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不欢迎我啊?”秦晴妈见女婿愣住了,心里起了计较。
“怎么会呢?瞧你来了,我不是太高兴了吧,呵呵,明天我向单位请个假,陪您去逛逛,怎么样?”
“请假?”请假不是要扣钱么?那可使不得呀,秦晴妈笑了笑,说,“我锅里还煮着菜,很快就可以吃了,你先等等。”
说完,疾步转过身子,才走到了门口,又不放心地对着女婿说,“千万别请假,等有空再去逛逛也许,没空就罢了!逛来逛去,不就是人见人么?商店里面的东西贵得割肉,不逛也罢。”
林宇翔呆呆地点了点头,正想说话,老太太人人影都不见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秦晴妈煮了五花肉炒萝卜干,姜丝蒸鱼干,黄糖熬酸菜,一碟肉片青葱糖。
林宇翔一坐下的时候,感觉回到了长征的时候,苦啊!他小心翼翼地盛了一碗汤,淡淡地抿了一口,天啊,这个汤放了多少斤盐巴呀!他差点想喷出来,但碍于丈母娘的面子,还是硬着头皮吞了下去。
秦晴妈的筷子在口里含了一下,发出“戚戚”的声音,接着往汤里面一伸,夹起了好几块肉片往宇翔的碗里送,随后,再在五花肉炒萝卜干里面翻着,只要肉是有一点瘦的,就好像小山添砖加瓦一样送到女婿的碗里。
女婿在外面打天下,不容易啊!现在自己待他好一点,不是希望他看在自己这张老脸的份上,以后对自己女儿好一点么?
然而,林宇翔尴尬得要命,总觉得自己碗里的菜酸酸的,沾了了老人家的口水。呵呵,夹在之前还往嘴里含一下,谁知道她有没有乙肝病毒啊!可是,菜已经堆叠在自己的碗里了,不吃就是不给面子啊,于是硬着头皮夹起了一块肉片,一边委屈地咬着,一边说,“妈,我自己会夹,你也吃啊,好的都给了我,你吃什么啊?”
说完,趁势夹起了自己碗里的五花肉往丈母娘的碗里送去,谁知,丈母娘大义凛然啊,挡下了他的筷子,说,“宇翔啊,你上班养着一家人,累着啊!瞧瞧你,长得白白净净的,弱不禁风,怎么有点像唱戏里面的穷酸秀才了?男人啊,还是孔武有力好啊,要是秦晴她爸也像你这么模样,呵呵,别说是抬抬担担了,就连耕地也倒在烈日之下啊。”
这几句话勾起了秦晴和老妈子无限苦涩的回忆啊!
然而林宇翔,红着脸扒着碗里的饭,好像一块石头压在胸口之上似的,妈呀,现在是什么世界啊,长得白白净净咋了?难道一定要想岳父大人那般枯草似的头发白了一半,袒胸露乳的,这才叫男人?!
可,岳父大人干的是体力活,他林宇翔干的是脑力活啊!再说了,自己又不是没有肌肉,身体不也挺结实么?只不过不像乡下的人那般,经常暴晒在阳光下,长得黑乎乎的罢了。
洗碗的时候,林宇翔才算是彻底解脱了,因为没有抢过丈母娘,“去吧去吧,回房里休息一下,洗碗这活儿是女人做的。秦晴也去看电视去吧,厨房就这么大,挤着一大群人,转转身子也不灵活。”
林宇翔客套地说了两句,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回了房间里,“砰”的一声锁上了大门,大口大口地喘气。好呀,终于解放了,现在看篮球赛去,早上的时候因为要开会错过了这一场,现在看重播。
把耳塞塞进了耳朵里,管外面天崩地裂,反正他是听不到了!
洗完碗的时候,秦晴妈拿着一条抹布在椅子上擦来擦去,弄得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女儿良心过意不去,“妈,刚吃饱饭坐下来休息一下吧,桌子那些才擦了不久,不脏啊!”
“你看着尘土多大,还说不脏!”秦晴妈抖了一下手中的抹布,然后想起了什么,说,“秦晴啊,明天买几个大碟子回来吧,你看看今天晚上盛菜的那碟子,好像一个碗子那么大,才是一道萝卜干住五花肉用了五个碟子都装不下来。过日子要有过日子的模样啊,你想一下,五个碟子,那得花一个碟子五倍的水,五倍的洗洁精,这些不都是钱么?十万八万,还不是一毛一毛地省出来的?”
这碟子的大小没问题,以往家里来了客人,用这个盛菜,空间都卓卓有余。只是,秦晴妈喜欢把好几天的菜一次性煮好,下次吃的时候回锅就行了,这样省煤气啊!她也听别人说了,煤气可贵了,要一百多一瓶,然而,一瓶又能烧多久啊!
秦晴“嗯”了一下,明白老妈子的生活习惯,“明天下班的时候我买几个回来吧。”
她心里盘算着,要买多大才合适啊?!好像“两元店”那里有一种塑料的,有半个篮球那般大,买两三个回来应付着老人家呗。再者,等她走了,这中大锅大碗也可以放在房间里面装垃圾啊,电脑台旁边不是少了一个废纸篓么?
