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澜的脚步声似乎没有了。
陶夭夭这才蹑手蹑脚地打开门,伸出脑袋看动静。
才伸出一半,一头撞得自己眼冒金星。
她扶住脑袋,一抬头,顿时尴尬得只想变成穿山甲,直接挖地洞爬进去:“那个……那个……你还没走啊!”
呜呜,她穿帮了。
这还要怎么跟踪?
原来他已经准备了反间计。
和商人较量,简直就是自讨苦吃。果然吃一堑,长一智。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不知道是不是为时未晚。
曲澜拧眉看着她,良久的沉默之后,淡淡一句:“安吉拉八点才会过来,我让秦文武先过来。”
“不要。”陶夭夭立即抗议。
什么保镖,压根就是间谍,曲澜想一个人出去风流潇洒,所以派秦文武过来盯着她。
他出去玩就算了,还要派个人盯着她,不许她出房门半步。
哪有这么霸道的男人。
她才不要听他的安排,绝对不听。
可惜抗议无效。曲澜深深看了她一眼,已经掏出手机,一边打电话,一边向电梯走去:“秦文武,你现在过来皇城酒楼这边……”
陶夭夭欲哭无泪。
她简直弱毙了!
她要不要去找老哥算帐,就因为老哥想保护她,不想她嫁曲澜,所以她现在才变成如此被动的局面。
曲澜完全没把她当一回事。
她连和曲澜说话的底气都没有。
可是,如果她现在去找老哥,老哥又把她送回那个山沟沟里,依然让人把她看住,那可怎么办?
她现在手里连个电话都没有。真要发生什么事,连人都联系不到。
她不能再找哥。
她还是跟踪曲澜好了。
好歹跟踪曲澜,最多给她一个黑脸,再加几句没感情的话,却不会真把她扔哪个荒山野岭去。
陶夭夭想明白了,立即挺起胸脯,提起精神。
看着电梯门关上,陶夭夭赶紧换好轻便的鞋子。换鞋子时看到自己肿得冬瓜似的小腿,她默默地叹了口气。
冬瓜腿,辛苦你了!
然后,她拿出最快的速度,向电梯走去。
她发现曲澜乘坐的电梯停在十八楼,曲澜常用的那个包间的楼层。
好吧,她明白了。
陶夭夭的眼睛,立即发出催擦的光芒。
今天,她绝对能逮到曲澜要干什么。
绝壁要逮到曲澜干什么。
如果是哪个女人,她一定要调查出她是谁谁谁,然后让关晓蓉带着跆拳道去收拾她。
nnd,昨天恒天国际那个老秘书汪雅婷,还跟她说,现在c城的名流,就喜欢带个三流小明星玩儿。
陶夭夭忽然心头一颤。
汪雅婷和她说这个,是不是含蓄的提醒她,曲澜也爱上这个玩法了。
陶夭夭心里凉了半截。她按上电梯。
电梯门一开,她立马进去了。
人真是有无限潜力啊!
明明她现在身子笨重得不得了,可为了逮人,她现在觉得自己身轻如燕,走路生风,就如没怀孕前一般灵活轻捷。
到了十八楼,陶夭夭趴在电梯内侧,悄悄看了看长廊,发现长廊上没有曲澜,这才蹑手蹑脚地向曲澜常用的那个包间走去。
1808包间果然开着。
陶夭夭吁了口气。
可一颗心,同时就提了起来。
万一……万一里面真是个妖娆的小明星,她要怎么办?
她能怎么办?
要是她找麻烦,曲澜还帮着对方,那她陶夭夭估计也会跳楼。
唉唉,现在的高楼大厦太多,跳楼真是太方便了……
陶夭夭忽然有点后悔跟上来。
他现在是钻石王老五,他有权力追求自己中意的女人,甚至娶回家。
她现在站在这里,算什么呢?
凭肚子里的孩子吗?
他最近都没问一句关于孩子的事,她肚子里的孩子好像和他没关系一样。
她和孩子,他都没打算要了。
陶夭夭想着,鼻子酸酸的。
她站在电梯门口好一会,忽然转身,向电梯里走去。
她不管曲澜了。
她明天还是搬走吧。再赖下去,得不到他的心,她留着又有什么用呢?
她还要养好身体,好好地生下双胞胎。
刚刚踏进电梯,忽然从背后传出锐利的一声:“放屁!”
陶夭夭的脚抬在半空,愣是半天没放下去。
放屁?
这话倒是经常听到,可问题是,这话是从曲澜嘴里说出来的。
那么矜贵儒雅的曲澜,居然会说“放屁”!
世道变了吗?
还是她听错了。
和曲澜相识一年,她从来没从曲澜嘴里听说过一句脏话。
曲澜就是优雅的化身。
比起现在那些满口脏话的年轻人,曲澜看上去就是人间的贵族。
可是,曲澜此时就在骂粗话。
“你才放屁!”另一个声音传来。
听着那声音,陶夭夭脑海一片空白,她下意识地缩回伸向电梯的脚,下意识地向1808走去。
走到门口,陶夭夭浑身都失去了力气。
包间里面,是她最熟悉的两个男人。
他们本来应该最亲,可此时却在最激烈的争吵。
估计他们还在因为婚礼的事争吵吧……
陶夭夭忍不住往一侧缩了缩。
她还是默默听着吧,看看时机,才能出面相劝。
否则,她连要劝谁都不知道。
“陶越,你不用狡辩,夭夭收到的那份快递,就是你寄的。”曲澜声音透着凉意,“为了毁掉我和夭夭的婚礼,你连夭夭的感受都不顾了……”
站在门口的陶夭夭,身子一晃。
会是老哥寄的快递吗?
曲澜这怀疑,简直太不符合逻辑了。
“那个快递不是我寄的。”陶越一口否认,“我要的是夭夭的幸福快乐。曲澜,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自己找不到夭夭,却把怒气转移到我身上。你身为恒天国际的继承人,就这点是非观念?这点智慧?这点气量?”
包间里,两个同样挺拔的男人,有如斗牛一般,睁着布满通红血红的眼睛,犀利对视。
曲澜的目光,越来越冷:“整个c城,知道陶夭夭不是你亲妹妹的,数不过一只手。陶越,如果不是你,你说出个比你符合条件的人出来,我自然就不再认为是你。”
陶越静默:“你说再多,我就一句话: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