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青男这会确实是长记性了。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干了多少亏心事,也就这一回栽了。而且栽得有苦说不出。
纵使陶夭夭巴掌轻,可刺青男的脸也禁不起陶夭夭上百个巴掌地甩。他那张脸,虽然依赖于皮厚,还没打破,可上面已经姹紫嫣红一大片。
连鼻子都扯红了。
洛果果看着,连跑的心思都没有了。
凌北帆一直静默。那神情似乎置身事外,这事和他完全无关。而他高深莫测间,透着凉意的眼神,也不是洛果果能理解的。
终于,曲澜缓缓握着陶夭夭扬到半空的手:“手打痛了,歇歇。得留点力气抱孩子。”
陶夭夭这才默默退后一步。
她确实打累了。
她已经多少年没做过这么高强度的体力活了。
刺青男这才松了口气。
他只能庆幸,虽然被打,可陶夭夭到底是女流,花拳绣腿,只有表面上的力气,没有暗劲。他脸虽痛,但其余都好好的。
曲澜静静地凝着刺青男。
刺青男一见曲澜,立即转了风向:“曲先生,我真是意外。你就原谅我吧!我们私了好不?”
面对曲澜如此放任陶夭夭的巴掌,刺青男心底虚了。
他更明白,这事如果真让警察插手,鉴于曲家的势力,他可能一辈子出不来了。
“原谅你?”曲澜沉吟着,最后缓缓点头,“可以。”
旁边一直没有表情的凌北帆,听到曲澜这几个字,眸子一闪,看向曲澜。
凌北帆眼中浓烈的不满。
“……”陶夭夭倏的抬头,吃惊地瞅着曲澜。
欺负他老婆的混帐,曲澜就这么轻松放过了?他居然连警都不报?
他是为了他恒天国际董事长的脸面,所以委屈她,所以息事宁人么?
她不同意,她鄙视曲澜!
她要和曲澜离婚!
绝壁的。
原来他这么不重视她的清白。不重视她的清白,理由只有一个,就是他不够爱她。
她想哭呜呜。
“曲董真是个好人。”不同于陶夭夭的失意,刺青男大喜过望,他赶紧道,“只要不报警,曲先生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凭你的本事,你有什么条件可以和我谈?”曲澜淡淡问。
“……”刺青男哑口无言。
曲澜淡淡笑了。看上去在笑,可眸间却掠过一丝狠厉。极快,飘忽即过。除了正面对着的秦文武,谁也没看到。
曲澜轻笑:“我向来是个好说话的人,自然也不会为难你。”
“谢谢曲先生。”刺青男激动了,“曲先生请接着说。”
曲澜颔首:“你欺负我妻子,自然对不起我。我赏你三个巴掌,不算欺负你。对不?”
刺青男大喜过望:“当然当然。”
只是三个巴掌,太好了!
他还以为要去坐牢呢!
看来曲澜在C城的谦谦君子之名气,果然名不虚传。
果然是仁心宅厚的好男人!
曲澜淡淡的面容忽然凝紧。在刺青男还没回过神来之际,只觉眼前巴掌掠过。
“啪啪啪”三声,毫不间隔,落上刺青男的脸。
刺青男的嘴中,飞出几颗白白的,看起来像是牙齿的东西。
洛果果发了急促地一声惊呼:“啊!”
凌北帆松了口气。
陶夭夭傻眼。
她上百个巴掌,威力还没曲澜三个巴掌大。曲澜这连环三巴掌,将刺青男一口牙齿都打了出来。
“……呜呜!”刺青男痛得用手紧紧捂住嘴,满嘴的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偏偏他脸上连巴掌印都没有。
曲澜这三巴掌,用了十足的内劲。
陶夭夭轻轻叹了口气,忍不住悄悄抱住曲澜的胳膊——她误会曲澜了。
是她的错。
迂回婉转才是曲澜的处事风格,她居然给忘了。
曲澜这是婉转得狠厉。
她要给老公大人点三十二个赞!
刺青男终于发出含糊的声音:“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可以。”曲澜淡淡一笑,“不过你确定能用走的走出去?”
这个别墅群庞大,光从这里走到别墅的大路口,都要走几十分钟。
“……”陶夭夭忽然觉得,她对曲澜原谅得太快了。
他居然还担心这混帐男人走不出去?
她要掐死曲澜。
刺青男显然受宠若惊。即使挨了曲澜三巴掌,连牙齿都被打飞,他却不恨曲澜,连连躬身。
没了门牙,说话漏声,他仍然感恩戴德:“谢谢曲先生,我自己走就好……”
“不用逞强。”曲澜微微侧身,扫了眼扶着门框的洛果果,“借洛大小姐的车一用,如何?”
陶夭夭瞪大眸子——曲澜脑壳坏了。
洛果果看上去也像被曲澜弄迷糊了。
她当然不想将自己的车借出去。她就算脑袋不灵光,看到这场面也知道——这车估计一借不会回来。
她除了这个别墅,也就那辆豪车了。
可想着想着,洛果果打了个寒战。
她和刺青男那些亲密事儿,绝壁不能让凌北帆知道。
到目前为止,凌北帆还是她的正牌老公。这个刺青男是绝壁经不起任何盘诘的……
得赶紧送走刺青男这座瘟神,哪怕损失一辆豪车。
想到这儿,洛果果点点头。
她指指后院:“车在那里。”
曲澜瞄瞄秦文武:“你送这位兄弟上路吧!”
“好的,曲董。”秦文武恭恭敬敬应着。
刺青男和洛果果不约而同一怔——上路?
听着怎么那么不对劲呢……
可看着曲澜温雅的面孔,矜贵的举止,两人又不约而同放下心——他们大概想多了。
陶夭夭拧眉,保持静默。
咳,有时她也不知道曲澜的心思到底是什么。结局似乎总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她还是静静地看着好了。
秦文武拉着刺青男向后院走去。经过洛果果时,从洛果果手里接过车钥匙。
果然,不一会,后院响起小轿车的发动声。
稍后秦文武回来了:“曲董,我已经送他上车了。请放心。”
曲澜颔首,深邃的目光缓缓投向洛果果。
洛果果脖子一缩。
曲澜目光如剑,她心知不好——今晚只怕不好过。
可她却没办法向凌北帆求救。
不用曲澜有下一步行动,凌北帆已冷冷道:“曲澜,夭夭,孩子为重。你们先回去安抚双胞胎,这个犯贱的女人,交给我处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