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言辞紧逼

蒲萱不知道自己被埋了多久。

眼前的这片黑暗怎样也挣脱不开, 四周浓重的血腥让她非常难受,心中一片惶恐不断扩大,压得她喘不过气。

安彦此前已经被老徐等人领到了数里以外, 手口全被一个壮汉给禁锢着, 听到了远处那阵巨响, 担心之下不断挣扎, 却只能在口中断断续续地发出一阵呜呜声。

片刻之后巨响已经停息, 开始有人声打斗声稀稀拉拉地传来,那壮汉压在安彦口上的手臂顿时一松。

安彦趁机猛地朝前咬下,含着一口的血, 终于挣脱了开来。

安彦落地后赶紧朝旁跑远了数步,望着响声传来的方向就埋头冲去, 也不看四周到底有多少人等着堵他, 不管自己跑不跑得掉。

要带着蒲萱找到时空裂缝, 这是安青交代给他的事情。

其实安彦很想停下脚步,望着将他一直带到这里的这群人, 问一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他没有问,根本就没有问的必要,对方不会回答他,他也没必要知道答案。

或者,在这一切发生的那一刹那, 安彦心中已经知道了那个答案。

到底怎么回事?

——这一点也不重要, 不管到底是不是那个人的命令。

事情已经发生了, 他现在只是要拼命赶回到蒲萱身边, 朝着那个方向一直跑, 不管不顾,头也不回。

传来的打斗声也开始变小, 那场战斗双方差距悬殊,片刻就可以结束。

老徐看着安彦的背影,招了招手,让那些准备追上去的人都停下了脚步。

“在他赶到之前就会结束。”老徐叹气道,“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随他去吧。”

说着老徐便转身,领着这群人继续往城镇方向回去。

安彦赶到那处山谷时,只望见遍地都是的巨石、血液……以及尸体。

他很少见到这么恐怖的场面,脸上顿时失了血色,但马上便压下心中恐惧踏入了那片满是巨石的地面,转动着脑袋疯狂寻找着,然后便看到了蒲萱那辆已被石头压得稀巴烂的马车。

马车处漫出的血液令人心惊,安彦马上跑了过去,看到了由石头下伸出了一截手臂。

清掉一些碎石以及马车的残片之后,被巨石压着的两人的身影渐渐清晰,安彦不由得停下了动作,花了许久才压下浑身不停的颤抖。

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安彦闻声回头,顿时惊喜地唤道,“哥!”

这个时候,安青总算是赶到了。

“他们,在这下面?”安青哑声问道。

他的脸色也是一片惨白,说话时双唇都在发颤。

安彦咬唇点了点头。

安青跃下马,冲到了安彦身旁,帮着安彦一起想方设法地将那些石块移开。

那一身的血现在却并不引人注意,在这种情况下,就连安彦也被染了一身血腥。

直到安青在走了几步之下险些跌倒,安彦才发现,那些血液,居然全是安青自己的,到现在也在潺潺地往外冒。

安彦的脸色顿时又惨白了数度,“哥,你……”

“我没事。”

安青按着伤口喘了会气,而后继续上前搬动着石块。

但是正压在两人身上那块巨石实在太过巨大,就连安青,伸手触碰到那石壁,也只能引起浑身一阵颤抖。

“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再去多叫点人。”安彦低声劝道。

“多叫点人?去哪里叫?”安青苦笑一声,仍旧是道,“我没事。”

他试着想要将那巨石顶开,想到还被压在下面的两人却又是一阵心惊,害怕用力之后会让两人伤得更重。

如此僵持了片刻,安青终于咬牙下定决心,叫上安彦一起,拼命将石块朝旁推去。

晚一刻便多一份危险,就算心底再如何害怕,安青也必须要做出这个决定,不顾一切也要将两人救出。

他们不会有事的。

否则,安青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这个时候梁三已经带人返回了营地,一进营地便只望见了一片狼籍,惨兮兮地像是刚刚经过了一场屠杀。

梁三安抚了一会幸存者,花了片刻时间来立誓“一定要让凶手付出代价”,又花了一段时间进一步煽动军心,最后才一个人缩进房里给舒言写报告书。

报告这次行动很顺利,报告本次行动中各人的奉献,报告现在自己手下这帮月炙人的思维走向,报告安青最后做了些什么事,最后血泪控诉安青的擅自行动给他带来了多大损失。

当了这么久的卧底,好不容易上位了,结果刚刚上位,转眼手下就少了一半!

谁让梁三之前光记得搜安青的武器,忘记搜安青身上的毒了呢?

