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空洞拢音效果极好,虽然姜河一时无法判断尖叫声源自何处,不过这已经不亚于一盏指路明灯。言情小说吧方才那叫声虽然突兀,但姜河还是在第一时间听出那是宋瑶的声音。
这边通道空无一人,姜河也用不着隐匿行迹,撒开丫子便大奔而去,跑动中不时望向左右两壁,希望可以看到标注通道的数字。
贝雷帽小子说的明白,这里是13号通道,那个二叔所在是2号通道。可是之前一路走来,并没有发现类似的数字标记,他也忘记询问该如何分辨这些一模一样的防空拱道。
隧道里多有岔口通路,可以说四通八达,据贝雷帽小子所说,他们这里男丁足有三四十人,眼看临近月底,有一部分人出去寻找物资,但留在隧道里的人也不少,绝大多数都在2号洞附近。他们的人光是搜索完通道就花了不少时间,最终规整出几条通往地面的通路,其他更深处的通道全部废弃了事。
姜河略一盘算有了主意,原本他还担心一不小心溜进废弃通道迷了路,不过这跑了几分钟发现,通道是否被废弃其实蛮好分辨的,只要看内里是否有光线即可。这些人毕竟没有把这里当王宫,守卫也都是同乡村民,只知道把经常行走的通道插上火把,也不晓得布些疑阵。不过姜河转念一想也明白了过来,现在这世道,整日在外边游荡的只有行尸,谁会没事跑到这穷乡僻壤的地下防空洞整什么幺蛾子?
宋瑶的叫声在隧道里回荡了一阵,余音渐渐隐去,再次陷入了沉寂。两旁火把火苗轻轻飘摇,显然这里不止一两个通往地面的出口。
狂奔了有五分钟,姜河脚下猛地一顿,有些奇怪的看住了一个通道口。这个通道两边没有火把,水泥墙面多些斑驳,拱形通道口垒着红砖,没有被水泥抹刷过。
姜河想起贝雷帽小子说过,许多当作房间的拱洞都是用家具一应事物来堵住,可是这边似乎不像房间啊。姜河小心凑了过去,只见靠近弧形顶的部分没有红砖,留出月牙形的空荡。红砖垒放的严丝合缝,月牙空荡那里看不出里边有无光线,不过倒是能隐隐闻到一股硫磺的味道。
“怪了。”姜河暗自思忖,心想这该不会就是个废洞吧?自己跑了五分钟,沿途没有看见一个人,这是唯一一个和其他拱道不同的地方。
姜河咬咬牙,眼下找到宋瑶要紧,哪怕后边真是个温泉他也无暇顾及,随即再次拔腿狂奔,拐过了一处弯,远远瞧见通道里一个人影走进了一侧拱道。姜河心中大喜,这么半天总算是看到一个活人,当即脚下加速赶了过去。
这个拱道有两扇木门,门应该是从地面拆下来的,简单固定在拱道两侧,里边火光隐隐闪动。
姜河左右看看没有人,右手提刀,左手抠进猎枪扳机,压着步子走了进去。门后没有亮光,两旁摆着一个个摞在一起的纸箱,当中隔着一张帘子,火光是帘子后边透出来的。
姜河站在帘子后边屏息听了片刻,里边似乎只有一个女人,不时咳嗽两声,嘴里嘀咕着什么。姜河撩开帘子一角往里窥了一圈,只见这里四处都挂着衣服,一个妇人坐在床垫子便搓洗着衣服,没有注意到帘子外站着一个来意不善的年轻人。
看那妇人五六十岁的模样,似乎是这里专职洗衣的人,床垫后边摆着两个老式立柜,堵住了拱道口。姜河松开扳机,左右把到隐在背后,清了清嗓子撩开布帘走了进去。
“咳,洗衣服呢?”姜河背过些脸,装模作样的四处看着,随口问了一句。
那妇人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低下头接着搓洗衣服,应道:“昂,你咋不站岗,来婶子这儿晃悠啥?新来的吧,不怕你二叔收拾你?”
