招!”他说着话向法王冲去。其实公子孝因练功出了岔子,一身功力不得大用,只是虚张声势罢了,但他境界却是高的,是以还真能唬住人。法王大叫:“不好!”光头一转,就见欧阳锋与黄药师已经扑出来了。法王不认得黄药师也不认得欧阳锋,但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黄药师与欧阳锋都是高手高手高高手,那可就是说超一流的,老黄又生了一肚子气,要开杀戒,欧阳锋更是不会放过欧阳山,也是个对眼不放的,这便就打了起来。这边的打起,那边蒙古兵也反应过来,一个个举弓就射,只可惜他们人少,若然是一两千人轮射,纵是刘志恨也要掉头就跑,可这里零零总总才三十人,这三十人也不是都射一个人的,这里面有黄药师,欧阳锋,老顽童,公子孝,四个人一分,那十几支箭能射得谁来?这时,足音响起,青国的奇兵们也自后冲来了,这下可是闹大了,双方不由分说,立时战成一团。潇湘子眼见出此变故,再无多想,拔腿就跑,却是不敢向青军的方向去,而是寻它处去,没两步,就见一矮子随后跟着上来,正是那尼摩星,两人相对一眼,却是彼此心中都生出了一股暖意,原来两人打得是一样的算盘。所幸的是,这灵鹫宫并不是在缥缈峰真正的峰顶,在那雪山之顶,自有高处,从前灵鹫宫中之人就是顺着绝径登至雪山顶采集雪莲,也是一条艰难而危险的路。不过现在可也是顾不上了,只得拼了。没两步,又有一人从后面赶上,这人边跑边吐,一手捂着自己的嘴,那叫一个恶心人,却是尹克西,这尹克西是商人出生,哪会死拼,自是有多远跑多远,他见尼摩星与潇湘子一并儿跑,自是要跟上来,人多力量大是假,但要是出了事可以一起死也是好,人不患众死而惧独死,就是这个道理了。比如说一批人要杀头,大家都认了命,但事到临头,其它人全放了,独独要杀你的头,换了你你甘心么?就在此时,身后一声巨响,这响声不是一声,连连绵绵,断断续续,间中夹着蒙古人的惨叫,却是青军的火铳子发威了。就见那尼摩星大叫一声,原来跑动中的身子一下子翻滚倒下,却是一条腿给火铳子生生打断了,这些支火铳子,虽然射速慢,距离近,但有一点,子弹可都是大铁丸子,只要射程之内,一铳子过来,打手断手,打腿断腿,没有一点道理好讲。就见着尼摩星大叫着滚动,连连呼救,潇湘子还真想救救他,到底是一块儿的人,却是手至半途,一个铁丸子擦过了他的手,立时带走了一片子皮,潇湘子大惊,再也不顾尼摩星,三步并做两步,再一个拔高飞腾,立时跑不见了,后面尹克西也是叫着跑掉,看也不看尼摩天楼星一眼,这倒霉孩子再也不住,双手一松,从峰崖上掉了下去,生死不知。最最苦惨的却是那欧阳山,他本是还想一显自己的功夫,哪知道来的人不理他,用火铳子打,欧阳山一个大意,中了一枪,他只道这是西域的那种旧式火铳子(宋时西夏就有火铳,不过是铜制的,威力也有限,只是吓人为主,后来宋军在此制出了真正的火铳,是竹铳,也不大管用,近距离还可以,一远就不行了,而且竹制的想也是知道,开不了多少下。是以他并不知道青军的火铳子的威力。),一个大意,中了弹,在这种近距离下中弹,当真是打手断手,打脚断脚,那比拇指还大的铁蛋丸子威力可不是说笑的。可怜欧阳山这般个机灵人,机灵了一世,就大意了这么一次,就小命丢去,真是人命不由己,是非去怪谁!
法王一个细看,心中叫苦连连,知道大事不好,就见场上黄药师出掌如飞,一个个蒙古汉子刀没抽出来,箭没射出去,给这凶人一掌一个拍死,中掌者无不是七窍流血,死得不能再死了,便是活过来也是要再死一遍的,老黄下手太狠了。正当他迟疑时,一名白衣如雪的女子出现在他的面前,一把就向他抓来,法王心惊,提轮来挡,哪知这又出鬼了,就见这女子一只手明明白净秀气,那手指只在弹琴的女子手上见过,却是五指如钩,“吱”一声,在金轮上抓出了几条痕迹,好好一面金轮一下子多出了几条金丝条。法王大惊,再无多想,可他也是知道,这样跑出去必死无疑,忽然目露凶光,看向五个人来。五个人名叫大丑二丑三丑四丑五丑也,本是达尔巴的徒弟,可怜达尔巴死了,霍都感念师兄的好,当即收到自己的门下,要知道这一点殊不容易,霍都最重身分,这五丑一个比一个丑,也就是达尔巴收了做徒弟,霍都要是带在身边,别的不说,就是只出去了,给人看了,就叫一个出丑。长得丑也就算了,带在身边一天到晚吓人可也就不好了。只是现在的霍都自己也是个二等残废,阿大莫说阿二,也就收下了。金轮法王冷喝一声,忽然叫道:“绳子!”别人不明白,可霍都明白,当下从身下抽出了绳子,法王将手中的大小金轮尽数丢出,阻住众人,一把将霍都拉到自己的背上,道:“抓紧!”霍都哪有不明白的,自是抓紧。好个法王,手中绳子如活物般丢出,竟是把那五丑綑了起来,五丑大叫道:“师爷爷……”法王摇摇头,心道:“一切是命,莫要冤人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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