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兄弟个毛。”夏天纵哭笑不得,只得再吼道:“要一个妈生的。”
哦!麻匪们这才明白,散乱地退了开去,只有麻老三至麻老九,还站在前面。
“你们跟他,”夏天纵一指麻四:“都是一个妈生的?”
“是啊,是的,我们都是一个妈生的,还是一个爹生的。”
好嘛,这个妈不简单啊,生这么多。
夏天纵招手将麻老三等六兄弟唤到身前,说道:“我有一法救你们老四,只是无论我做什么,你们只准服从,不得有异议,办不办得到?”
麻九最小,才十二三岁,闻言问道:“啥叫有异议?”
“是啊,啥叫有异议?”连麻老三也在问。
“咳,就是除了服从,还是服从。办不到的话,我转身就走!”
听说有方法救老四,麻氏兄弟忙不迭地应了,不再分辨是服从还是有异议的事。
夏天纵伸手要过两把镰刀,命人生起一堆火来,将镰刀在火上炙烤。
夏天纵将一把镰刀烤得红了,令麻三卷起袖子来,在他胳膊上便是一烫:滋!一阵肉香味儿立时飘出。
麻老三想着夏天纵的话,咬着牙,一声不吭。
夏天纵依法炮制,又在麻五麻六麻七麻八的胳膊上烫了。
麻匪们看得云里雾里,想不明白要救麻四,为何要先烙烫别人的胳膊。
夏天纵最后拉起麻四青白的胳膊,也是滋地烫了一下。
麻匪们强自忍住,不敢发问。
夏天纵一手拉起麻四的胳膊,一手拉起麻三胳膊,体内元力运转,稍加催逼,只见麻三胳膊上钻出一条血线,嗖地射进麻四臂中。
烫一下,只是消毒,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这世界哪里去找酒精去?就是白酒,在麻柳坡能找出来?
夏天纵在火云窟里,连破元罡境、伐骨关、洗髓关,最后看光雨而悟知命。
以知命境的修为,来催逼血线,实在是小菜一碟。
但一众麻匪,却是看得目瞪口呆。
这样的法子,别说是见识浅陋的麻匪,就是放眼大周皇朝,又有几人能会?
夏天纵估计用得麻老三半袋子血,又换了麻五来,用完麻五,又是麻六。
麻家兄弟多,除了麻九之外,每人半袋子血,那是足够了。
麻老四微弱的鼻息渐显粗重,到后来,苍白的脸上竟是有了血色。
待用到麻八时,麻老四已是睁开了眼来,麻老三赶紧“嘘”了一下,让他噤声。
“好了!”夏天纵放开麻老八的手,笑道:“不碍了,快快烧一锅水来。”
麻匪们看夏天纵的眼光,已经从敌视变为敬佩再变为崇拜,夏天纵一张口,便有麻匪动起手来。
须臾工夫,滚水烧好,夏天纵用滚水给麻四清洗了肋下伤口,再将煮过的布条先裹一层,撒些火灰,再裹一层,再撒些火灰,如此三层裹好,方才住手。
麻匪们看看夏天纵,再看看麻老三等人的胳膊,再看看火堆里的灰,真想不通就这些东西,怎么就救回了麻四的命。
麻四也是一个壮汉,他看着夏天纵,感激涕零:“恩公,你额上也缠着布条,难道也是受了刀伤?”
噗!夏天纵正在喝水,一口水直接呛了出来。
咳咳,哈哈。夏天纵差点岔过气去。
“恩公,我说错什么了吗?”麻四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有,没有。”夏天纵将束额的布条推起一点,露出在妖风谷被妖狼抓伤的那道疤,说道:“以前伤过,就用布条裹了,后来伤好了,也就习惯了。”
哦,原来如此。麻四松了一口气。
说话间,麻匪支起一口大锅,煮了一锅米汤。
麻三用一只最好的碗盛了一碗米汤,送到夏天纵面前,不好意思地笑道:“恩公,请您用晚饭。”
夏天纵现在坐在茅屋正中央,坐着最好的一张椅子,椅子后面,麻九正给他捏着肩。
夏天纵看着麻三送过来的米汤,皱了皱眉,说道:“一只破碗盛着清可见底的米汤,就是晚饭?”
麻三难为情的陪笑道:“恩公,这不咱穷嘛,只有这几粒米了。”
夏天纵抬头看了一下,有几个麻匪居然在吞口水,看来这米汤,也不是人人可以喝得上的啊。
夏天纵抬手一掌,啪地将碗打翻。
满屋的麻匪顿时凌乱,许多人脸上露出惋惜外带愤怒的表情。
糟蹋粮食,特别是在如此艰苦的情况下糟蹋仅有的粮食,那绝对会引起众怒。
麻三苦着脸,沉声道:“恩公,你看不起这碗米汤,那没关系。可,可……”
“可,可什么?”夏天纵伸手一指外面的大山,冷笑道:“偌大一座大山,可谓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你们这几十个汉子,竟然连一些食物都找不到么?”
麻三低下了头,悲声道:“恩公,这太和山,由武虎带着他的几个儿郎霸占着,别说去猎取一些野物,就是采些野菜,也要他们同意。我们实在活不下去,大哥二哥带着我们去偷猎了一只野猪,没想到,没想到那武虎带人把我们大哥二哥杀了,就是老四,也差一点丢了性命。”
哦?夏天纵这才算明白了。敢情这太和山还是别人的天下,小小麻柳坡只是指着别人的施舍过活。这老大老二都被人干掉了,这些人却仍是不敢上山报仇。
“怎么着?一个武虎就吓破了你们的胆?”