如果武器在手,安青灭人速度再快也是在逐个逐个的灭,但是他带着的那一身的毒啊,那一身他一般情况下轻易不用的毒啊,狗急跳墙之下一把洒去,可全是大规模杀伤!

梁三写完了报告加小报告,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望着手上的信纸满面忧愁,也不知是在心疼自己瞬间少了一半的手下,还是在惋惜自己自此少了一个朋友。

梁三是忠于舒言的。

原本安青是最忠于舒言的,一直那么忠诚,但是发生了这种事情之后,谁也不知道他还会怎样选择。

梁三现在只希望,就算立场可能不再相同,再做不成朋友,也不至于会变成敌人。

蒲萱再度从晕迷中苏醒时,已经到了第二天的傍晚。

身上很疼,但四肢已经可以动弹,睁眼后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的木屋里。

她睁着眼望着房顶呆了一会,才猛然想起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心神巨颤,翻身就要支起身来。

身上的疼痛却让她不禁出声,只能用手肘抵着床沿,咬牙忍住颤抖。

安青正蹲在角落里,浑身都透着一股深深地疲惫,低埋着头似乎正在浅眠,听到蒲萱的痛呼后立刻被惊醒,望见蒲萱起身,赶忙跑到她身旁扶住,想要让她再躺回去。

蒲萱抓着安青的手腕,咬牙问道,“怎么回事?”

安青顿了顿,没有回答,挣开之后又帮蒲萱将被子掩好。

“东柏呢?”蒲萱又问。

安青向着木屋的另一测看了一眼,然后又移回视线望着蒲萱,依旧是紧咬着嘴唇沉默。

蒲萱顺着安青的视线望去,看到东柏正在另一张床上,紧闭着眼,好好躺着,头上和露在被褥外面的手臂都已经被仔仔细细包扎好,只是脸色白得像纸一样,没有一点血色。

蒲萱深吸两口气,阖上眼,定下心来,然后忍痛再度起身,想要下床过去看看。

安青见状,赶忙再次伸手扶住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别碰我。”蒲萱冷声道。

安青怔怔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还不肯告诉我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可别说这事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面对蒲萱的震怒,安青紧紧咬住下唇,半晌后才道,“对不起。”

蒲萱闻言却是一愣,回头将安青上下打量了个遍,又问,“你要说的,就是这三个字?”

安青沉默。

见安青沉默,蒲萱叹了口气,“你之前之所以会和我们分开,是因为舒言?”

安青神情一阵闪烁,但还是老实答道,“是。”

“我们在路上遇到了舒言的人。”

“……”

“他们故意和我们同行,然后,事情发生之前,安彦被他们带走了。”

“我知道。”安青低下头,看向屋外,“他告诉我了。”

蒲萱低笑一声,“那么,事情就很清楚了——这全是舒言的设计。”

安青又咬了咬唇,没有回应。

“他的这种设计,在你为了他而和我们分开之前,你知道吗?”

“……不知道。”

“那么,他就是连你也一起设计了。”

安青心尖猛地一颤,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不是!”

蒲萱看着他,冷笑一声,“不是这样?那是怎样?你刚才在说谎,你其实事先就知道?还是说他压根就用不着设计你,就算他什么都瞒着你,你也愿意为他赴汤蹈火?”

安青不知道该应该回答。

对,舒言压根就用不着设计安青,只要舒言有需要,无论如何安青都会去赴汤蹈火。就算被设计,安青也心甘情愿。

实际上,安青对舒言的信任早已超越了主仆之情,他从来不会去怀疑舒言任何的一字一句,而在此之前,舒言也压根就没有瞒过他什么。

第一次欺瞒,就是这次,就险些让蒲萱丧了命。

只幸好……并没有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你是不是在庆幸,庆幸我现在还能坐在这里责问你?庆幸正躺在那儿不知道下一刻是生是死的人并不是我!”仿佛看穿了安青心中所想,蒲萱指着东柏,追问着安青,步步紧逼。

东柏现在是什么状况,她只看一眼就能判断得出。

还活着,也受到了恰当的治疗,但一直晕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可能马上就会睁开眼,也可能立刻就会咽气。

还好蒲萱现在已经醒了,有她在,说什么也不会让那种最糟糕的情况发生。

蒲萱深呼吸了数次,接着问道,“如果是我在那里不知死活,你也心甘情愿吗?甚至,如果下次舒言那混蛋又想杀我,你还是会心甘情愿吗!”

她这次,是真的怒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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