“二叔喊我来问问,那俩姑娘咋还没送过去。”姜河见妇人并没有质疑自己的身份,索性不再遮掩。
“刚才去呀,不是海洋带来换衣服的嘛。”妇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悦道:“你也跟你二叔说一声,快入秋了,底下照不见日头瘆的慌,该弄些袄子回来了。”
“好的,我会跟二叔说一声。”姜河应了一声,低头瞥见妇人手里搓洗的衣服,眼神一动,问道:“这是刚才那姑娘的衣服?”
“昂,给她洗洗,那闺女长得可俊哩。”
姜河凑近木柜朝缝隙里瞧了一眼,外边是黑的,看来是废弃通道,转身问道:“婶子,我刚来几天,转悠了几步就晕头了,这是几号洞来着?”
“7号嘛,没事莫闲转,这洞里弯弯绕,走丢了可不好找。”妇人甩了甩手上的泡沫,搀着姜河走到洞外,道:“你沿着左手走,插火烛的地儿标着号呢,转俩弯儿就是4号洞,回那儿你就认路了。”
“行,谢谢婶子啊。”姜河扭头笑笑,准备离去,谁知妇人却一下变了脸色,指着他的脸哆嗦道:“你你你咋满脸血!?”
姜河暗道不好,脸上的血干了,刚才洞里光线暗,妇人没注意,他自己也就忘了这茬,洞外光线充足,结果被妇人瞅了个正着。言情小说吧
“没事,上火淌鼻血了,婶子你回去吧。”姜河抖开妇人的手,快步跑了出去,拐过弯时还看那妇人站在洞口朝着这边张望。
“嘿!跑啥咧!”
背后突然有人叫了一声,姜河吓了一跳,急忙转过身,却见一个半大小子从一侧没亮光的拱洞探出了头,还鬼鬼祟祟的左右看了看,见没别人,笑呵呵的提溜着裤子走了出来。
“吓我一跳,还当让海洋发现了——诶?你脸是咋了?”
“没事,刚才糊上鼻血了。”姜河背后沁出一排冷汗,心说这地方的人都他妈脸盲吗?多了个生人都不认得??
半大小子看起来十七八的样子,光着膀子扎好裤腰带,回头打了个响指,洞里又鬼鬼祟祟走出来一个姑娘,女的看上去要比这小子大一些,模样还算清秀,套着毛衫穿着一条运动裤,头发有些蓬乱,脸上还有潮红没有褪去。
小伙子从姑娘手里接过一件大红色卫衣套上,见姜河站着不言语,于是凑了过来,挤挤眼:“兄弟保密啊,别给海洋知道。”
姜河吞了吞口水,瞟了眼那个脸色潮红的姑娘,低声道:“这是海洋的……?”
小伙子嘿嘿愣笑:“你没见过?”
“我才来不久。”姜河连连摆手,心里急的直冒烟,脸上还得陪着笑:“二叔找我有事呢,我得先过去。”
“得儿,一块去吧,我也好长时间没见二叔了。”小伙子一身精瘦肉,看起来不高不大,不过那一手老茧着实有几分练家子风采。小伙子也不管姜河乐不乐意,从裤兜摸出一包皱巴巴的中华烟递给他一根,扭头招呼那姑娘:“秀儿,你先回去,过两天我给你弄一身貂裘回来穿。”
秀儿甜甜一笑,冲他摆摆手,转身跑回了洞里。
“她怎么进那里去了?”姜河奇怪道。
小伙子笑呵呵勾着他肩膀,道:“果然才来不久。”
“昂……刚来没两天。”姜河再次松了口气,这鬼地方还时常来新面孔?
“我就知道。”小伙子跟姜河差不多高,发白的牛仔裤踩着一双大红色板鞋,头发不长,刚刚运动完看起来有些汗津津的,一笑露出两排白牙,跟贝雷帽小子那豆芽菜模样完全不同,仔细看倒是有几分清爽帅气,怪不得能勾搭到那个海洋的妞。
“好多废道都能通过去,偷摸溜回去没人发现。”小伙子嬉皮笑脸,见姜河刀枪在手,奇怪道:“刚才看你跑的着急,出啥事了?”
