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姐,你真的打算和姐夫离婚呀?”小雨听了她诉说了一遍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对于她的遭遇深表同情,对宇翔爸妈的“变态”行为无比鄙视,只是他们两个还有根深蒂固的感情呀,怎么能动不动就吵到离婚的呢?关键是离了也不一定能找到一个比宇翔更好的,女人二婚,比起男人来,掉价不少。
“小雨,我已经发现自己越来越不能控制的情绪了,总是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动干戈,互不理睬,翻白眼指责,乃至冷战。我以为结婚之后,能无风无浪地过日子,两口子你侬我侬的,等结了婚之后才知道,能想出来的,永远都是幼稚了一点,现实才是最残酷的。钱钟书先生说婚姻是围城,我觉得不然,婚姻不是围城,因为它禁锢的不仅仅是自由,还要把人折磨得生不如死,它也不是坟墓,不能让人一死百了,安安稳稳。小雨,我现在才明白,婚姻是地狱,有着痛不欲绝的摧残,摧残了容颜,摧残了最初的纯真。”
小雨看着她无比烦躁的样子,将心比心地说,“你先冷静一点,不要一时冲动,等拿到了离婚证书的时候才后悔莫及。其实,很多的时候,我也很想离,找一个爱我的男人,有本事的男人,死了爸妈的男人,然而等火气一消了,平静下来了还是觉得这个窝囊种适合自己!姐夫爱不爱你,你爱不爱他,这不用我来说,你都心知肚明,他不就是出去应酬嘛,身为一所酒店的老板,这也是无可厚非的,难以避免的。男人最爱的就是面子了,偶尔给足他面子,回到了家里她不是对你更好么?”
秦晴吸了一下鼻子,咬着嘴唇说,“刚开始我也只是说说而已,鬼知道他爸妈日夜盼望着我们离婚,我才一说出来,他们好像中了*的头奖一样,拼命地给三姑六婆打电话,公报天下。小雨,我真的心寒了,不管怎么说都相处了七年,怎么一点感情都没有的呢?不宽慰我一句也就罢了,还背后密谋着给儿子娶什么黄花大闺女!”
“他们就是变态,黄花大闺女还没有娶回来还没有给脸色他们看,他们就皮痒,不知道‘死’字该怎么写。等他们受的委屈多了,有了一个对比,才发现才是原来的才是最好的,生病的时候是你在照顾他们,买菜做饭洗衣服拖地板的家务是你一手包揽。没有了对比,只能眼巴巴羡慕者别人表面上的孝顺与风光,你的一切有优点都是缺点,你的一切付出都是理所当然的。”
“离婚不离婚,归根到底还是那两个老妖在背后兴风作浪,要是他们好言相劝,我的头脑怎么会一时发热呢?现在,他们倒好,切断了我所有的退路,再也不能回头了。”
“谁说不能回头了,姐夫说要和你离了么?我想他那么专一的人,绝对绝对不会做出抛弃糟糠的事情,不然,我真的不敢相信这个社会还有什么天长地久,山盟海誓。”
“那是骗人的,骗还没有结婚的小女孩上床。”
“晴姐,今天你太悲观了,其实这是不是骗人的不要紧,最重要的是相信。只要你去相信了,努力去维护这一份快幻灭的美好,才有生活下去的乐趣。”
小雨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得出这么多安慰人的话来,每次自己遇到难以解决的事情,都是找秦晴支招的呀!怎么这些事情转移到她自己的身上了,就变得不知所措了。
其实,人都是这样的,可以信手拈来千千万万个理由安慰别人,出谋划策,因为去实行的不是自己,就少了一份犹豫,少了一份勇气。
第二天一早,秦晴就被楼下“咚咚”的切菜声吵醒了,她摇晃了一下小雨,让她起来上班。小雨“恩”了一声,万分不情愿地从被窝里面爬起来,然后披头散发地说她说,让她再睡一会,今天不要去上班了,去了也没有心情工作。
秦晴想了一下也是,于是让小雨帮自己请假,她这番举动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就是故意吓一下林宇翔,省得他认为江城之大,就是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
小雨上班了不久,她也不好意思在床上睡得太久,省得被老人家指责说自己懒,带坏了她家里的儿媳妇。更何况,一直赖在这里住着也不是很好意思,所以待会要先出去找一所房子,暂且住下来。
运文妈坐在沙发上生着闷气,心里暗想着媳妇房间那个是什么朋友,怎么自己一开门就双眼红肿,脸色苍白,差点把自己吓得半死。更可恶的是,明知道家里是巴掌大,还要把人家收留下来,把宝贝儿子撵到客厅里睡。儿子辛苦呀,日夜奔波,她怎么一点也不心疼不体谅呢?在沙发这里能睡得着么?所以,这一夜她也没有一点睡意,聆听着儿子辗转反侧的声音,就好像是干锅上的炸鱼饼一样,“戚戚”地响个不停。
早上看着儿子无精打采的模样去上班,心疼呀,就好像有一千根针插在胸口上一样。哼,最毒媳妇心,不是她的心头肉,丝毫不觉得痛。
