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不同于以前总是透着挑逗和诱惑的暧昧,这一次祈轩就像是着了魔般,尝试了几下都抵不开他紧闭拒绝的双唇,居然不耐烦地猛然一口咬了下来。

柳夜昊没料到他会这么做,根本就触不及防,等到唇上刺痛传来,立即闷哼一声,微启的唇瞬间便被强行侵占。

相较于被吻这件事,更让柳夜昊感到无法适应的,是一贯文弱的祈轩此时此刻竟然表现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强势和霸道。

被咬破的地方慢慢沁出艳红鲜血,每次唇舌纠缠在一起时都会让他感到晕眩沉沦的激吻,不知为何在这个仿佛是蛮力发泄的举动中,只剩下了一种苦涩不已的血腥味道。

这样的祈轩绝对有些不正常,柳夜昊眉头深锁,正想下决心不管会不会让他受伤,都要用内力尽快挣开他的束缚,不料手腕刚一动作便被祈轩察觉,唇上立即又是一阵刺痛。

在他吃痛的同时一只手臂悄然伸到他的后腰,扣紧了猛地往前一带,紧贴在一起的小腹处霎时感觉到了某样熟悉的硬度……

终于明白他接下来想要做什么,柳夜昊气得握紧拳头,颊侧也是一层恼怒薄红。

外面隔着不远便是师父和穆清濯,这个该死的书生却一点顾忌也没有,拉着他来搬酒的真正目的居然是想要做那种让人羞耻不堪的事!

手腕用力一转一番便在倏然间挣脱开他的束缚,柳夜昊一拳毫不留情地照着那弧度优美的下巴狠狠揍了过去,在祈轩痛哼着向后跌倒的同时立刻跟上去想要再补上一拳,气愤中的他丝毫没有留意到台阶上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阿昊,若儿,你们怎么这么慢……”一脚踏进地窖,在看清了下面所发生的事情时柳季风脸上的笑容一僵,跟着瞬间冻结成冰。

“啊?你们这是在干嘛?”跟过来的穆清濯探头看了一眼,也是一脸莫名其妙,“刚才来时还好好的,怎么转眼间就动起手来?”

跌倒在地上,顺手还撕破了身边好几坛清酒的封泥,满身狼狈的祈轩揉了揉下巴,对他们两若无其事笑笑,“刚才柳兄喝醉了有些站不稳,无意当中绊了我一下,哪有动起手来!”

真要是被绊倒,那下巴上的淤青又该如何解释?柳季风严厉盯向自己一手带大的徒弟,“阿昊,到底是怎么回事?为师教你武功就是给你用来欺强凌弱的么?”

柳夜昊只是一径抿紧双唇,不要说他本来就不擅长表达,就算可以,他也无法将刚才祈轩对他所做过的事情原原本本说给师父听!

如此一来柳季风只当他是默认自己无礼动手打了祈轩,眸中不禁透出几分怒气,刚要开口却突然被祈轩打断,“两位前辈,真的没什么,只是我跟柳兄之间的一点私事,既然你们都来了,这里有几坛酒全被我弄坏了封泥,不如都搬出去喝了如何?”

见他有意维护的姿态柳季风也不好再追究,走下台阶抱起一坛没了封泥的酒坛,经过柳夜昊身边时冷冷哼了一声,拉着祈轩就向地窖外走去,“先回洞里,我再帮你瞧瞧淤青的地方严重不严重。”

这种事情穆清濯也不好插手,一声无奈叹息,也跟着随手抓了两坛,转过身默默陪在柳季风身边一起离开了地窖。

被拉着走的祈轩只来得及转头看了他一眼,便被柳季风强行拉了出去,留下柳夜昊一人孤零零站在那两排酒坛旁边。

自有记忆起,师父虽然不曾与他亲近过,却也从来没有像刚才那般冷冽漠然,十几年的相依相伴,他为何会轻易的就站在了祈轩那边,完全没有想过自己的徒弟会不会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便胡乱打人的恶徒。

觉得有些委屈地回想着刚才师父对自己的严厉,抑制不住一阵酒劲涌上来,身体不稳地向后斜靠在石墙上,长长的眼睫垂落,掩盖去那双褐色眼眸中的寂寞和孤独。

指尖在无意间碰触到一坛开了封的酒坛,柳夜昊毫不犹豫拎了起来,一口接一口地往嘴里灌去,清酒濡湿双唇,被咬破出血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可是心里却空荡荡的什么也感觉不到。

想要忘记祈轩刚才莫名其妙的所作所为,想要忘记师父的不公偏爱,想要忘记这所发生的一切,有时候喝醉了,也是一件好事。

然而即便喝得再醉生梦死,一场酣睡之后还是会清醒过来面对现实。

扶着疼痛不已的额头,柳夜昊皱紧眉头静默了很长时间才稍微感觉到好些。

睁开眼眸,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倾倒在地上的空酒坛,回想起之前自己一时钻牛角尖想要大醉一场的可笑举动,不禁无力牵起嘴角。

他醉在这里的时间定然不短,可看情况直到清醒过来的现在,却不曾有一个人记起他的存在过,想来师父这次真的是十分生气才会如此。

踢开酒坛,深吸一口阴寒的空气镇定下思绪,柳夜昊慢慢站起身向地窖外走去。

不知是不是因为在湿冷地窖中睡了一觉阴气趁机侵入体内的原因,每走一步都会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上一次宿醉醒来也没这么难过,为何这次的反应会这般厉害?

强忍着不适一气走出地窖,柳夜昊忍不住扶着石壁停下脚步,新鲜空气入喉,那股晕眩的感觉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愈发严重起来,努力睁开眼眸想要看清楚,奈何半天过去也只看到眼前一片朦胧重影。

紧紧闭上双眸压抑下心底突然升起的呕吐感,一阵冷风袭来,忽然感觉到浑身上下从未有过的寒冷,冷彻骨里。

想要催动内力暖和下身体,却在这时猛然发现丹田内居然空荡荡的,原本充沛的内力所剩无几,不相信地再次试了一下还是同样的结果,柳夜昊垂下眼眸死死盯着自己轻颤的双手,脑中顿时一片混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不过喝醉了一场,如何能发生这般严重的后果?

心慌意乱间倏然想起还有师父在,焦躁地边扶着石壁边凭着记忆向洞口方向摸索过去。

“师父?……师父?”再三确定手下摸到的确实是木床没错,那么师父,穆清濯,还有祈轩他们应该就在这附近才是,可为什么半天都没人回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