晚上睡觉的时候,林宇翔骑在秦晴的身上,笑嘻嘻地压低着声音问她,“你妈第一天来就对我诸多不满了,你说,这一次她打算住多久。”
呵呵,看看她怎么回答,上一次自己的老妈子和梁带娣才来不是被她盘问住多久么?阿弥陀佛,幸亏他们停留一天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若是住久一点,身下的这个女人还不把自己的皮给削了,把家给闹翻了?
她的“实力”他早就见识过了,不容忽视啊!
“林宇翔!!”秦晴翻过了身子,掐着他的肩膀,拖长着声音叫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妈才来看我,你就想她立马搬东西走了啊?好歹女婿也是半个儿子,你怎么这么没有良心!”
林宇翔“哎呀”了一下,揉着自己红红的肩膀,委屈地看着这个霸道的女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妈不是来了一天么?你就……”
秦晴白了他一眼,打断了他的话,“我和你妈住在一起七年了,等你和我妈住了七年再来和我讨价还价!”
七年!天啊,才是一天,丈母娘一针见血指出他长得白白净净了,不像个男人了。若是七年,还不直接一语道破,是个太监得了?林宇翔打了一个颤抖,然后“小猪”“小猪”地亲着她的耳垂了。
刚开始秦晴欲拒还迎,最后还是十分主动地加入了“造人”的行动中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床上运动”太过激烈了,大概到了三点的时候,林宇翔觉得唇干口燥,他翻来覆去的,最终还是决定起床喝杯水。
他蹑手蹑脚地往大厅走去,生怕吵醒隔壁房间的丈母娘啊!谁知道,打开灯的时候,看到了阳台外面睡着一个人,睡相异常难看,“大”字型的,嘴巴呼噜噜地骂着粗口。
林宇翔差点没被她吓死!瞧她……怎么就睡在这里了?松垮的肥大背心露出了堆积起来的肉,下垂的*在极不雅观的姿势中若隐若现。他脑子“轰”的一片空白,急忙收回了目光,红着脸无奈摇着头地落荒而逃!由于走的太匆忙了,患得患失的,在路经沙发的时候却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茶几,茶几上的水杯“咚咚”地掉在了地上,响个不停。
然而,林宇翔大气也不敢出,头也不回地逃到房间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脑子回顾这刚才的画面,羞得无地自容啊……这岳母大人到底是怎么了?又不是没有房间,干嘛在阳台那种露天的地方铺着一张大红色的被单,就地为床啊!也不知道自己的睡相难看,更恶心的就是……竟然“露点”?!原来,秦晴妈是安排在二楼的房间休息,只是她觉得城里的空气太闷热了,于是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了好几个小时,拿着一定大草帽扇得大汗淋漓,全身好像被火烧着一样。于是她拿起了自己带来的一床被子,搬到了阳台外面去睡,呵呵,风景不错不说,晚风也挺大的,不过才是一会儿,便欣然入睡了。
许久,林宇翔才平静下来,看着床上睡得好像八爪鱼一样的秦晴,咬牙切齿地瞪了她一眼,愤恨地挤出一句话,秦晴,她什么时候走,赶我妈的时候总有千百种理由,这次,你可不能徇私!
第二天早上,林宇翔起的绝早,原因是大概七点多的时候秦晴妈已经在下面“砰砰砰”地吵个不停了。用被子捂着耳朵再睡也没有效果,只要好像海水冲到岸边的三文鱼一样,嘴巴一张一合打着哈欠地起床。
走到打听一看,哎呀,这个大厅立即变得陌生起来了,若不是一直没有出去过,还真的以为走错门去了。地上的瓷砖已经被擦得一尘不染,茶几上的杯子虽然“无缘无故”少了三个,但是零散在附近的杂志,已经整整齐齐地排在了下一层。而,电视上面按着丈母娘的意识,铺着一张格子布的面纱,黑乎乎的,好像是从垃圾场捡回来的。柜子上摆放的花瓶,已经不知道被移动了哪个小角落……更可恶的是,雪白的墙壁上,竟然用着透明胶布沾满了一张张笑得春风得意无比灿烂的照片!
天啊!
这片墙啊!!
林宇翔哀嚎了一声,秦晴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无比自豪地说,“我早上粘上去的,是不是很好看?我昨晚睡觉的时候在抽屉那里发现了这一叠照片,上面已经布满了灰尘,所以我就想啊,既然搁在这个,猴年马月也没有翻一番,干脆摆在这墙上来呗!这墙上什么东西也没有,就是白蒙蒙的一片,看起来挺冷清的。”
之前墙壁是冷情是你觉得而已,现在是千疮百孔,是我觉得啊!这房子在您老人家的布置下,已经显得不伦不类了。呵呵,谁家还像你乡下的家里啊,暗黄的泥砖上贴满了学生的奖状,奖状的附近也像这张不堪入目的墙壁一样沾满了照片,墙上还打了许多钉子,悬挂着草帽啊、塑料袋啊等一大堆杂物。林宇翔不满地心忖,然后一声不响地回到了房间里,大力地摇晃着还在梦里和周公对弈的秦晴,咬着牙压低着声音说道,“快醒来!你看看你妈做了什么好事,把这个家弄得都不像样了,就连我大学拍的毕业照都贴在了墙壁上,土死了!倘若有什么亲戚朋友来到了这里,还不笑掉了大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