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此时也是不想和他打马虎眼了,毕竟此人既然投靠了,那么肯定是要用的,但是心中有着疙瘩,这就不知道怎么用了。
所以,李岩必须得问明白,要不然这人是假投靠,那岂不是闹了个大笑话,所以,这个问题李岩得搞明白才行。
左良玉此时沉吟了一下,看了一下李岩,他拱手说道:“殿下,微臣曾经见过当今圣上。”
李岩一听,初时还是有些诧异,你见过皇上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是来炫耀的吗?
不过只是瞬间,李岩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这是再说李岩和崇祯皇帝长的很像,他呢,又见过崇祯皇帝,所以,他认出李岩的身份了。
李岩眼睛一眯,这倒是不好办了,左良玉认出他的身份关系,这算不得什么,李岩就是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也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反而还是自顾自的起兵称王了,那个便宜老爸要是知道了,恐怕会气个半死。
李岩此时斟酌了一下言辞,缓缓的说道:“左将军,我是我,不是其他人,你如果投靠我,是冲着其他人,那么我看此事还是不必谈了。”
左良玉却是摇了摇头,拱手说道:
“殿下,微臣身为一个武夫,也不是儒家的人士,平时行事也是粗鄙的很,但是对于殿下也是服气得很,殿下仅仅凭着几千兵就能大胜张献忠的五万余兵;昨日又是亲自领兵疾行八百里驰援剑门关,不说这天下本来就是殿下的,就是不是殿下的,凭着殿下的本事,我相信,还是殿下的,微臣起于草莽,也是期望封侯拜将,封妻荫子,如今殿下既然亲自招募与我,左良玉也不是不分好歹之人,所以,微臣归降,与其他人无关,是出于本心。”
这么一大段话说下来,李岩听着点了点头,此人既然是如此的说辞,李岩虽然半信半疑,但是也不能再质疑了,那样的话,以后还有谁能得到信任。
统治者并不是一定要求忠诚,只要有着合适的制度,能制约住这些手下的权利,那么他们就是有着二心,那么也是不足为虑。
所以,李岩就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左将军愿意辅佐本王,那么封妻荫子也并不是不可能,如今天下大乱,正是我辈建功立业之时,左将军正是恰逢其时。”
李岩接着说道:“我楚军军制和大明并不一致,所以,左将军需要暂时了解一下我军的军制,另外,左将军初至,我也不好安排,所以,暂时任命左将军为副师长,为一零七师副师长,军衔为大校。”
左良玉也并没有反对的意见,毕竟算是降将,而且他对于李岩的军制也并不了解,不知道这个副师长是什么位置,大校又是什么等级。
李岩派人叫来了岳战,介绍了一下左良玉,给岳战介绍说道:“岳将军,这位是左良玉将军,如今进入一零七师为副师长,另外,一零七师剩余的兵员就有城外的士兵之内补充,咱们宜昌军的军制,岳将军也和左将军解释一下。”
岳战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作为李岩髦下的重要将领之一,虽然他还没有获得一个单独领兵的机会,但是他相信,这个机会将会很快来到,而他岳战也将成为宜昌军第二个军长,因为他的军衔如今是准将。
李岩安排了一个副师长进入一零七师,他也很是欢喜,因为一零七师有了接班人,那么很快的,他可能就要独掌一军了,他相信,这个机会很快就会到来。
李岩对左良玉说道:“这位是岳将军,岳将军是名门之后,当年的岳王后人,如今是一零七师师长,你们好好亲近亲近。”
说完,就让这两人独自去交流了,李岩还要筹谋怎么才能以最小的损失、最快的速度夺下四川。
此时,成都府内却是乱作一团,不少的商人士绅正是拖家带口的朝着城外不知什么地方而去,乱哄哄的一团,秦良玉此时站在城头看着这一幕,有些哭笑不得,这些人还不知道,不管是往东还是往北,都是此路不通了,就是去了乡下,恐怕过不了多长时间还是要被楚军给捉住的。
当代蜀王是朱至澍,他是明太祖十世孙,蜀恭王奉铨嫡一子;万历三十年封世孙;四十四年改封世子,后袭封蜀王。
