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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越国诏?路转风回 (5)

血滴落的声音,刀剑的轻声颤动。

你可记得,你可还记得……

我说过,要让你实现心愿?

白色丧服的青年走上前来,他捡起了地上的剑,剑刃上都是血。

"为什么,为什么!"他骇然且愤怒地质问。

少年只是笑着,在血泊里的囧足慢慢抬起,留下一个个鲜红的印记,直到青年的面前。

"为了你啊!"他嘶声说。

回应他的是那柄剑尖锐冷酷的风声。

——记得我出生的时刻。帝君说过我是天地灵气的化身,是纯洁的神物,一旦沾染血腥,就要被玷污,那是最可怕的事情。

可是假如神灵情愿堕落凡尘,从此成为妖邪,那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毕竟那样,就可以留在人间了……想到这里,少年迎着剑刃笑了。

凤琅在半夜惊醒,他以为自己是被噩梦所惑,但是当他一眼望见床边站着的人,又一次吓住,但是那微弱的月光勾勒出熟悉的轮廓。

"越之嗣,你说过,这里也有商羊。"

凤琅只觉得自己额头烧炙一般疼痛,他的恐惧从心底中生出,仿佛遇到了什么妖怪。

凤琅本能的畏缩了一下,平素的勇武好象不存在了一样,他只能站起身,小心道:"炎贲帝君令我族祭祀守护此物,已上百年,不知道你要的是否就是它。"

"就是了。"翕冷冷的回答。

他们在岩洞所修葺出的祭坛前站住,那岩壁上画满了朱红色的壁画,翕仰头看时,竟露出悲伤的神色。惟有凤琅,这个典布之子,能将百年来族中的信物取出,岁月湮灭信仰,那木盒的贵重也早就被遗忘了。

而凤琅没有注意,他只是小心将盒子捧给翕。

翕打开盒子。黑暗中,干硬的土块出现,泛出一片妖异的暗红色。捧起这一块,不像以前那几份血肉,如同活物,这一块好象鲜血凝成的玉石,坚硬盈润。

凤琅注意看时,觉得那好似心脏的模样,就在这物之上,竟有一个清晰可见的字迹,无论是凤琅还是翕,却都不认得这种文字。

"为什么这块不同?"翕若有所思。

"你……到底想干什么。"凤琅无法回答他,他虽然万分担忧,可是除了虚弱的询问,再也没有其它的事情是他敢于做的了。

"越之嗣,你不懂,帝君要你们守着的东西,只是要等我来取而已。"他那双美丽的眼睛如今深邃如湖,他说完却犹豫,并不如往常将自己的血肉及时吞下。翕知道这是最后一部分的血肉,只要他拼凑回其中所封的魂魄,他又能借这肉身重临人世。

这一块血肉有些不同,虽然有他的气息,可是在祭祀帝君之地放得久远了,沾染了另外的东西。而那个字迹,也似乎是个封印的模样。只是他失去神xing太久,许多事情再也想不起,也做不了了。

他心口一阵烦恶,仿佛揣着一桩心腹患,却怎么也解不开。

"一定是因为他……"翕知道身体里还有一个魂魄,那个人的力量如同荧火,他明明如此之孱弱,却难以熄灭。他应该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了,而他难道不是正是他么,为什么还要抗拒?而为什么这个脆弱虚假的魂魄反而如此的有活力呢?

在刹那间,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神游愣怔了片刻,突然露出一种古怪的神色。他终于克制冲动,放下那片血肉。

凤琅注视他一举一动,只觉得刚才瞬间,这可怕的邪魔似乎在恐惧。

翕将晶莹血红的那物,以缣帛裹了,放入怀里。

他似乎并不着急恢复旧日的商羊。

"再等待片刻……我要让你不再抗拒……而且"翕喃喃自语,抚摩着胸口,也许这只是借口。翕突然觉得,自己也许不是以前回忆里的那个商羊了,有什么地方出了错……而且,这血肉的封印,似乎要缺少什么东西,才能真正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