“没啥,新逮来俩姑娘,二叔着急要呢。”姜河随意敷衍了一句,见小伙子脸色变了一变。
“这老龟孙儿,又他妈祸害姑娘。”
姜河见他表情语气都不像开玩笑,小心试探道:“你这么说二叔,不怕……?”
“怕个卵,兄弟你是外边来的吧?”小伙子随手弹飞烟蒂,道:“看你顺眼,提醒你一声,这世道乱了,来这儿图个安全,尽量别跟着造孽。”
姜河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这小子明显没有自己大,说话倒是老气横秋的,而且听他言语,似乎跟这里的人也不是麻绳一股。
“看啥?”小伙子撇了他一眼,笑道:“怎么称呼?我叫金博。”
“姜…姜河。”姜河犹豫着报出名字,问道:“你不是当地人?”
“不是,我是从市里逃出来的。”金博远远跟一个守在拱道的小子挥了挥手,道:“听你口音也不是本地人吧?”
“昂,才来这里。”姜河心思一转,心里生出个大胆的想法,他压低声音道:“我不想待这儿。”
“哦?”金博略感意外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恢复常态,道:“咋了?”
姜河深吸一口气,做出一副痛苦的样子,低声道:“二叔要去那姑娘…是我女朋友。”
“啥!”金博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姜河后脑勺上,大骂:“你他妈是不是男人?!”
这一巴掌打得实在,差点把眼珠子给拍出去。姜河险些没忍住剁了这小子,心里默念操你妈啊操你妈,强忍着肚子里蹭蹭上窜的邪火,咬牙道:“所以我要去救她。”
金博一巴掌打完估计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见他如此便停下了脚步,拉着他避开守卫,走进一个废洞,认真道:“你打算咋救?你跟我说说咋回事?按说自己人二叔也不碰来着。”
姜河眼珠转了转,张嘴就是一篇血泪文章:“我带着女朋友和妹妹逃到这里,然后就被海洋抓回来了,二叔看我身子还算壮,就让我帮着守通道,他看我女朋友和妹妹长的好看,就,就……”姜河低着头使劲儿挤眼睛,想着能不能挤出几滴眼泪。
“海洋?亏你这么大个子,连那豆芽菜都干不过?”金博很是不忿,撸撸袖子道:“你刚说要送去那俩姑娘就是你女朋友?”
“昂,那你是咋来这儿的?”姜河见他没有起疑,急道:“我先不跟你说了,我得赶紧去。”
“不急这一会儿,二叔这个点儿应该没回来呢。”金博一屁股坐在地上,点起一根香烟,道:“二叔救了我一命,所以我才留下来的,这里虽然不见光,不过总比成天被行尸追来追去好,而且吃喝不愁还有姑娘。”
姜河有些皱眉,这小子看着不邪不正,估计也难以指望,于是道:“哥们儿,你跟秀儿的事儿我给你保密,你能不能带我去我二叔住的地方,别的事儿不用你管。你放心,铁定不会连累你。”
“这话说的,小爷我是怕事的人吗?”金博臭屁起来颇有几分晁天王的风采,不过他和晁天王属于两种臭屁,晁天王是带股邪性,而这小子是纯粹的臭屁。
“二叔救过你,我也不能让你为难不是。”姜河假惺惺起来也是演技纯熟,一副为伊考虑的模样,倒搞得金博有些不好意思了。
金博挤破脸上的青春痘,思忖一番,道:“他救过我,我也帮他鞍前马后干了不少活儿。跟你投缘,头一次见面聊了这许多……这样,你也甭急着去送死,我去跟二叔说说吧,毕竟是你女朋友,这么搞自己人伤和气。”
“那现在……”
“明白明白。”金博一脸的‘我懂你’,站起身道:“着急见女朋友了吧?我带你去,海洋他不敢瞎碰二叔要的人,送到二叔房里应该就走了。”
“那就好,真的谢谢你了。”这句话姜河是真心的,不管这小子是哪路人,好歹有他这句话也放心些。
“好说,这些日子没啥事干,过段儿估计要出去一趟,你也一起跟着。”金博一副当家人的姿态给姜河指点迷津:“咱们这里其实还不错,除了粮食、衣服、药品和酒要交公储藏,别的东西都自己收着。我上次搞了几根金条回来,妈的,拿手里都开心,现在在房里垫桌子呢。”
