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依洛身躯一抖,似是没想到他会发这么大脾气,可只是一瞬间,又恢复了常态,笑弯了眼。
“师兄,顾小姐她一定会回来的,就别动气了……”说着,站起身来,扭着细腰走出了这间办公室。
等秘书在身后关了门,风依洛的笑脸顿时就垮了下来,冷哼了一声,颠簸着脚离去。
车子驶回了公司,顾白可激动地拉开了车门,刚下地,便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短短的一天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一直的隐忍早就要绷不住了。
回头看了眼瑞德,见他还坐在车里没有动作,顾白可想不了那么多,站起身来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踉跄着跑进了公司。
员工看见她回来,全都松了口气,这意味着他们可以下班了。
顾白可没有时间和他们解释,她现在最需要知道的,是冷墨川有没有看见她留下的那张纸条。
在安静的电梯里,她想了无数种可能,冷墨川见到她或许会吃惊,会愤怒,会无所谓……
电梯门还没完全打开,顾白可已经侧着身子冲了出去,一路小跑来到总裁办公室,把门口几个秘书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有人要硬闯。
见是她回来了,秘书们缩回了伸出去的手,让她顺利冲进了办公室。
冷墨川听到外面一阵急切的脚步声,立即转过了椅子,一脸温暖的看着门的方向,只听见几声敲门的声音,顾白可的半个身子从门后探了进来,似是在打探他的情绪。
“滚进来!”突地,冷墨川沉着脸喊了一声,连门外的秘书都不禁害怕起来。
顾白可被他突然一喊,缩了缩脖子,硬着头皮从门后走了进去,关上门,耸拉着脑袋站在门边一动不敢动。
“去哪儿了?”冷墨川吸了一口香烟,烟雾模糊了他的表情,却模糊不了他的情绪。
“我在你的桌上放了张纸条,纸条上写了我出去的理由,你看了吗?”因为一心想解释清楚,顾白可说这句话的时候,都没带半点停顿。
冷墨川从会议室里出来,桌上除了一支笔,就什么也没有。
但这一刻,他选择相信,就当做她留了纸条,可她为什么要陪瑞德?难道公司没有女人了吗?缺她这一个?
“纸条我没看见,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我倒是看见了……”说着,身子靠在了椅背上,语气轻薄,神情戏谑。
顾白可一愣,水性杨花?
不过是陪瑞德出去工作,怎么就成了罪人了?
“冷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出去是为了选场地,并不是……”后面的话顾白可没有说下去,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组织后面的语言。
瑞德带她出去的确是目的不纯,但后来也没有对她做过分的事情,不过是把车开远了一点。
“并不是什么?怎么没有说下去?”冷墨川站起身子,几步绕到办公桌前,手里的香味轻轻按在了烟头堆里,头也不抬的问道。
顾白可心里一紧,他果然是不相信自己,可她也不知道这件事该如何说,要是说了,瑞德恐怕就没有好下场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瑞德是被逼的,刚才他的纠结,都看在了眼里。
“不说……那就别说了,瑞德在哪儿?”见她一直没有说话,冷墨川心中的怒火腾腾往上冒,却忍不下心对她做什么,只能将问题指向另一个男人。
“你要干什么?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顾白可因为担心他做出不理智的举动来,赶紧几步走到了他的面前,试图说服。
却不想,冷墨川伸出一根食指来,抵在她的脑门,把她推出去几步,“离我远一点,在我还能对你理智的时候。”
顾白可本来已经打算解释了,可听他这么一说,将满肚子的委屈全部咽了回去,只是怔怔的看着他。
就在这时,秘书的声音传了进来,随即走进一个男人,瑞德。
“别怪她,不关她的事情。”
冷墨川冷冷扫了一眼门口的人,嘴角却微微上扬,沉声说道,“我没有找你,你却主动送上了门,跪下来,我就给你时间解释。”
他折磨人的办法有许多种,而现在这一种,算最轻的。
瑞德脸色一僵,紧咬着牙齿没有说话,双拳俨然已经紧紧握起,却忍住没有爆发。
“够了!”在这混局之间,顾白可看着冷墨川喊了一句,眼里满满都是抵触。
这一下,两个男人都懵了,谁
也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吼这么一句。
冷墨川更是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的火气,几步上前,狠狠的抓住了她的肩膀,“你替他说话?你竟然……”
话还没有说完,冷墨川突然就住了声,因为现在的顾白可,有些不对劲。
只见她双唇发白,眼睛紧闭,好似在隐忍一股极大的痛苦一样,面色突然变得煞白。
“放开!”就在冷墨川愣神的时候,瑞德一把推开了他,扶住了顾白可的身体,把她带到了沙发上。
刚才冷墨川因为心急,想也没想就狠狠抓住了顾白可受伤的肩膀,本来就一直在隐忍的她,再也控制不住表情,疼的冷汗直流。
瑞德的方向盘转的太突然,直接把她从座椅上甩了出去,能忍到现在还没有说疼,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而冷墨川压根不知道她怎么了,只是呆愣愣的站在了一边,看着瑞德把她衣服往下拉,直到那片淤青引入眼帘。
刺得他瞳孔猛地一缩。
“怎么回事?”这四个字几乎是他牙缝里生生挤出来的,想要灭了瑞德的想法越来越浓。
“送她去医院,快!”瑞德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过头,急切的朝他说道。
“不用,我……”
想到顾白可肩膀上的伤,冷墨川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满胸腔的怒火压制住,也不管顾白可说什么,上前打横抱起了她,直奔停车场。
顾不得员工诧异的视线,他的脚步很快,快要几乎要跑起来,却因为怕扯到她的伤口,不敢跑。
好不容易把她平放在了车后座,冷墨川火急火燎的开上车,直奔医院。
在路上,顾白可自己坐起了身子,其实伤势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严重,疼也只是暂时的,只要不碰那块儿地方,就没那么疼。
“躺好,别再伤到了……”从后视镜里看到她坐了起来,冷墨川语气有些急。
顾白可没有回应,只是用手按住了肩膀,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发呆。
刚才的事情她暂时没有办法释怀,那种不被人信任的感觉,就好像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了她的心脏。
直到这一刻她才清楚的明白,什么叫做“语言是苍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