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哥布林的面具实在是狰狞丑陋,看了不想再看第二眼。
不仅仅是面目难看,还带着一头又脏又油腻的假发,看上去像很久没洗,还长虱子了的那种。
没有开玩笑,真的有虱子,油腻的假发逼真得连虱子还有苍蝇都弄上去了。
要不是戴面具的人身穿笔挺整洁的礼服,身影笔挺孤高,举止投足显露非凡的气度,很难将面具的猥琐气质强压下去。
可骆安安还是忍不住小声抱怨:“当初我为什么会选这个面具。”
“我也没料到。”宇文约翰连忙撇清关系。他用力地咬着嘴唇,防止自己发出幸灾乐祸的声音。
那些议论的声音以及厌恶的目光,未曾使骆琛的脚步失去半分坚定。他迈着坚定沉稳的步伐,一步步走到骆安安面前。
轻微俯身弯腰,一手放在小腹上,另一只手递向骆安安:“可以和我跳舞吗?”
“琛哥哥。”骆安安激动得嘴唇颤抖,眼眶闪烁着晶莹的水光。
她怎么能不激动呢?
她以为骆琛不会出现了,她以为自己几个月的期待落空了。可是在最后的关头,最喜欢的哥哥出现了,没有让她失望。
“可以和我跳舞吗?”骆琛又问了一遍,温柔,耐心。
骆安安连连点头,慌不迭将自己的手递过去。舍不得让他再多等一秒,也舍不得让自己多等一秒。
他的手掌宽大有力,被他握在掌心中,好像身上披了一件无坚不摧的盔甲,拥有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骆琛牵着她,往衣香鬓影的舞池走去。
走到一半,骆安安拉着骆琛,顿住了脚步停止往前走:“琛哥哥,我们去那边。”
“好。”
她低估了别人的好奇心,以及对这个面具的忍耐能力。
她以为,那么丑陋的面具,不会有人愿意主动看第二眼。结果,那些人竟然纷纷不愿挪开视线,仿佛欣赏奇珍异兽,一边看一边和同伴窃窃私语。
骆安安可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们走出了宴会厅,沿着雕花石柱的走廊走到花园前的一个平台上。
这里的光线不太明亮,只有边上的几盏庭院灯,还有走廊那里映射过来的光线,宴会厅那些音乐堪堪可闻。
一支舞曲到了尽头,骆安安停了下来,面具遮住她绯红的脸颊,她抬起头:“在这里好不好?”
“好。”
很快,另一支舞曲响起。
骆琛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他轻轻搂着她。听着隐隐约约传来的旋律,他缓缓前进了一步,引领她起舞。
骆安安的心一直“扑通扑通”吵闹地跳动着,胸口被心脏撞得有点儿发麻了,呼吸都需要用上一定的力气。
以前在学习社交舞时,骆琛经常当她的舞伴,可是这时候的感觉,和以前的感觉完全不同。
她有点儿紧张,有点儿激动,也有一点欢喜以及陶醉。
跟随他踏着优美的旋律,舞出缱绻温柔的姿态,这一刻仿佛属于梦境,仿佛属于只有电影中的情节。
这是她做梦都盼望着发生的情节,和喜欢的哥哥在舞会上跳舞。
这一刻,整个世界都仿佛停止了转动,万有引力散去,四维空间崩塌。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喧闹的心跳慢慢平复的缘故,骆安安感到音乐的声音似乎变得清晰了。在寂静的夜里,那声音仿佛来自未来的赞歌。
她并未发现,这时候有个人默不作声地为他们打开了宴会厅的一扇扇窗户,为她送来这来自未来的赞歌。
这一支舞曲将近十分钟,在最后,骆琛稍微用了一下力,将骆安安拉入自己的怀中。
一曲终止,花园里静悄悄,只剩下窸窸窣窣的虫鸣声。
骆安安抬起头,凝视着狰狞面具下深邃的眼睛。那里幽深清澈,有自己完整的倒影在里面。
她还记得几个月前,曾经向骆琛要过一个生日愿望——参加舞会,跳舞结束之后,要像电影里面那样接吻。
她微微懂了嘴唇,正想开口索吻。可是几天前“惨痛”的经历立即提醒了她,她不能让骆琛做主动!
这么想着,她放开了骆琛的手,抬起来,双手环住他脖子的瞬间,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微凉的唇,软软的,噙着某种芬芳。
骆安安原本平复下来的心跳骤然加速,她脑海里全都是“咚咚咚”的心跳声。
她感到骆琛身体颤了一下,担心他会推开自己,她又抓紧自己的手,将他环得更紧。
可骆琛并没有推开她,而是环住她的腰,将她圈进自己的怀里,生涩且温柔地吻着她。颤抖的唇轻轻碰着她的,碰了一下,又一下。
似小猫咪带着讨好的心情,一次又一次对主人进行试探,希望主人给她美味的鱼干。
骆琛一向都能轻易保持镇定平静,但此刻他再也无法保持平静。指尖无法抑制地颤抖着,他想紧紧拥抱着她,可又怕抱得太紧让她难受。
他的耳朵像荷花初生的花骨朵儿,在尖尖的位置泛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绯红。
骆安安终于尝到了接吻的滋味,在哥哥的唇上,仿佛又最美味的甜品,她尝了一次又一次,怎么都觉得不够。
一轮明月在山巅,静谧的夜色下,有花香,有哥哥的气息,有哥哥的拥抱,有哥哥的亲吻,好像拥有了整个世界的美好。
优美的音乐从遥远传来,凝视着眼前的男子,多年以来的目标终于实现了一大半。
心里被热乎乎的情绪填满了,她情难自禁告白:“琛哥哥,我好喜欢你。”
可很快,她的表情变得有些扭曲,好像是强行憋住某种情绪。
最后她终于忍不住小声抱怨:“这个面具真的好丑,以后再也不会选这种了。”
骆琛失笑,回了回头,将面具摘了下来。
“生日快乐。”
他眉眼带着温柔的笑意,一手渗入口袋中,取了一个盒子:“生日礼物,似乎应该当天送才比较有意义,对吧。”
他从盒子里取出了一根项链,递到了她的面前。
这根项链很简约,一根链子,加一个吊坠,坠子是一颗星球。
骆安安抬手掂了掂坠子:“这是什么星球?我以前从来没见过。土星的造型吗?”
这颗星球外面有光环,光环是彩虹色的。那么特别的星球,她见过应该有印象才对。
“这是一颗可以让你自由生活无拘无束的小行星。”骆琛说。
“什么小行星?”骆安安的好奇心被勾起来。
结果骆琛说:“还没建成。”
“……”骆安安别提有多无语。
“以后建成了,让你取名,好不好?”骆琛又说。
他在许下承诺吗?
骆安安微微一怔,脸上绽放了笑容:“好!”
琛哥哥绝对不会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