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城第三天。没有援兵,一个都没有。陆煊没有进攻。
第四天,一个援兵都没有。陆煊没有进攻。
第五天,一个援兵都没有。陆煊没有进攻
第十天,陆煊跟朱由检再次在城墙下相会。
“陛下,十天了。你的勤王大军在哪呢?”
朱由检脸色通红。但是眼神中,却有一种微微的得意。这些天,他连续清理了守军中的大量的‘叛徒’,自以为已经巩固了城防。就算是陆煊真的进攻,也绝对能够坚持下去。城中粮草,足够半年的消耗。这么耗下去,自己定然是优势。
但同时,叛军并不进攻,他们不知道在等什么。每天只是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京城。朱由检不理解,城中的那些朝臣,以及百姓,更不了解。他们对此的感受就是,头顶上悬着一把刀。它摇摇晃晃,但就是不往下掉。
无形的压力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的增大。而更让朱由检绝望的是,他期待的援军,没有丝毫的动静。其实不完全是没有动静,这个时间段,怎么着也有一两只赶来的援军。只不过在半路上,他们就被陆煊的火器营击溃了。不需要太多人,只要五千火器营。配上二十门散弹炮,就能够半路击溃五万以上的援军。
这十天的时间,陆煊至少击退了十万以上的援军。给京城营造出了一种孤立无援的状态。
时间继续推移,第十五天了。
京城中开始出现了一种声音。没有援军了,所有的元援军都已经全军覆没。京城已经是孤城了。这个声音一开始只是私下的流传。但是不知怎么着,一天之内,就迅速的传遍了整个京城。原本还能够在表面维持的平衡,瞬间被打破。
朱由检心中安定,幸好之前自己清理了军中的不稳定因素。现在剩下的将士,都是忠心耿耿的的。城防不会有问题。
殊不知,此时的陆煊,正在一脸无语的看着眼前的‘密信’。
“这还是密信?七十九封密信?”一旁的丁白缨也是一脸的无语。京城中的那些人,也不是纯粹的傻瓜。至少陆煊在京城中的一个情报点,被他们察觉了。原本还需要偷偷摸摸传递密信的众人,现在直接开始明目张胆的跟陆煊沟通。
至少有九个守城的军官表示,自己可以在夜间偷偷打开城门,放陆煊的军队进来。
同时只要能够保证他的安全,以及富贵什么的。
这些算是常规操作,还有更夸张的。表示自己这边已经准备好,只要陆煊点头。立马就会变成朱家在外的私生子。届时他们可以先发制人,除掉朱由检,同时给陆煊的血脉证明。然后顺理成章的辅佐陆煊上位。
这操作实在是太骚,以至于陆煊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
除了这些官场人士,还有不少商家巨富,竟然也送出了密信。表明可以提供银钱粮草。只要陆煊破城之日,不要为难他们就好。
就很奇怪,陆煊明明没有对京城动过一丝的武力。但是京城中的大多数人上人,都已经开始不知不觉的认为,京城绝对守不住了。
陆煊想了一下,从中挑了一些。然后又给朱由检送了过去。京城中又是一阵鸡飞狗跳。朱由检已经麻木了。他现在依靠叛军逆贼的消息,惩治城中的叛徒。这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内心的卧槽。
一开始他理所应当的认为,这是离间之计。但是锦衣卫跟东厂联手,很快就找到了大量的证据,由不得朱由检不信的证据。
又是一顿清洗,朱由检再次铲除了十几个怀有二心的叛徒。但是这一次,他心中再也没有之前的那种轻松感了。这才半个月的时间,就接连不断的出现这种人心不稳的现象。其中还有不少,甚至是朝中的大员。在拖下去,就怕那些原本忠诚的将士,也会开始动摇。
“陛下,老臣不知道援军为何不至。但是如此拖延下去。军心怕是会尽失。为今之计,我们需要做些什么。老臣以为,可以打一仗。”
“怎么打?你有办法?”
“算不上办法,但是值得一试。叛军劳途远征,纵然现在看来粮草还算充足。但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比得上京城的储备。只要我们能够摧毁敌军的粮草,这场仗自然就不战而胜。”
“你且细细说来。”
烧粮草。这算是古代战争的经典战术。尤其是在影视剧中,这种手法更是成了编剧开挂的手段。优势变劣势只要一句话,粮草被烧了。
但是真要操作起来,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操作。粮草必然在军中被重重守护。除非你能够绕道大后方,直接袭击敌方的运输路线,否则袭击敌军大营中的粮草,跟彻底击溃对方的难度差不多。
第二天天没亮,陆煊就收到了消息。朱由检要袭营,烧他的粮草。他笑了一声,然后把消息递给了陆文昭。作为大管家,陆文昭负责后勤粮草。
“这卑职保证,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我知道,不过袭营的,恐怕是那座城市中,为数不多的忠义之辈。如果有可能,留他们一命好了。”
当实力碾压的时候,任何阴谋诡计的效果都会大打折扣。而各种奇兵奇谋,自然也失去了应用的空间。袭营只不过是一场闹剧。约莫三十名明军的精锐,试图在夜间潜入军营,烧掉陆煊的粮草。结果自然不用看,刚刚靠近大营,他们就被干净利落的抓了个正着。
而那些士兵在见到事不可为的第一时间,就直接点燃了身上的火油罐。冲向了陆煊的军队。不过在早有防备的情况下,他们只造成了几个士兵的轻伤。另外有三个士兵没能成功的点燃身上的火油,被活捉了。
陆煊对他们很感兴趣。他们把火油捆在身上,毫无疑问,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对于这些人,尽管立场对立,但是陆煊仍旧感到敬佩。
“朝廷给了你们什么保证,能够让你们心甘情愿的去死?”陆煊蹲在幸存的几个士兵面前,问道。
一名士兵抬起头看着他,似乎在打量什么。陆煊看了他的动作,心中微微的一动。这段时间,他研究日本的忍术,并从中提炼出一些锻炼身体的技巧,算是有所得了。
他注意到,那名士兵虽然被反绑,跪倒在地。但是全身的肌肉却处于一种紧绷状态。在看了他的脸之后,对方似乎确定了什么。身体突然间一动,一旁的丁白缨脸色一变,拔刀斩瞬间出手。
一颗头颅冲天而起。她回头看陆煊,只见陆煊手中把玩着一枚细小的钢针。
“藏在嘴里的。应该涂了毒。就算不杀他,他也活不了多久了。不过这个杀局倒是很有意思。策划者知道我一定会见这些‘幸存者’。他很了解我。”
“郭真?”丁白缨瞬间就想到了京城中唯一一个了解陆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