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儿……”穆清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难道穆庄的守卫在这些人眼中就形同虚设不成?居然能将飞凤也绑了过来!
回过神的穆飞凤上下左右将穆清濯打量个遍,终于发现到不对劲的地方,“爹,你怎么了?怎么会一动不动?——大骗子!”
倏然往前跳了两步冲到司徒双城身前,凶巴巴道,“快点给我解开身上的绳子你这个该死的骗子!”
“我既然又是骗子又是混蛋,为什么要给你解开?”司徒双城冷眼旁观就是不动手,可看她虽然凶狠嘴硬,却一脸气到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心里禁不住一软,无声叹了口气,“好男不跟女斗,这里不是你家,没人会再宠着你,还在耍什么小姐脾气。”
穆飞凤知他说的是事实,俏脸上憋得通红,等到捆在身上的绳子全部松开,恨恨瞪了司徒双城一眼,到底还是先飞奔到穆清濯身边,“爹你是不是被封住穴道了?告诉我是哪个穴位,我来帮你解开!”
说着就要动手,只听得身后蓦然传来一声戏谑轻笑,“还是不用白费力气的好,且不说他没有被封住穴道,即便是有,就凭你的武功,下辈子也别想能解得开。”
“谁在胡说!闭上……祈轩?”本欲回身怒骂,却愕然发现那个文弱的书生正闲适地坐在一把太师椅上,高高在上地俯视着自己。
不,好像不是他,如果真是那个书生,他不会拥有这么寒冷,让人打从心底感到颤抖的凌厉气势,那双眼眸里里闪动着的是妖魅至极的血红色,就好像嗜血一样,只望过去一眼,仿佛灵魂都快要被吸进去!
尽管容貌相同,这个令人害怕的男人,绝不会是祈轩!
“真是抱歉,确实是我没错。”祈轩微微一笑,“幸会穆小姐,这么快又见面了。”
“爹……”穆飞凤畏惧地往后缩了缩,他虽然在笑,可是那种眼神好恐怖,冰冷,又无情。
“不要怕,爹会……”会什么?穆清濯蓦然住口,现在连他都是在任人宰割,又如何能够保护得了自己的女儿?
“要叙旧待会有的是时间。”祈轩收起唇边笑意,冷冷逼视着她,“从现在起,你给我乖乖闭嘴,待在那里安静听完。”
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拿这种命令的口气跟她说话,穆飞凤气怒攻心,却又惧怕于他的恐怖眼神,憋闷了好一会儿才急怒道,“我为什么要闭嘴,你想要我听什么东西?”
“当然是好东西,你一定会很感兴趣,因为那是有关于你爹……”讽刺的眼神转落到柳季风的身上,顿了顿,才接着说了下去,“和他的情人,二十年多前的一段往事。”
见他如此毁谤穆清濯,穆飞凤气愤得冲口而出,“你乱说!你不要胡编乱造毁我爹的清誉,自从我娘去世后,爹就一直都是孑然一身,他才不会有什么情人!”
仿佛是在嗤笑她的愚昧,祈轩甚至连看都懒得再看她一眼,“你爹没有再娶,为的可不是为你娘,而是另有其人。”
“是谁!”
祈轩对着柳季风悠然弯起唇角,“就是他。”
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穆飞凤彻底呆住,不相信地转眸望向穆清濯,想要从爹的口中听到明确的否认,可是爹却没有注意到她,印象中从来都只是严厉肃静的眼眸,此时此刻溢满了动人的柔情,正温柔地注视着……一个男人!
“不,这不是真的。”穆飞凤一声尖叫,忍不住放声痛哭,边哭边捂住眼睛不想再看下去,她的亲生父亲居然,居然喜欢的是一个男人!
“凤儿……”穆清濯转过眼眸,神情复杂地望着正跌坐在他身边痛哭的女儿,“我……”
没想到刚一开口便被她打断,“我不想听,好恶心,恶心死了,你不是我爹!”
亲生女儿当着自己的面说他恶心,穆清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强忍下满腹苦涩望向祈轩,该满意了罢?是不是就为了看到我们在你面前被活生生揭开伤口时的痛苦,就为了看到这样的场景才把飞凤抓过来的?你怎么会变得如此可怕?
冰冷双眸扫过痛哭不已的穆飞凤,祈轩唇边的笑意更加残忍,“现在人都已经到齐,柳季风,你可以开始说了。”
还在失声痛哭的穆飞凤闻言倏然抬起头狠狠盯向柳季风,那明显憎恨的眼神让他心底一颤,禁不住开始有些迟疑。
然而也只是迟疑了短短的几秒钟而已,在祈轩又一次将手伸向还无力横躺在身边的柳夜昊时,柳季风大喝一声阻止他,“我说!”
闭上眼眸深吸一口气,让思绪沉浸到久远以前,一直小心珍藏着的那段快乐时光,那么美好的,年少无忧的……
“三十多年以前,中原发生了一场空前瘟疫,那场瘟疫害死了很多人,我,清濯,还有月岚,我们三人都在那次瘟疫中失去了所有的父母亲人,是塞外的一位高人偶然来到中原,见我们孤苦无依四处流浪,便先后收了我们三个做了徒弟。”
回想起当年无依无靠的三个孩子彼此你我不分的亲密,柳季风忍不住露出一丝温柔笑意,“因为遭遇相同,我们三人关系极好,每日都腻一起切磋研习武功招式,到哪都是结伴同行,就这样一直无忧无虑过了十年,我和清濯早已长大成人,而月岚师妹也已出落成为了一个有着倾城容貌的绝色少女,也就在那一年,我们的师父过世了。”
穆清濯接着他的话尾说下去,“师父过世以后,我们守孝了三个月便商量着一同离开那个安静生活了十年的地方。也就是从那时起,我们三人之间的关系开始在悄然间发生着变化,因为渐渐的我开始发现,月岚师妹不知从何时起会偷偷看着季风,那种爱慕的眼神,单纯如她根本不晓得自己表现得有多明显,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
记忆中那个如花般美丽的绝色笑颜,便是从那时候开始总是带着一抹怎么也无法消去的忧愁。
抬眸深深望进祈轩没有一丝感情的血红双眸中,穆清濯苦涩笑了笑,“你怀疑我们是间接害死月岚的凶手,不错,当时我明明就知道她是为了谁才会那样,却私心地从没来有提醒过季风,甚至在她几次鼓起勇气想要对季风说清楚的时候,我都会有意从中打断,让她只能将情意深埋在心里再也说不出口。我不想要季风知道月岚的情意,因为我,我也……”
话已至此,在场众人都心知肚明他后面的意思,穆飞凤忍受不了地痛声指责,“爹,你是不是糊涂了,他是个男人啊,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可以什么?为什么不接着说下去了?”不远处的祈轩悠然轻叹,似在嘲笑她的无知,“穆清濯早在那个时候就喜欢上了柳季风,都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你以为光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喜欢么?再好心告诉你一件事情,男人之间也可以做很多很多,夫妻间才可以做的事。”
邪恶的眼眸直直盯着穆清濯,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怀好意,“我倒是很好奇,你跟柳季风之间,究竟是谁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