如果历史没有跟你更改的话,他将会在八年后,在张献忠攻占成都,围攻蜀王府时,与妃嫔、宫女等投井自杀。
不过,如今历史已经更改了,他将死不了了,此时却是在府中唉声叹气,忧愁得很,四十多岁的人,此时脸上却是皱纹满了额头,再加上两鬓角的白发,像是五六十岁的人一样。
此时,王府的管家来报,巡抚刘汉儒来访,要是别的官员,蜀王还能把他给赶出去,此人蜀王朱至澍却是不得不见,这个巡抚在民生上,在军事上,都是很不堪,要不是四川有着总兵秦良玉在,此人恐怕早就被朝廷给罢免了。
不过,这人虽然本事不大,但是,他却是有着自知之明,对于军事上的事情,那是一概不问,任凭秦良玉自由发挥,当然,功劳总有他的一份。
他的手段还是不错的,最起码没有政绩的情况下,这个巡抚的位置却是做的很稳,当然,这其中也有着朱至澍并不太理事的缘故,也是为了避嫌,毕竟他只是一个藩王,虽然四川大部分地方都是蜀王府的,但是他也不能随便的指手画脚。
强颜欢笑的把这人迎进了门,看到蜀王,刘汉儒此时顿时泪流满面,哽咽着说道:“王爷,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才短短一天不见,就成了这幅模样。”
朱至澍此时也是唉声叹气的说道:“刘大人!本王也是愁的啊!刘大人,你说说,这天下为何竟然成了这副模样,才短短几个月,怎么就给变了一个天似的!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我老朱家这是怎么了!我可是蜀王啊!这蜀地可是太祖封的啊!如今就要被抢走了,太祖爷啊!你睁睁眼,看看你的那不肖子孙啊!”
说着说着,他竟然像是疯了一样,向着天上仰天大喊着,哭喊着,真是让人闻着伤心听者流泪,刘汉儒此时也是陪着掉泪。
发泄了一阵,朱至澍在闻讯赶来的子女的陪伴下,算是平息了,世子朱平此时安慰着蜀王朱至澍,又对着刘汉儒说道:“让刘大人见笑了,我父王自从昨日得到了那个消息之后,就成了这幅样子,时不时的就要发上一阵,怎么劝都不听,不过过一会就好了,刘大人多担待!”
刘汉儒此时抹着眼泪说道:“国事艰难,王爷的苦楚本官也是心有所知啊!感同身受,世子多担待!”
这时,蜀王朱至澍终于发过了疯,平静了下来,看着刘汉儒,流泪说道:“刘大人啊!还有什么坏消息就说了吧!”
刘汉儒此时沉吟了一下,擦了擦眼泪说道,才说道:“王爷可是要保重身体啊!咱们蜀地可是还有上千万的人在等着王爷的指示呢!王爷可千万不能倒下!”
蜀王朱至澍此时摆了摆手,喘了一口气,端过了世子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沉重的说道:“刘大人不要拐弯抹角了,本王也不是傻了、疯了,本王清醒得很,本王只是气不过啊!”
看着诧异的刘汉儒,蜀王沉吟了一下,说道:“事到如今,有些事我也不能瞒着了,就给你们说道说道,平哥儿和玉漱都听听。”
接着,蜀王朱至澍悲愤的说道:“当今天子即位前是信王,他是光宗的老三,他这个王爷当了二十多年,是在什么地方当得,河南,当了二十多年王爷,没有一个孩子,你信吗!可惜的是,当时的张皇后现在的张太后却信了,就这样让他进京做了皇位,之后,他才坦白说了实话,他有一个孩子,这点,宗室的人如今都知道,可是,木已成舟,谁也没有办法。”
看着刘汉儒,蜀王朱至澍问道:“刘大人知道这位大皇子是谁了吧!”
刘汉儒突然闻听这皇室秘闻,心中那是冷汗一阵一阵的,可是他却不得不听,毕竟蜀王要说给他,他也不敢不听。
此时,听见蜀王的问话,他皱了皱眉头,这没头没尾的,会是谁呢?
可是按照蜀王所说,他是应该知道的,想了一下,过滤了一下河南出现的年轻名人,突然之间,有一个名字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他结结巴巴的说道:“王……王爷,是……是那个。”
看他的意思是猜到了,蜀王朱至澍点了点头,沉痛的说道:“你猜的没错,刘大人,就是那个人,如今入侵我们四川的李岩,楚王李岩,这可是太祖给我们一脉的封地啊!他凭什么,凭什么说来就来,还楚王,这一下子要毁了两支是吧!刘大人,你说说,这能往哪里说理去,我们祖祖辈辈攒下这点基业容易吗?就这么被他占了,这天杀的父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