“金条有啥用?”姜河这会儿也按捺下急躁,有意无意的跟金博聊了起来。
他俩走的不快,金博说的吐沫横飞,他细心留意着各个拐弯的洞口和左右两旁时不时走过的人。越往里人越多,已经不像开始时那么空旷,这边通道中的岔道多数都有人住,男男女女各自忙碌着,除了没有太阳,看起来还颇有几分从容生活之感。
“是没用,看着高兴呗。”金博抬起左右手晃了晃,十根手指头套着五枚金戒子,左右手腕各扣着一块表,看起来不伦不类,比暴发户还暴发户:“自个儿找乐子,喜欢啥出去的时候自己找,不过可别光顾着找金子,你要是吃喝啥都没能整回来,那就得抱着金条饿肚子。”
“哦,这样啊。”姜河猛地瞧见了刚才那个秀儿,那姑娘居然先回来了,正坐在‘洞房’门口绣十字绣,看到两人过来,还给金博飞了个媚眼。
金博似乎已经习以为常,笑眯眯的冲她眨眨眼,道:“你进去洗把脸,把血擦了去。”
“哦,好。”姜河看到每家每户门口都摆着一个大水缸,秀儿听见金博的话,主动回去拿出一个脸盆,用瓢舀了水递给姜河。
姜河道了声谢,擦干净脸上的血迹,问金博:“这里经常来新人吗?好多人我都不认识。”
“别管,认识二叔就成,这里好多人都是同乡,也有外边跑来的,互相不认识正常。”金博不以为然,双手插兜跟秀儿眉目传情,丝毫不理会左右人的目光。“这也行?万一混进来什么人怎么办?”姜河问道。
“谁闲的没事往这里混?”金博好像听到了笑话一般,笑道:“你刚来,不熟悉情况。行尸威胁不到地下,附近有摩擦的营地有两处,不过都离得远,一般情况下井水不犯河水。”
“哦,我听说了,黄老秃子,还有一个谁?”姜河暗暗记下金博所说的这些,问道:“听说还有一伙儿人特厉害。”
“你知道的还不少。”金博挥手告别秀儿,带着姜河继续往前走去,道:“黄老秃子不是好东西,人没咱多,把县城都给占了,养着一群小孩儿当苦工;另外那个怪神秘的,不知道叫啥,手底下都是当兵的。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这三家一般没啥往来。就是附近的城镇基本都被扫过了,以前去跟前的县城总能碰见另外两伙人,现在不会了。”
“哦。”姜河把前后听到的这些事情在脑中整理一番,本想问问电台的事,不过自己这个‘新来的’身份应该不知道这些情况,想了想还是作罢,打算先见到宋瑶再问。
金博见他不说话,猜他是惦记自己女友,于是给他宽心道:“别担心,二叔晚饭后才回屋,现在肯定在1号洞呢。”
“1号洞不是行尸坑吗?”姜河不由有些奇怪,去跟行尸谈理想?
“听说前两天有行尸钻出栅子掉进井里了,二叔他们正张罗重新打井呢。”金博似乎对什么事儿都知道一嘴,说着停下脚步,指着右手边挂着珠帘的洞口道:“进我屋里坐坐?我换身衣服。”
“好吧。”姜河也不好拒绝,跟在后边撩开帘子进去,外边来来往往的人对他视若无睹,还真没有一个怀疑的。
“嚯,你这…”姜河一进洞就被震住了,这小子还真把这儿地方当寝宫了,当中两张床垫子摞成一张大床,四周水泥拱壁贴满了白色墙纸,火光摇曳,显得特别亮堂,尤其是靠墙两边摆着的长条桌上,居然乱七八糟堆满了金银玉器。不是夸张,是真的堆……乱七八糟的项链、戒指、手镯、各种玉饰,简直就像进了西方巨龙的藏宝洞。这还不算完,床垫上铺着一张刺绣大被,铺的整整齐齐;当中的方桌虽然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不过那四边镂空雕花看着也别有一番雅致;靠床垫一脚是衣柜,柜门被拆了,里边挂着几件衣服,长桌上方钉着两排木架,架子上零零总总固定着十几把造型各异的刀剑,内里通道口不像之前见过的洞都是用柜子遮挡,这里是实打实的墙。姜河用手敲了敲,正经的水泥墙。墙上挂着一个硕大的牛头骨,两边钉上去的烛台点着八根粗大的红色喜烛,火苗稳稳当当,照耀的洞里暖意融融、珠光宝气。
“我操……”除了脏字,姜河想不出还有什么词汇可以表达现在的心情,这尼玛哪里是避难所?你见过这样的避难所??
