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藏了,看见你们了。”
脚步声的主人开口了,是个男人。
这边没人答话,姜河刚张开嘴就被宋瑶捂上了。
几人站位比较分散,突然隐蔽起来谁也看不见谁,也没法商量。
门口的人问话之后等待了一会儿,见没人回应,又问了一句:“把武器都放下,双手抱头起来。”
男人的声音不高,但众人听的很清楚,听话音应该是中年人,还带有地方口音。
姜河轻轻拨开宋瑶的手,环视四周,没有起来的人影。
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但是窄道连接口那边两侧都是高墙,黑洞洞的看不清人影。
头顶忽然有阵轻响,黑暗里的几人齐齐抬头的瞬间,窄道猛地亮起了一道手电光!
光线‘唰’的一下打了过来,正好映照在姜河身侧,姜河一个激灵将宋瑶扑到一边,想都没想就把手里的尖刀甩向手电亮处!
姜河动作的瞬间,明俊伟也按下了探照灯的开关,粗壮的白炽光豁然照亮车棚,一旁的白聿栋挥手掷出木矛!
‘咣当’姜河的飞刀甩在了墙上弹到一边,而白聿栋的木矛在黑暗里一闪而过,狠狠钉住那个转身的人影!
几乎是同一时刻,门洞口落下一道黑影,刚抬脚准备踏进车棚,一条木棍‘呼’的一声抽了过去,一棍将门口来人打翻在地,然后一条人影飞身扑出门洞与倒地人影扭打在一起!
一切就在两屈指间发生!电光石火,快的根本让人来不及反应!
等到宋瑶和潘珞反应过来的时候,白聿栋和姜河已经摁住了窄道那人,门洞那边也完事了。
两女有些愣神,目光随着明俊伟手中的探照灯左右移动,脑子里一阵缺氧。
晁逸帆吐了口吐沫,双手抓住那人的裤脚拖进了车棚。
开口的男人被白聿栋一记飞矛扎穿了肩膀,没等作出反应就被随后扑来的两人摁在了水泥地上。
肩膀上插着一支木矛的男人被白聿栋别住双手推进车棚拐角,晁逸帆打翻的那个人也被搡了过去。
“你们是干啥的!”受伤那人压着嗓子问道。
潘珞睁着大眼睛,难以置信的吞了吞口水,怎么也没想到刚才还冰冷诡异的气氛瞬间就被打破。
宋瑶要没好到哪去,饶是平时聪明勇敢,这会儿脑子也有点跟不上趟儿。
晁逸帆扑出去的时候挨了那人一拳,嘴角给打裂了,用手一摸,流血了。
“你们是干啥的?”这句话被白聿栋原原本本还给了他们。
姜河偷偷舒了口气,刚才一时紧张贸然出手,幸好白聿栋及时补刀,这才没弄出岔子。这会儿脑袋里的热血消退,姜河不由有些后怕,得亏那人开的是手电,不是枪。
明俊伟关了探照灯,捡起掉落的手电打开,昏黄的光线照出了两人的样貌。
两个都是男的,站在窄道口问话的男人看起来有四十岁左右,正捂着肩膀一口一口抽冷气,疼的眼歪嘴斜。这人一张大方脸,脸上沟沟壑壑满是褶子,一双眼睛扭的变了形状,五短身材,地中海发型,右肩膀处扎着白聿栋飞身掷出的木矛,削尖的木头刃刺进去大半。
另一个人捂着鼻子蹲在一旁,圆寸脑袋,皮肤黝黑,看起来膀大腰圆,一双眼睛警惕的盯着眼前的一众人,闷声不说话。
俩人都穿着看不出颜色的衣裤,脚下踩着大头皮鞋。
姜河等人倒是有些意外,这汉子的体格看起来跟白聿栋差不多,居然能被晁逸帆给放倒……
“刚才开枪的是你们?”白聿栋又问。
圆寸汉子不吭声,把头歪倒了一边。
宋瑶拉了拉姜河衣袖,把他拽到一旁,问道:“你们怎么说动手就动手啊!”
“不然呢?人家都让咱缴械了,不还手咋整?”姜河觉得理所应当,妈的他们又不是警察,凭啥让放下武器抱头起来?
宋瑶竖了竖大拇指,赞道:“你们动作真快!”
姜河老脸一红,道:“他俩那叫动作快,我是躲得快……你和潘珞去门洞那儿看着点。”
宋瑶应了一声,叫上潘珞抄起木矛守在了一边的门洞。
白聿栋三人的审问并不顺利,接连问了几个问题,地上俩人都不回答,一个疼得呲牙咧嘴,另一个在装哑巴,俩人都不说话,眼珠子一直在几人身上打转。
三人一时没了主意,突然动手本来就在计划外,没想到三两下倒整出俩俘虏。
姜河打起手电探进窄道照了照,什么都没有。
“妈的,哑巴了?”晁逸帆吐了口血沫子,上前一脚踹翻那个圆寸汉子,抄起木矛将削尖一头对准了他,狠声骂道:“不吭气?那就别tm吭了!”说罢胳膊一抖,竟是真的扎了下去!
