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她,她就是这脾气。”林宇翔耸了耸肩膀,缓和着气氛,“吃菜吃菜,千万别客气。”
梁带娣点了点头,一脸担忧地问,“我来这里住几天会不会不方便,我怕打扰到你们。”
林宇翔心底大叫,你明知道不方便怎么还来?可,这些话又怎么能从嘴里说出来呢,他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说,“怎么会呢?”
“就是就是,你放心在这里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宇翔妈嗓子拔高地说道,好像故意说给楼上的秦晴听到,然而,正中她的下怀,秦晴是听到了,气得半死,随手抓起了雪白的枕头在床上砸来砸去,内心委屈得要命。
梁带娣听了老太婆的话,内心闪过了一阵暖流,鼻子酸酸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后悔啊,后悔当初甩了林宇翔跟着现在的这个男人,经常吃拳头过日子,脸上哪天不是一片淤紫。
“你这孩子,这是怎么了?”宇翔妈急忙用着苍老的双手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然后心疼地对着儿子说,“你看看她脸上的红印子,整张脸都肿起来了,都是她婆家那个狗日打的。真是狠种啊,对一个女人下这样的毒手,也不怕天打雷劈。”
上一次你和那个老头子还不是差点把我打死了!怎么你也不怕天打雷破,反而咬牙切齿地说打死她,打死她啊!!她真的很不懂这个老太婆啊,心里暗暗骂道,我才是你的儿媳妇啊,什么时候关怀关怀我了!现在倒好了,去关怀一个外人!外人再好,终究不是外人,会给你端茶递水么?在你生病的时候,会帮你买要么?会帮你洗衣服臭袜子么?秦晴冷笑地想着,又侧着耳朵贴在门边听他们说话。
“他怎么打你啊?”林宇翔不解地看着她,她的丈夫叶多是高林宇翔他们两届,人长得文质彬彬的,好像不是使用家庭暴力的男人呀。
梁带娣叹了一口气说,“最近几年,他承包的建筑工程,因为材料好像不合规格,别人指出是豆腐渣工程什么的,已经赔掉了大部分的钱。名声已经搞臭了,所以在这一行里面就难以立足了,所以他索性不去工作了,整天就往赌场里面奔去,两万三万地输掉。然而,赌场里面的几乎都是老千啊,即使家里是开银行的,也不够他这样折腾吧,所以,我就忍不住了,劝说他去找一份工作,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可是,他好像恶虎似的,把我的话当做耳边风,说我唠叨,才让他这么倒霉,逢赌必输。因而,他就堵着门口,不让我出去,对着我拳打脚踢,又扇脸,啪啪地响!直打得磕头求饶也不罢手啊!”
“这么严重啊?”林宇翔倒吸了一口冷气,严重地鄙视了一下这个男人。反正他觉得,打老婆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男人!所以,他从来不主张对秦晴下手,偶尔有几次强忍不住怒火扇了她几个巴掌,事后心疼得要命,心好像被小狗啃咬去了好几块一样。
“怎么不严重?”宇翔妈长叹了一口气,“那个男人没心没肺的,关上门也下毒手,一气呵成地往死里打,仿若打死了不用偿命。你不知道啊,我在街上的时候遇到带娣,看到她满脸都是血,牙齿都掉了一颗,吓得我半死。我急忙带她回到了你爸那边清洗了一下,又怕那个恶棍找到那里,所以我才打算把她躲在这里,能躲得一时算一时啊。”
梁带娣吸了吸鼻子,伸出手搂了一下自己的儿子,用力地咬着嘴唇,“他就是那副牛脾气,若不是看见孩子还小,生活不能自理,我早就不活了。天天往死里打,不死也残废,命苦啊!”
说着说着,眼泪哗哗的,决了堤似的。
林宇翔心里凉凉的,急忙递给了她一张纸巾,心里暗暗发誓,自己一定好好对待秦晴,一定不对她使用家庭暴力,即使再生气再生气再生气也罢,绝对不能摔门而去,让她担心。
小男孩看到自己的母亲哭得泪眼梨花,不知所措地握着拳头,摇着她的手臂说,“妈妈别哭,我会乖了,以后再也不吃‘兵哥哥’(一种小冰棒,一小包里面大概有七八个)了。”
宇翔妈看着这个孩子,心里羡慕得要命,自从上一次秦晴流产之后,肚子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本来想再去寻找什么生子的秘方,但是一想起她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杀人凶手的那张臭脸,还是把这件事情忿忿不平地压了下去。
……
秦晴“偷听”完了他们的对话,急忙给小雨拨了一个电话,打算说说这件事。只是,小雨这边也没有什么风平浪静的好日子过啊,家里都快变成了战争,三头两日吵一场,就连邻居也怨恨地唠叨了,呵呵,三更半夜的,砸桌子摔杯子,弄得别人发噩梦呗。
上一次,虽然运文郑重承诺,假如小雨不喜欢他妈留在这里,就想办法让她走。然而,他还没有开口表达这种意识,乡下的大哥、大伯的声讨电话已经好像雪片一样给了过来,凉的心彻底啊!
他们数落的无非就是运文是他娘的儿子啊,怎么连自己的母亲都保护不了,还让那个尖酸刻薄的媳妇给气老人家受。质问他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掉了,不出手教训教训这个不孝媳妇,还任由着她,指望她懂的什么是孝敬公婆!哼哼,羊都知道跪乳,他这狼心狗肺是不是日子过得好点了,连娘也嫌弃了?做人啊,不能忘本,自己的日子好了,怎么不帮助帮助乡下面向黄土背朝天的大哥?!有钱给娘两个,不能当不孝子,让人指着鼻子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