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一零 古怪的未亡人

谢韶韵看了他一眼,又赶紧低头,不敢再看。

而后,裴长卿——现在应该叫闻安臣了——尽量消除了痕迹,带着谢韶韵,往秦州城方向走去。

官道平直,虽然只是夯土道路,但由于保养的好,再加上西北地区雨水较少,是以官道保存的状况是很不错的。两人走了约莫一个时辰,走在前头的闻安臣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他回头看去,便瞧见谢韶韵捂着左脚蹲在地上,秀美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一脸的痛苦。

“怎么了?”闻安臣走过去问道。

“脚崴了……”谢韶韵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有些畏惧,强撑着站起来,道:“我能撑住的。”

她生怕闻安臣嫌弃她是累赘,把她扔在这里或是直接杀了她。她是那种很柔弱怯懦的性子,虽然只是短短的相处,但已经很依赖眼前这个男人。

让她没想到的是,闻安臣有些歉意的说道:“是我的不是,想的不够周到。你终归是个纤纤女子,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就算不崴脚,也很累了。”

他四下看了看,指着路边一处道:“咱们过那边歇歇吧!”

“嗯。”谢韶韵很感激他的体谅,轻轻点头,心里却是很为难。以她现在的情况,很难走到那里去。

闻安臣走到她身前,身子微微蹲下来,回头笑道:“来吧,我背着你。”

“啊?”小手轻轻捂住嘴,谢韶韵脸色有些发红,要趴到这个刚认识没多久的陌生男子背上,她心里还是有些羞怯。

闻安臣却没有给她犹豫的机会,他直接后退了一步,然后一揽谢韶韵的膝盖,便让她趴伏在了自己的背上。谢韶韵啊的一声惊叫,然后她又赶紧捂上了嘴,脸上一片通红。

后背能够明显感受到一阵阵温软,但闻安臣却没多想,他背着谢韶韵稳稳的走过官道两侧的排水道,走进那片林中空地。

“来,我给你揉揉。”闻安臣把谢韶韵小心的放在地上,坐在她身边,伸出手来。

谢韶韵一听,赶紧把腿往后一缩,低着头扭捏不语。闻安臣恍然,对这个时代的女子来说,脚是绝对的隐私,便是同床共枕的丈夫,也是极少给看,更别说自己了。两人现在的关系,显然还没近到那一步。

于是他洒然一

笑,道:“没事儿,大不了我明日背着你走。”

谢韶韵低低的说了两句,闻安臣也没听出说的什么来。这个女孩儿,实在太小心,太羞怯。

因着谢韶韵脚受伤了,他们便没再走,到了晚间,闻安臣升起篝火来。西北的春日晚间,还是颇有些凉意的。谢韶韵烤着火,依然感觉冷,他瑟缩着身子一直在发抖,而这时候,忽然感觉身上被披上了一件衣服。

她怔住了,抬头呆呆的看着闻安臣。

“没事儿,我扛得住。”闻安臣笑笑,弯腰从行李中拿出刀来,哐当一声,把刀出鞘。

谢韶韵不由得往后挪了挪,闻安臣瞧着他,叹了口气:“放心,杀谁都不会杀你的。”

闻安臣现在绝对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但他绝不会滥杀无辜,尤其是谢韶韵,这个女孩儿不但于他而言极为有用,更在某种程度上,可说是赋予了他一次新生的机会。

远远的,有凄厉的狼叫传来,这人迹罕至的旷野中,出现狼一点儿都不意外。谢韶韵这才知道闻安臣为何拔刀,知道自己误会了他,她心里有些愧疚,低声道:“对不住。”

闻安臣回头,洒然一笑:“无碍的。”

一夜无话,第二日,闻安臣背着她继续上路。

他的身材俊朗而挺拔,他的笑容温暖而干净,靠在他坚实的后背上,似乎能感受到他强劲的呼吸和心跳。这样的情景,往日只有在最美最奢侈的梦境中才会出现,谢韶韵瞧着他的侧脸,一时间竟是痴了。

“这,就是我以后的良人了吗?”

强壮,高大,英俊,对敌人勇武而对你自己则儒雅守礼,这样的相公,要几辈子的福分才能修到?而他,就这么突然的出现在自己眼前,让自己如此的猝不及防!

闻安臣身高腿长,体力也好,谢韶韵也不重,是以速度不慢。等到傍晚时分,就已经能够瞧见秦州城的城墙了。

而此时,谢韶韵已经面色通红。闻安臣每走一步,她的胸前就和闻安臣的后背摩擦,让她感觉身体有些异样,似乎酥酥麻麻的。她的眼中也洋溢着一种莫名的情愫。当然不是爱情,毕竟不可能这么快,只是那种混杂着信任和依赖的感情。

临近秦州城,路上已经能够瞧见许多行人车马,熙熙攘攘,来

往进出。谢韶韵感觉到似乎很多人在瞧着自己,她害羞的紧,低声道:“把我放下来吧!”