两边的明俊伟和白聿栋都是一惊,连忙出手制止,一个捏矛一个抱腰扯住了暴怒的晁逸帆。
巡视回来的姜河看到这情形很是惊讶,连忙过去看住了蠢蠢欲动的两个人。
“mlbd!你们拽我干屁?”晁逸帆挣开两人,一脸的不爽:“你们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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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聿栋一愣,也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晁逸帆抹了把光头,情绪有点不太稳定,来来回回踱了两圈,指着地上俩人,道:“咱们到底来干什么的?啊?这俩人鬼鬼祟祟的冒出来想干嘛你们不问,拽着我算干什么?天都快亮了!你们还要墨迹到什么时候?”
晁逸帆的一通质问给仨人也干哑巴了,一方面不明白晁逸帆为何突然如此激动,另一方面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事实。
姜河有些莫名的凑了过去,后者扔下木矛靠墙坐倒。
“怎么了?”姜河拍拍他肩膀,有些纳闷。
“先问那俩人去,我没事。”晁逸帆打掉姜河搭在肩上的手,又站起身走向了门洞。
姜河一头雾水,转身看看俩人,明俊伟也一脸莫名的耸耸肩膀。
白聿栋蹲在地中海面前,道:“我是182团野战连连长白聿栋,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在火电厂?”
地中海听到他报出军衔,有些异样的看了他一眼。
白聿栋身上穿着军装,包括姜河几人也都穿着不合体的迷彩服,地中海狐疑道:“你们是部队的?”
“对。”白聿栋也没有多做解释,紧盯着他的眼睛,又问道:“回答我,你们是干什么的!”
“工人,厂里的工人。”地中海一手扶着木矛杆子,白眼儿一翻努努嘴,道:“能把这玩意儿拔了吗?”
白聿栋瞪了他一眼:“别出声。”说着捏住木矛狠狠一剜,抽了出来。
地中海还没反应过来,木茬子拧动的一刹眼珠子差点飞了出来,幸好一边的明俊伟及时捏住了他的嘴,才没能痛叫出声。
木矛没开放血槽,戳进去没法生拔,只能拧动一下再往出抽。抽出来的一瞬,气压带出一道血箭,滋了一地。
地中海疼的脸色刷白,豆大的汗珠当即挂了一脸,再看白聿栋的眼神也变得有些畏惧。
“我们是厂里的卸煤工人。”地中海不敢再废话,报出了身份。
白聿栋没答话,眼神在俩人身上打量一番,道:“转过去,把手举起来。”
地中海闻言立马照办,一侧的圆寸汉子虽有不甘,倒也没说什么,老老实实转了过去。
白聿栋双手从二人腋下一直摸到脚腕,除了一支手电再无其他。
“刚才开枪的是你们的人?”白聿栋沉声问道。
“不知道。”地中海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你们有多少人?电站全是行尸,你们躲在哪里?”明俊伟看了眼天色,心里不由有些着急。
地中海捂着肩膀,眼神古怪的看了看众人,最后目光落在了潘珞的身上:“你们唬我?你们不是部队的!”
“问你啥你答啥!哪那么多废话!”一旁的姜河也急了,锅炉房那边的声音小了下去,行尸群估计是散开了,再搁这儿耗下去天就该亮了。
圆寸男人斜睨着姜河,出声道:“是你们前半夜在后门闹腾?”
“对,是我们,既然你俩不愿意配合,那就算了。”白聿栋站起身走到门口,从潘珞背上取下那杆空枪,装模作样的拉了拉枪栓走了回来。
两个人眼神变了变,看着走来的白聿栋,身子都往后挪了挪。
白聿栋压了压帽檐,端起枪顶在了地中海头上,手指缓缓扣上了扳机:“你猜对了,我们不是部队的。”
“别别!大兄弟!有话好说!”地中海一看这架势立马软了下去,也不顾肩膀的伤处,高高举起了两只手:“你们只要不是部队的就行!我带你们去我们的地方!”
姜河与明俊伟对视一眼,彼此眼里都是满满的疑惑。
白聿栋眯起眼睛,挺了挺枪管,道:“你什么意思?你们有多少人?”
“我们人可多哩!有十几个!吃喝也有,大兄弟你莫冲动!”地中海一改刚才的滚刀肉形象,嘴皮子翻得飞快,就差给白聿栋跪下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部队的?”明俊伟动动眉毛,故意流氓兮兮的蹲在圆寸汉子旁边,伸出手指杵了杵对方的脑门儿:“老子们哪儿不像了?”
圆寸汉子敢怒不敢言,任凭明俊伟的手指头在脑门乱戳,愣是一声不敢吭。
地中海眉毛都垮向了两边,连连告饶:“我们开始以为你们是部队的!你们都穿的军装,认差了!”
姜河虽然也有不解,但看白聿栋俩人都在那儿装流氓,自己也不好意思干站着,于是用木矛戳了戳地中海,道:“当兵的咋了!当兵的偷你家锅了?”
地中海的目光一直盯着白聿栋,此刻心里确实开始发怵,因为白聿栋的眼神从头到尾就没有移开过,看他那淡然的样子,似乎真的谈不拢就要开枪似得。
想到此处,地中海不由菊花一紧,试探道:“几位大兄弟……这衣裳,是从死人身上扒的?”
几人都听出点不对味儿,都吊着一张长脸站了起来。
地中海一瞅,心说坏菜,真tm让自己猜中了,急忙解释道:“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我是说你们是从当兵的身上扒的衣服?……不不不,哎呀误会误会!我们也从当兵的身上扒过衣服,这才怕你们是来寻仇的!”
此言一出,三人脸色彻底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