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按照费天宇的计划,是准备借蒯俊的手把钟厚弄死。
可是,自从阳牧把钟厚推上了少宗主之位,钟厚对于宗门的意义产生了质的变化。
特别是费天宇从木玄子口中得知钟厚挡箭牌的身份之后,他更不能也不敢再对钟厚下手。
不过在他看来,钟厚的死是迟早的事情。外面风大浪大,他可不相信钟厚这只小船还能在惊涛骇浪中存活。
所以,此刻哪怕只是让钟厚身败名裂,他也能暂时一解心头只恨。
为了今天的比武,费天宇连同他一个派系的诸多长老做了充足的准备,计划可谓是一环扣一环。
如非得到他们支持,蒯俊又怎么可能底牌层出不穷。
如果蒯俊能在正面战斗中把钟厚击败,钟厚在众长老与众弟子心中的形象绝对会大受影响。
一个杀练榜第一的人,却连一个外门弟子都打不过,这说明炼体者根本没有任何前途。
仗着炼体的特殊性,侥幸夺得杀练榜第一又如何,还不是败在一个外门弟子手上?
一个没有前途的炼体者,没有任何值得重视的地方。
而事实证明,虽未能达到最佳预期,但整体效果还是不错的。
整个战斗过程,蒯俊大部分时间都占据着绝对优势,这已经从侧面反映出钟厚的真实实力。
一个杀练榜第一的人,却被一个外门弟子压着打,这已经是最好的证明。
虽然蒯俊的死有点出乎众人意料,但这样一来反而多了一个打压钟厚的机会。
包括接下来的栽赃计划,不管能否成功,只要众长老与众弟子对钟厚产生怀疑,他们的计划就成功了。
半月山庄长老数量才数百,而弟子数量,包括杂役弟子在内,却多达百万。所以,得到长老们的支持固然重要,但如果得不到宗门弟子的认同,哪怕当上了宗主,位置也坐不稳坐不长久。
而且弟子和长老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长老的态度会影响弟子,弟子的态度也会影响长老。
可以肯定,只要钟厚失去了民心,‘少宗主’永远只会是一个虚名。
言归正传。。。
提到怒还丹,马上有几位长老级的丹师来到蒯俊尸体旁边准备查看。
费天宇知道此事根本经不起查,所以适时的把那神秘匕首捡了起来,还装作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高声向自己师傅木玄子询问道:“师傅,你看这是什么?”
木玄子也是演戏高手,眉头当场一皱,指着钟厚怒声喝道:“原来你是血杀盟的奸细。”
被木玄子一打岔,众长老都纷纷把目光投了过来。
当时众人都在观战,钟厚这个毫不知情的当事人没发现,但外人却是看得一清二楚,这把匕首分明就是从他身上掉下来的。
本来钟厚身上藏着一把匕首,也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很多以匕首作为兵器的弟子都有这个习惯。
钟厚的衣服早在刚才战斗中变得破烂不堪,匕首不小心从衣服里面掉出来同样十分合理。
所以一开始大家对此并没有过多的关注。
现在听木玄子这样一吆喝,马上就发现了端倪。
这匕首和普通匕首完全不一样,只有三分之一大小,通体泛黑,气息内敛。如果在黑夜之中,藏在掌心之内,绝对没有任何人能发现。
是偷袭必备的绝顶神器。
这匕首有一个响当当的名称,叫作‘掌中剑’。
掌中剑之所以闻名,是因为六大正派宗门之中,有很多弟子都曾殒命在此之上。
而凶手,正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血杀盟。
也就是说,掌中剑是血杀盟的专属兵器。
为何血杀盟的专属兵器会出现在钟厚身上?
当然就是蒯俊栽赃的。
至于掌中剑的真正来源也不难猜测。
那些长老都是活了数百年的老怪物,和血杀盟打交道已经不是一天两天,这把掌中剑也许只是某位长老的战利品。
此时用来栽赃也正合适。
不过这一切,现场众人并不知道。
为何血杀盟的专属兵器会出现在钟厚身上?
同样的问题,不同的答案。
难道钟厚真是血杀盟的奸细?
还是说,这把掌中剑也是钟厚的战利品?
以钟厚的实力和年龄,这种可能性并不大。
钟厚只有十六岁,不说有没有击杀血杀盟杀手的实力,就连血杀盟的杀手都不一定见过。
如此分析,钟厚是奸细的可能性更大。
此刻,所有人望向钟厚的眼神都变了。
宁封子当然不会相信钟厚是血杀盟的奸细,不过此情此景,想要为钟厚辩护也找不到借口,只能问道:“小子,这东西你是如何得到的?你放心,只要你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绝对没有人敢跳出来对你指手画脚。”
钟厚一脸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闻言,宁封子一阵惊喜,道:“你不知道这是什么?这已经足以证明你不是血杀盟的奸细。”
“疯子,你说什么屁话,他说不知道就不知道?”见两人一唱一和,马上就有人跳出来质问。
“老身感觉到这小家伙没有说谎。不过小家伙,你还是要跟大家解释一下,这东西你究竟是怎么得来的。”莫红月还是比较喜欢钟厚的,并没有因为双方立场不同而落井下石。
“没错,我也感觉到了。而且这小家伙一身正气,绝不是那种会说谎之人,更不可能是奸细。”
“呸,我感觉这小子一身邪气,不用审都知道他是奸细。”
“你这纯粹胡搅蛮缠,乱放屁。”
“你说谁在放屁。。。”
“谁答应就是谁咯。。。”
“你这老家伙,皮痒了是不?”
“战就战,谁怕谁。”
“是不是奸细,谁说了都不算,你们各自立场不同,继续辩论也不会有任何结果。既然钟厚牵扯到宗规,理应交由我执法殿来审理。”执法殿大长老邢无敌代表执法殿,适时的站出来打断众人继续争吵,准备行使自己的权力。
此时事件已经升级到了另外一个高度。
派系之争只是内部矛盾,现在牵扯到血杀盟,已经是外部矛盾,性质完全改变了。
所以此事交由执法殿来处理的确是最适合的。
“你最好能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今天我把你当场击杀了也没有人能说什么。”邢无敌的声音充满威严和寒冷,其中还掺杂着丝丝的杀意,一股身为执法殿首席该有的气势油然而生。
钟厚并没有理会对方,而是先看了看蒯俊的尸体,然后转头望向已经转交到邢无敌手中的那把掌中剑,最后闭目沉思了起来。
“怎么?想装死?没门。。。你种伎俩我见多了,识相的你就赶快从实招来,否则别怪我大刑侍候。”
钟厚依然没有理会邢无敌的叫嚣,他此刻脑海里面正飞速的运转,对现场众人的言行举止和各个细节快速作出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