闻安臣这一次却不好说话,他瞪了谢韶韵一样:“你脚还没好,怎么能下地?”

“哦……”他一说话,谢韶韵气势立刻就弱了许多,好一会儿之后,方才又鼓足勇气,声若蚊蚋:“有人瞧着咱们呢!”

“瞧就瞧吧!我是你相公,背着又怎么了?”闻安臣理直气壮道。

一听到这句话,谢韶韵只觉得浑身酥软,心里软绵绵的,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城门大约有五六十丈的距离上,闻安臣忽然听到路边传来一阵哭号之声。他循声看去,只见官道旁边约莫四五丈之外,是一片耕地,此时这片田地中,起了一座新坟,坟前有一个穿着丧服的妇人跪在那里哭喊,声泪俱下,很是悲切。

看样子,她应该是刚死了相公。

“又一个可怜人啊!”

谢韶韵心中低低道,看到这个妇人,她心中也是有了些悲切。只不过甚至就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楚,所悲切的,到底是那个真正闻安臣的死,还是她过去那几年的日子。

闻安臣也驻足向那边观看。

“有点儿不对。”闻安臣忽然道。

“怎么了?”谢韶韵惊诧道。

“你听她的哭声。”闻安臣道:“你能从里头听出什么来?”

谢韶韵终究是阅历浅些,听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出什么来,只是摇头。

闻安臣瞧着那妇人所在的位置,目光冷峻,道:“我在他的哭声里,只听到了恐惧,而没听到悲伤。”

旁边忽然传来一阵啪啪的鼓掌声,一声声音接着响起:“这位公子,当真是一针见血,看的透彻,听的明白。”

闻安臣侧过头看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个中年文士,约莫四十岁上下,身材削瘦,长相清庾,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帅哥,可见年轻时候定然也是极俊朗的一个人物。他也是读书人打扮,穿着一袭月白色长衫,戴着四方平定巾。在中年文士旁边,还停着一辆马车,马车旁边站着两个青衣小帽的小厮,车辕上坐着一个身强体壮的车夫,身后还跟着两个牵着马的彪悍壮汉。

看这派头,显然不是一般人,非官即富。

(本章完)

三三零 武威镖局二四九 开工一五六 寂寥零四零 约谈二二八 给我打!二二七 出题一九九 大明朝的密室杀人案二七三 大醉二八七 狡辩一八一 这般手段!三四九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零四五 又升官了二七零 震惊二八九 王家村零二九 租房一六四 大牢二七六 十五石!二一一 首尾二二三 动机三六九 亲自出马三五九 老情人三零五 验尸讲课一八三 人头在哪里?二零六 拿人!三零九 仵作验尸零三一 水墨梨花三一六 案情始末一八一 这般手段!一一四 逛街三三三 毒妇零一二 州官办案零六七 发现你了!三二三 准备年夜饭三六六 釜底抽薪零七四 名不虚传三七七 张记绸缎铺的绝活零二八 刑房副司吏三九零 商定四一零 验尸零九零 糊弄我?二六零 据点一零五 酒后大骂一二五 卷进来零一五 腹中死蛇!零四八 路转峰回零一二 州官办案三零七 引蛇出洞一二六 张尚书的女儿三六五 闻安臣的算盘零五七 洛城东三零一 服软了三三四 告状二九一 探监纪司明三三五 陈年悬案一二九 抵达蓟镇一七四 把董鸣长拖下水!一零九 故人一六四 大牢二一一 首尾一一零 威胁三五零 土皇帝零四零 约谈零六九 我是无辜的!零二五 暂告段落三一九 生意安排二四八 不知进退三二八 幽会一八四 拿下一八八 如此离奇三四九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一零五 酒后大骂二二四 杀了三零八 宋刘氏三六四 清丈土地二六三 生擒一一四 逛街一三二 开始二四四 不现实一六六 装疯零零三 三木之下无勇夫零八四 请托三零五 验尸讲课三五六 一月之约零一五 腹中死蛇!二六八 半月一五零 婉拒零三九 细思慢捋正文_一九七 毒杀三二二 露馅了零七三 蛇头!上架感言零五一 慌乱零一七 审案一六三 暗访二六四 能睡个安稳觉了一五五 重逢二一三 相府零一七 审案零八四 请托三三九 明升暗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