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控告真真把我给打了个措手不及,整个下水道都是监视盲区,否则那些武装人员也不会死在我手上,到底是谁有那个本事在不惊动我和安豹豹的情况下拍摄录像?
我直觉这个人应该是整件事情最关键的一环,只要将这一环破坏,那一切就好说了。
我烦躁的耙耙脑袋,下意识的咬着手指认真回忆当时的情况,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我眼神瞬间透亮起来,我想我知道拍摄录像的人是谁了——那个粽子
记得当时在下水道里遇到他的时候,他只是向我下了格杀令,便独自离开,而那些受命杀我的人却一个不落的全部死在我手上,估计当时那个粽子根本没走远,他不但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还很奸诈的用腕环录了下来,我当时已经因为明白自己被人算计而气昏了头,根本没有太过注意周围的状况,没想到竟然就这样被人钻了空子,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飒?睚眦若有所思的望着我,紫色眼眸深邃得近乎于黑,“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我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问了一个自己很在意的问题,“我还有没有胜诉的机会?”
“有。”出乎意料的,他毫不犹豫的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只要能找到那个偷拍录像的人,我就能让那个决定性的证据无效。”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嘴角勾起一个很是自信的弧度,但眼神却很冷,冷得堪比极地冰霜。
“我知道是谁。”想了想,我决定还是相信他,说到底,除了他,我也不知道还能相信谁,他眼睛一亮,直直的盯着我,“你真的知道是谁?”
“嗯。”我点点头,肯定的说道,“就是你身边那个内鬼,他带人进入下水道来追杀你,刚好被我碰上,我便杀了那些追杀的人,可是那小子提前走了,我估计他应该是躲在一边偷窥。”
修长的手指轻点着下颌,飒?睚眦微微侧着脑袋,仿佛是在聆听,又似乎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深紫色的眼眸渐渐变淡,最后转化成美丽的紫水晶色,他突然笑了,硬朗的面部线条立刻变得柔和起来,霍然站起身,他单手插在口袋里,居高临下的望着我,紫水晶般透亮的眼底已经染满了笑意。
“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你就当是度假好了,我保证明天审判过后,你会毫发无伤的离开。”
真的??
我终是没有把这个白痴的问题问出口,仰头望着他自信张扬的脸庞,我轻轻点头,“好,我相信你。”
他一怔,深深的望了我一眼,转身离开探视间。
我老老实实的跟着看守人回到单人间牢房,侧躺在床上,又浑浑噩噩的过了一天。
第二天一早,坐着警用飞车,我被四个男人押解往第三法庭。
第三法庭同样位于第一区,和周围的高楼大厦相比,它实在是有点矮,但屋顶三百六十度旋转的庄严警徽却映照着太阳闪闪放光,几乎所有飞车经过法庭上空时必须绕行,一切私自穿行于法庭正上方的行为统统视为对联盟政府的不敬,严重的甚至必须付法律责任。
当然,如果有特殊情况,军用车辆还是可以通行的……,万恶的特权阶级
现在的法庭和二十一世纪的没什么太大的差别,法官席、被告席、律师席、旁听席等等,一应俱全。
我直接被送上被告席,特殊手铐上有一根链子锁在椅子上,行动范围不超过一米,旁听席上坐满了人,几乎全都穿着军装,一个个仔细的看过去,全部都是生面孔,不仅不见飒?睚眦,连他的副官和亲信都一个没看到,可是,出乎意料的,我一点也不紧张,甚至平静得连自己都感觉很不可思议,似乎……,对他,我有着无可比拟的信心。
高台上的法官是一位看起来不过五十多岁的老头,头发有些花白,鼻梁上戴着一副老花眼镜,他嘴角轻勾,透过镜片的眼神带着些许阴冷,仿佛在说“你死定了”。
这人应该就是那个曾经下令处死飒?睚眦亲姐姐的审判官希伯来了吧,我紧抿着双唇,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嘴角缓缓上挑,死的还不定是谁呢
军人不比普通百姓,他们不会嗡嗡嗡的吵个不停,所以整个法庭都很安静,法官也就省去了敲惊堂木的步骤,整个庭审的过程很顺利,肖恩……就是那个粽子,声称亲眼见到我杀人,而且描述得相当仔细,立体投影也再现了当时的清醒,而且有专家出庭作证,影音录像没有做过任何处理,人证、物证一个不少,再加上控方律师的舌灿莲花,只差最后一个判决,我的罪名便可以完全被坐实。
我一声不吭的如看戏般冷眼旁观整个庭审过程,尤其是望着被告方的代表律师时,我眼底闪过一缕杀气,这小子根本就是个划水的,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有建设性的话,完全就是在坐等我被判刑后好下班回家吃饭。
最后,法官大人严肃的望着我,眼底却闪动着恶劣的笑意,问道,“被告,安靖宇,女,17岁,被控于星历3737年9月4日,在地下管道中蓄意谋杀二十一名在籍军人,证据确凿,被告还有什么话说么?”