越想越是气愤,无意间抬起了头,却看到了秦晴已经勉强微笑着走了下来,只见她穿着一身大方得体的衣服,脸色已经恢复了红润,眼睛稍微还带着一点疲倦的血色。
运文妈急忙走了上去,热情地拉过她的手主动聊家常,聊着聊着就端出了一些白粥和小菜,让秦晴吃早餐,千万不要饿坏了自己的胃。
秦晴听了,鼻子一酸,眼泪就来了,小雨身在福中不知福呀,她婆婆忠厚老实,平易近人,勤劳能干,完全和自家的婆婆若判两人。结婚了七年,生病的时候都没指望着她端来一碗水,更别说是下厨煮出两道小菜了。
姜还是老的辣,经验丰富,细致入微地知道秦晴都倾诉的念头,于是,她拉开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不问秦晴任何的事情,也不说小雨任何的不满,就说自己在乡下如何如何操劳,如何一把屎一把尿把运文拉扯长大,还在城里这里买了房子,招了乡下不少的人羡慕。说着说着,又说家里的大媳妇如何自私、狠毒,但她心胸宽阔,处处包容,不去计较,“……都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稍微有什么不测,两腿一伸,就黄土淹没了一生。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也吃了一辈子的苦,也不怕再吃多一点苦,反正他们过得好,平平安安的,我就心安理得了,也有面子去见下面的老头子了。”
秦晴一听,羡慕得要命,怎么自己的婆婆没有这么通情达理呀!这么好的婆婆,小雨竟然还诸多挑剔,看不到老人家的优点和善良。
一个上午,两个人聊得不可开交,相见恨晚呀……反正从对方的谈话之中看到的,就是彼此的优点,缺点统统省略不计。其实,秦晴也不敢多少自己的情况,专门挑对小雨有利的来讲,然而落到老人家的耳中,就是,这个女孩贤惠呀,心甘情愿伺候着公婆,受了一肚子的气也熬了过来,自己来到了媳妇的家里,别说指望她替老人家洗衣间衣服什么的,哼,光是吃饱了那顿饭就往房间跑。就不能坐下来陪陪老人家聊聊天,每天都这样,家里看着也冷清。
下午的时候,秦晴在这个繁华的城市里穿梭不停,然而,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容身之所,原因很简单,租金几乎都是太贵了,条件也无比苛刻,要签下住上一年的协议。呵呵,她又不是真的真的已经狠下心要和林宇翔离婚的那种,现在气已经消了一大半,这些日子能将就着过下去,她还是不希望撕破脸的。
傍晚的时候,灰蒙蒙的天气已经飘起了一点冷雨,她拖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用站在电影院的楼下看着神色匆匆的行人,鼻子酸溜溜的,就好像咬到了一个半熟的青苹果一样。
家。
哪里是家?
难道除了林家那里,就真的没有容身之所了?她想了又想,眼角潮湿起来了,娘家很远,每次吵架都无处可去,悲戚不已。
矫情的雨,依然冷冷地飞着,好像一根一根密密麻麻的针落在了她的心头上,正好刺中了最柔软的地方。妈……我想回家,我很想回家……然而,现在嫁出来的女儿泼出来的水,又怎么能长期回去呢?呵呵,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辈子。
晶莹剔透的眼泪吸附在长长的睫毛上,就好像是最璀璨的星星被乌云挡住了亮泽,视线渐渐地……渐渐地模糊起来了,脑子不由得想起了林宇翔和她第一次发生关系的那一夜。
也是一个飘着冷雨的夜晚,他和她因为一件小事赌气了,于是她从学校跑了出来坐着二号车从潮莲一直去到了地王的步行街。人来人往的步行街足足走了无遍,她都好像一直被丢弃的小猫一样不知道何去何从,于是,她坐在了不远处的一个花园抱膝嚎啕大哭。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忽然有着一只大手摇晃着她的肩膀,她惊愕不已地抬起头,看着林宇翔好像夜空寒星一样清澈的双眸,他说,是他错了,一辈子都不伤她的心了。她赌气说不信,林宇翔捏着她的小鼻子,无比怜爱地笑着说,那我答应你,不管你去到天涯,躲到海角,我都能把你找出来。
于是那一个浪漫的晚上,伴随着多情的小雨,在一个宾馆开了房,她害羞死也不肯脱下衣服。林宇翔眼看就把足球踢进了龙门,不甘心打退堂鼓,所以随手关上了灯地压在了她的身上,互相在朦胧中欣赏着对方身体的美丽。
大家都是第一次嘛,呵呵,很快就败阵下来了,她躺在了他结实的胸膛上,看着他轮廓分明的脸,娇声地问,会不会有一天你不要我了。他明亮的双眸好像天空的云朵一般干净地看着她,举起三根手指发誓说不会、
想到了这里,她鼻子发酸,膝盖发软,胸口痛得翻江捣海,原来所有的山盟海誓也只不过是过眼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