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渔家靠近码头镇西淮河边,在河堤下方,一排有二十来户人家,都是打渔、做短工的穷户。韩老头常年在镇上给大户人家打杂,也去外地赶着牛车给大户运些货物。
码头镇临淮水十分繁华。
淮河从西向东流淌,镇在淮河北岸,渡过淮河向南几十里就是东南第一大城泗水郡。此郡依山傍水,东面是洪泽湖,西南西北有老子山,南边是大秦官道直通金陵名城。
泗水郡很大,寒心所在的码头镇也属准阴县归于郡管。泗水郡在春秋战国时是楚国属地,楚亡归秦。
码头镇向北二十多里是淮阴古城,大秦官道向北直通宿迁、徐州,古来徐州是兵家必争之地,官道四通八达可达大秦西部北部。
码头镇向东北过淮阴就达东海之滨的云台山脉。
泰始皇在淮阴官道上驾崩西归咸阳后,寒心此刻正穿着韩婆婆买的新鞋,约了邻居三个小孩跑到镇上,因为他是生长在陕西,也从未到过大秦东南繁华之地,连跑带跳到了镇上西街…
这天早晨正是西街鱼市大集,西街上贩鱼、虾的摊子成排,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和寒心同去的三个小孩都没寒心大,有**岁,两男一女。四个小孩围在一个渔摊上看着热闹…
寒心生在大秦西部,没见过水乡生物,他指着大木盆里的几个圆圆的生物,问四周小孩:“这个是什么东西?”
一个小男孩伸手抓起那圆东西说道:“这叫老鳖又叫王八,是有钱人吃得大补,汤才好喝啦!”
正说着一个富家少年伸手叭的一巴掌打在小孩脸上,大声骂道:“抓什么抓,死一边玩边。”
寒心气得一把抓住比他高半头富家少年腰带,向前推搡喊到:“凭什么打人?”
几个孩子扭推乱骂,那少年大喊:“王二、赵五,快来。”
王二、赵五是两个伙计,从鱼铺门内窜出,揪住寒心,按在地上一通好打,街上人纷纷拉架…
小寒心才十一岁,被年青伙计打得半边脸通红,鼻孔流血,新道袍也被扯破。但他一直没落一滴眼泪,返回韩婆婆家中。婆婆慌得连忙打水给他洗脸,又用青菜叶卷成两个小卷塞在寒心鼻下止血。
婆婆心疼叨叨絮絮不停说道:“寒心,你不能乱跑,老爹也不在。我们是穷人家,受了委屈忍了算。人家大户有钱人,你抓王八干什么?可怜这孩子新道袍也被扯破了,脱下来婆婆给你缝缝,唉….”
韩婆婆坐在院中,一边缝着寒心道袍一边落泪,小寒心光着上身坐在槐树桩上生着闷气:“我人小心气高,早晚我也要成为富人,天天喝王八汤….”
两年后的一个年关,风雪刚停,有人将韩渔老汉背回家中,老人此刻已经人事不醒。寒心和婆婆守在床前,到了后半夜,老人突然醒来猛然坐起高声喊道:“寒心、寒心?”
婆婆和寒心连忙围在床边,应声:寒心在。
韩老汉说道:“孩子,我老了。这次去淮阴城送鱼,冰雪路上跌了几次,还好,能回到家中。我昏死过去后去了一个地方,就是阴曹地府,两个无常小鬼用铁索将我拉到奈何桥边,指着天空星星说道:韩渔你看?”
寒心才十三岁,听得又害怕又惊奇?
他听老人又讲道:“我抬头望着天空,有一特大星星明亮耀眼,四周有两颗小星闪着金光。”
无常用鬼爪指着天空说道:“老头,这两小金星其中一颗是你家寒心。此人今年十三岁,将来可助大星夺天下、建奇功,成王业。唉!你先回阳间与寒心说之,凡成大业者必先苦难重重。老头、你凡寿己满,阎王已将你勾了,我俩不敢私放你还魂,速去速回。”
韩老头说着从被中伸出枯手一把抓住寒心右肩浊泪滚滚:“孩子,老汉我没救错你呀,有一事求你答应。我无儿无女,你可认了韩家?”
寒心抓住老汉左手,婆婆右手眼含热泪说道:“父母大人在上,儿寒心从此改名韩信。”
“父亲从阴间归来,点化了孩儿。可悲的是父子就要阴阳两隔。父故去后,儿守老母,相依为命。儿今年十三岁,父亲放心,儿在几年后一定发奋创业光耀韩门。父亲、父亲…”
此刻韩渔老人坐着一脸安祥合上了双眼,母子二人放声痛哭…
家中年关还有三两纹银,又借了二两,买了一口薄皮官材在大年初六将老父葬於淮河堤上,以后的日月更加艰难,十三岁的韩信在镇上给人店铺打杂谋生,到了清明这天早上韩信上坟烧纸归来,进了草屋见老母亲坐在灶边好象睡着,他近前低声叫了两声:母亲、母亲?
老母亲无声无息…
韩信跪在地上捶胸大哭:天啦!为何韩信如此命苦?
又借了几两银子将父母葬在一处,此时码头镇上谣言四起:这小子是个克星、克死了老韩两口,大伙躲远点,不要理这韩信…
成了孤儿的韩信在父母坟上大哭,孩儿如何在镇上立足?
安葬老母后的第三天早上突然风雨交加,隔壁的王叔冒雨进院大叫:“韩信、出大怪事了,快去你父母坟上,快去。”
韩信和王叔在暴雨中跑上淮河大堤,原来葬父之地哪有坟影?父母合葬的新坟已成平地,两人在堤上找来找去,坟已被雨水刷得没了踪影,韩信披头散发在暴雨中几乎崩溃,狂笑大叫:
天生韩信,无父无母,孤儿对红尘,吾乃上苍人,哈哈哈…
王叔吓得狂奔下堤大叫:韩信疯了、韩信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