我仰头望着他,笑,“没有。”
“那好,本席宣判,安靖宇谋杀罪名成立,根据联盟律法军用特别法第三十七条第九章规定,判处被告死刑,三日后执行,休庭。”
当法槌敲响的那一刻,我整个人都傻掉了,清脆肃穆的槌声回荡在寂静的法庭内,我的大脑却一片空白,出什么事儿了?怎么会罪名成立??为毛会被判处死刑???
飒?睚眦呢?他不是说会处理好这件事情?他不是说会让我毫发无伤的离开么?
手指不由自主的收紧,我面无表情的望着再度上来押解我的四个男人,虚软的身体内渐渐酝酿着丝丝缕缕的能量,即便肌肉力量被封,精神力被禁锢,我体内蓄积的负能量仍然能够畅通无阻的在经络里流转,虽然不知道这个手铐的确切材料,但它每一寸金属都散发着阴冷晦涩的气息,完全是一种负面材质,只能抑制正能量,对负能量完全无用,当然,能够操纵负能量的怪咖,全宇宙估计也就我一个而已。
与来时不同,我的罪名已经确定,只能坐警用监禁车,特制的金属栅栏将我眼中的世界分割成好几块,监禁车周围悬浮着好几辆警车,这算是对重刑犯的重视么?
我冷笑一声,双拳紧握,能量静静流转,手铐渐渐产生嗡鸣,对面和左右的四个男人尽皆转头,惊骇的望着我手腕上的金属烤,以及拳心中渐渐聚集起来的黑色能量团。
突然,左边那个男人伸手压在我手臂上,急声道,“安静小姐,请您冷静点,少帅这么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请您在见过他以后,再生气也不迟。”
我微微一怔,骤然转头,阴森森的盯着他,“你们是他派来的人?”
男人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求助的望向同伴们,结果另外三个男人望天的望天,望地的望地,就是不看他,男人只好苦着脸点头,“少帅正在等您,所以,请您至少要在见到他之前保持冷静。”
我缓缓松开拳头,黑色能量团一瞬间消散,四个男人同时松了一口气,对面一个看起来尚显稚嫩的大男孩还不由自主的抬手擦了擦额头,手心里一层冷汗,我嘴角微微抽了抽,老娘有那么可怕么?
我仍然被送回了单人间牢房,这次牢房外的看守者多了一倍有余,果然,罪犯和嫌疑犯的待遇还是很有差别的,房间里很安静,连呼吸声都缓慢得若有似无,实在是我饿得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直到夜幕降临的时候,牢房门才缓缓开启,我抬头,冷冷的盯着门口那个男人,良久,才自嘲的笑笑,吐出一口浊气,仿佛是感叹一般,声音里却带着惊心动魄的杀气,“你、又、骗、了、我、一、次”
飒?睚眦此刻正威风凛凛的站在门口,身上穿着正式的军装,头上戴着军帽,联盟军徽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他一步跨进牢房,身后的门渐渐关上,对于我的控诉他置若罔闻,只是认真的盯着我,良久,才轻声道,“我在想办法帮你脱罪的时候,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
“……”面无表情的望着他,我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话好说。
对于我的不配合他完全不介意,只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没想到你竟然是第一学府的特招生。”
“那又怎样?”
“特招生有一个必须满足的条件:基因链上至少有一层返古基因……,”眼见我表情丝毫没有变化,他眼角几不可见的抽了抽,迟疑的问道,“你该不会不知道吧?拥有返古基因者拥有死罪豁免权。”
“啥?”我呆愣一下,认真的咬牙切齿,“这不是你背信弃义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