金博对姜河的反应毫不意外,见他不错眼的盯着剑架上一把八面汉剑,大方道:“喜欢送你了。”
“……”姜河没言语,看着一排玲琅满目的刀剑,再看自己手里那柄血迹斑斑的柴刀,一声长叹。
“怎么了?”金博有些好笑,探身取下那柄黑鞘长剑,‘锵’的一声拔剑在手,像模像样的舞了几下,然后收进剑鞘递给姜河:“没开锋,你自个儿弄,我摆着玩儿的。”
“这这这都是你出去搜罗回来的?”姜河指着房里各处事物,惊奇道:“你还有时间找物资吗?”
“有啊,动作快点就是了。”金博说的稀松平常,道:“别的人都偷懒,磨磨蹭蹭不动手,正好都给我捡漏了。我每次出去都是先找物资,份额找够,剩下的时间淘换喜欢的东西。”
姜河发自肺腑的竖起两根大拇指,除了佩服不知道还能说点什么。
“嘿嘿。”金博也不催他,一屁股坐在床垫上,从一旁纸箱里拿出两罐啤酒,抛给他一罐,道:“其实我觉得现在这世道挺好,想要啥自己去争取,出点力就是了,不用费脑子,哈哈哈。”
姜河看着手里的啤酒和满屋子的东西,再想想他们这一路走来的艰辛困苦,心里好似打翻了一坛镇江香醋,酸的肝儿疼。
他想起那夜苏岚说的那番话,生存是一回事,生活是一回事,当时觉得瞎矫情,现在想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金博见他表情各种变换,笑道:“其他人都觉得我傻逼,整一屋子没用的玩意儿,就你看着喜欢。”说着在长桌上一堆金银首饰里翻检了一会儿,拈起一枚小巧的戒指抛给他:“给你女朋友带个见面礼,甭客气,这玩意儿要多少有多少。”
姜河口中咝咝吸着气,提醒自己千万别忘了来这儿是干嘛的,千万别忘了明俊伟他们还在外边。他道了声谢,把那枚小巧精致的钻戒揣进兜里,道:“除了谢谢不知道说什么好,我都迫不及待想给她戴上了,走吧。”
“走。”金博仰脖干掉啤酒,一把捏扁的易拉罐扔到一旁,带着姜河走了出去。
姜河刚撩开珠帘,眼瞅着一个发型体形酷似金三胖的家伙大步走了过来,一手摁着脖子,劈手抓住金博的领子,破口大骂:“你他妈死哪去了!为啥今天没去守通道!”
金博一巴掌拍开金三胖的手,斜睨着他,道:“二叔说了,去外边的道口有人看着就行,里边不用天天守,你算老几?轮得到你教训我?”
金三胖气急败坏,看起来想揍金博又不敢下手,只得气哼哼的瞪了他几眼,摁着脖子的手松开,掌心一滩刺眼鲜血。
“怎么搞得?”金博虽然跟三胖不对路,不过见他这样子还是问了一句。
来来往往的几个人也看出不对,放下了手上的活儿凑了过来,姜河放下珠帘退回了洞里,小心的注视着外边逐渐围拢而来的人。
“被一个小婊子咬的,妈的,我喊海洋他们追去了,其他小子呢?都喊回来让找去!那是二叔要的人!”金三胖气哼哼的骂了一通,捂着脖子挤进了金博的洞府,抬眼看见姜河杵在那里,奇怪的挑了挑眉毛:“你小子是谁?我咋没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