麻四听到这里,挣扎着抬起半个身子,怒道:“恩公,我这条命是你救的。可你不该看不起我们,我们这里只有五六十人,可麻柳坡上,还有近百人的老弱妇孺,我们拼了命,他们怎么活?你要实在看不起我们,我这条命还你,你请自便吧。”
得,麻四的脾气还不是一般的大,看来他被人割破腰肋,还是有原因的。
夏天纵哈哈一笑,也不管茅屋内数十人各异的眼光,说道:“不错,我是救了你。我不但要救你,还要喂饱你,看你拿什么来还?!”
“皮皮,给爷滚出来!”夏天纵最后一声大喝。
秃尾巴狗从茅屋外千不愿万不愿的走了出来。
“看样子有想法啊,嘿嘿,我说麻三,你们想不想吃一回炖狗肉?”
咕咕咕咕噜。
茅屋内顿时响起一片吞口水的声音。
秃尾巴狗吓了一跳,一蹦跳进夏天纵怀里。
夏天纵摸了摸狗头,指着茅屋内一群饥饿的汉子,说道:“你看这些人,连饭也吃不饱,死狗你辛苦一下,出去猎些畜牲回来,给大家充充饥。”
秃尾巴狗看着一屋的,泛着绿光的眼睛,委屈地哼了两声,然后跳出夏天纵的怀里,出门而去。
麻匪见夏天纵对秃尾巴狗说话,就像跟人说话一样,大是惊异,直到秃尾巴狗跑出茅屋,也没回过神来。
“好了,好了,一只赖皮狗有什么好看的,来人,多架两口锅,等下咱们吃肉。”
听说有肉吃,麻匪们自是大喜,赶紧又支了两口破锅,汲了水来,架起柴火,开始烧水。
麻九凑到夏天纵耳边,问道:“恩公,那狗好有灵性,可它不是癞皮的啊。”
夏天纵哈哈大笑,说道:“麻九啊,我不是说它是癞皮,而是说它赖着我就不肯走的赖皮,明白了?”
麻九想了想,才想明白,然后点了点头。
不大工夫,茅屋外响起几声麂鸣,麻匪们冲出茅屋,只见七八只麂子惊慌逃窜,正好跑到麻柳坡来。
麻匪们再也不管该不该征求太和山武虎的同意,竹枪投出,几下将麂子杀了,拖到远一些的地方,兴高采烈地剥皮剔肉,扔进锅里煮着。
秃尾巴狗慢慢地走进茅屋,走到夏天纵身边,然后噌地跳进夏天纵怀里。
夏天纵嗅了嗅开始泛出的肉香,满意地摸了摸秃尾巴狗的头,道:“不错不错,有长进,等下赏你一只肉腿。”
秃尾巴狗撇了撇狗嘴,然后趴在夏天纵怀里,闭目小睡。
麻匪们吃了有史以来最饱的一顿肉汤,麻三在取得夏天纵的同意后,命人抬了两锅汤,送给众人的家眷去了。
噗!夏天纵用竹签剔了剔牙,然后吐了一口。
麻四半靠在麻九的肩膀上,慢慢地走了过来:“恩公,神人啊!九啊,你扶我跪下,我要给恩公磕两个头。”
麻九哦了一声,扶着麻四就要跪下。
夏本一抬手,笑道:“跪什么跪?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麻四喝了肉汤,气色又好了很多,闻言也是嘿嘿一笑,道:“恩公就是好说话。今后我麻家兄弟,都是您的仆人,恩公你只要一句话,水里火里,我们绝不皱一下眉。”
“仆什么仆?咱不兴那一套。再说你们这几下子,真到水里,还不淹死了,真到火里,还不烧死了?”
敢情恩公是瞧不上自己这些人啊!麻四叹一口气,说道:“恩公既然瞧不上我们,那也罢了。只是求恩公在走之前,给麻柳坡一百几十口子,指条活路。”
说到这里,整个茅屋里的人,全都停下了所有动作,紧张地盯着夏天纵。
夏天纵虽然还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小伙子,但自打来麻柳坡的一系列动作,已经让所有的麻匪仰望。
夏天纵伸了一个懒腰,半躺在椅子里,说道:“走什么走?我几时说过要走了?麻九,你来给爷说说,这太和山是怎么回事。”
麻九应了一声,开始给夏天纵详详细细地讲太和山群匪的事,其间有不清楚的,也有麻匪们七嘴八舌的补充。
原来就太和山周围,共有黄龙湾等五六家土匪,但太和山一路最是强大。太和山武虎手下,有大郎、二郎、三郎、四郎四个孩儿,都是练武的修士。麻柳坡诸人,先前便是依附着太和山而活,只是前些时间,太和山武家土匪下山抢劫,碰到了一家过路的富商,富商年迈,愿意献出所有的财物,但武虎等人,仍是坚持要杀其全家,麻大等人替富商求了几句情,没想到武虎不但杀了富商全家,还将麻**二也杀了,至于猎一只野猪,当然只是借口。
“你们说武虎等人都是练武的修士?”夏天纵最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