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曼已经从惶恐紧张中脱离出来,听到安朵的话抿着唇思考良久,脑子有些乱却怎么也得不出答案来。
不再跟着安姐吗?
没有妃姐帮她做工作安排,没有安姐告诉她该做什么,那种茫然无措的感觉就油然而生,让她有些不安又忐忑。她没有多少往上爬的野心,习惯了在一个地方安稳,就不想再更多的出去闯荡。之前听从安姐和妃姐的安排学习那些,也是因为她们告诉过她安姐的工作越来越多,一个经纪人已经不够用,希望把她锻炼出来能排上重用。
但现在呢?
她看着大着肚子平静温和看着她的安朵,却有种束手束脚想要逃离的感觉。愧疚的感觉依然有、不是妃姐几句话就可以让那些干净烟消云散,就像之前几个月一样,甚至她升起了一种其实离开去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也不错的想法。
两种情绪在脑中不停交交织,她站在原地一直一言不发。安朵看了下时间,按住她的肩膀:“你好好想想,总之我怀孕休假还有好几个月,你慢慢考虑,想好了就来告诉我或者妃姐都行。不过你要知道,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是希望你以后更好。今天时间太晚我们就先走了,你想好了再打电话告诉我们。”
罗曼连忙抬头:“安姐你不多坐一会儿吗?多休息一会儿吧,你才刚来不久,还大着肚子。”越说越愧疚,让一个孕妇为她这么操劳,她真该一头撞死。
“不了。”安朵笑着说:“我得准时回家,家里有人要盯着我喝汤呢。”
凤妃见她说完,也紧跟着站了起来,深深的看了罗曼一眼,淡声道:“一点挫折都抗不过去,你这些年白活了吧,我教你的那些东西你都忘了是不是?”她心里压着火说不出安朵那么委婉好听的话,只是冷声提醒:“自己想好了就来告诉我们。”
罗曼愧疚得一言不发,连忙扶着安朵朝大门走,快步打开房门,然后穿着拖鞋将她们送到了电梯前,看着四人进了电梯也没离开。而是有些呆滞的站在原地沉思了好久,在走廊尽头的窗户吹过来一阵风后才转身回家。
而在电梯往下走的时候,楼上一直站在走廊盯着电梯楼层显示屏的女孩子突然尖叫一声激动的踩着拖鞋网家里走,一边咋咋呼呼的尖叫:“我看到有人从我女神出去那层楼下楼了。”
说完房间里面三个女孩子蹭的扑到阳台,没等多久就见到一辆黑色的保姆车从地下停车场开了出来。只看到一辆车顶让三人又是激动又是遗憾,但还是目送车子走远,才兴奋的返回了室内。
能与安女神待在一个电梯里面已经能让公司那些小婊砸羡慕嫉妒恨好久了,不能贪心、不能贪心!
这边四人原路返回停车场,上了车后安朵摘下了口罩和帽子,在车子开出停车场路过罗曼住的那栋楼的时候叹了口气。
“你叹气做什么?”凤妃将驾驶座让给了一位保镖,坐到了副驾驶座上,正在看安朵国内国外的社交账号留言,一心二用的回答她:“她自己想不通谁也没办法把她拽出来,她就是被保护太好了,这几年所有风雨都被我和你挡住,她见过风浪却没真正的接触过,所以这次一遇事才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是我……”
凤妃沉默了一下,声音冷得像冰:“早在艾迪到船上自首的时候就给他几巴掌、狠揍一顿,打得他痛不欲生,就算没有实质作用,也能出口气。”
再惆怅的心情也被凤妃这句话弄得散了,安朵莞尔一笑:“但妃姐那是你的做法不是罗曼的,船上后来发生的事你们也都告诉过我,其实当时她能有勇气站出来说那些话已经很勇敢了。交往了两年的男朋友突然变成了杀人凶手、害的还是我,还亲眼看到了案发现场,她当时能稳下来,已经够坚强了。暂且不说她生理年龄,她心理年龄本来就不大,怎么可能和您这样经历过风浪的人相对比?”
凤妃气罗曼不争气:“我记得你和她年龄差不多,你被绑架了都能找到出路,还带着一个废物跑出来,她为什么就不能坚强点?”她和安朵给罗曼铺好了未来的路,前途不说一定光明璀璨,却也肯定会安稳,但偏偏一手好牌却被罗曼自己打成这样。如果不是这几年感情支撑,换一个人她恐怕早就冷眼旁观无视冷待了。
如果她这么软弱,早就被家里那两个吃人的父母卖去联姻,何谈现在的风光无限?
安朵意味深长的看着凤妃的背影,笑眯眯的道:“大概是我心理年龄比较成熟,又在胡胖子手里待了那么久,不长点心岂不是等着被吃?”
罗曼的事现在不是她们说了算,而是得她自己做主,此刻说再多也无济于事。两人不过聊了几句就说到了其他事上,公司的会议还没结束得接着开,这几天她都得去公司。一路返回萧家的时候她一边和凤妃说话差点都睡着了,直到车子挺稳,车门被人打开,伴随着一股冬天的寒风吹了进来,还不等她近距离的感受冷风,身上就多了一件羽绒服然后被人抱了起来。
安朵半梦半醒间嗅到熟悉的味道,正要睁眼耳边传来封景虞的声音:“你睡一会儿,我送你回房。”
安朵果不其然就安稳的闭着眼睛靠在她怀里,凤妃也下了车看着抱着安朵眉目间温润的封景虞,微微颔首打了个招呼,轻声道:“她今天开了五六个小时的会议,又去了罗曼那里一趟,有些累了。”
“我知道。”封景虞微微颔首:“我先进去,就不送你了。”安朵有多倔强他心知肚明,是以在这些事上从不多管,也并没因为她去了公司,就严防死守的跟去公司守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空间,而几年相处下来,对于各自的私人空间他们都拿捏得很恰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