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元航和烟铃雨并肩漫步在比格市的街头。这个季节里,清晨的风轻轻的吹拂在脸上,很柔和,刚好能把人从朦胧中唤醒。
“总觉得,现在这个场景,很容易想到我们的学生时代呢。”烟铃雨调皮的看着元航,眼里透着一丝浅浅的笑意,“那还是在我们调查有关李海娜的时候,我记得,我每天早上都会在你家楼下等你,偶尔,我起床晚的时候,你也会过来找我,然后,我们一起出发,去开始一天的调查。”
“是啊,还真是有些怀念那个时候啊。”元航抬头看着澄澈的天空,东方的云彩里,有着一丝即将破晓的曙光,将天边映成了红色,“那个时候,我们本以为,李海娜的这件事很快就能得到解决,然后按照她许诺的那样,亲眼看见她自首的样子,也算是了却了我们这么多年来的一桩夙愿。”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啊,这一调查就是整整一个多月。先是从对李海娜的威胁开始,我们接二连三的与我曾经的伙伴重新恢复了联系,到后面发现了黄芳朵的尸骨,继而找到了她的前夫黄智。再后来,又遭遇了高离,赵辉,还有曾医生的死,通过江雷被掳走,从而确认了这一切的幕后黑手都是光奂哥。”
“紧接着,我们又在你们辅导班的旧址里,进行了第一次的短兵相接。”烟铃雨顺着元航的继续说了下去,“当然了,因为某几个自大狂的盲目自信,导致了我们的大败而归。”
“铃雨,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然后嘛,我们紧接着,又在旧址对面的那栋废弃的大楼里,进行了第二次与彭光奂的会面。这一次,我们的已经准备的非常周全,甚至差一点就能用言语打动他了。可惜,最后还是功亏一篑,让他以一种极其不可思议的方式逃出了生天。”
“但是因为光奂哥身上带的钱财还有维持病情的药物都不多,在情急之下,他决定孤注一掷,通过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让李海娜出现在了冰广市。还好,我们提前有所防备,我去到了冰广市,寸步不离的守着她,但是即便如此,若不是最后光奂哥幡然醒悟,恐怕我们那时候所做的一切,都将变成徒劳吧。现在想来,还真是惊险啊。”
“是啊,不知不觉之间,我们一起经历好多好多呢。”
“在那次事件过后,江雷和苏成都放下了过去的仇恨;焕青找到了自己新的目标;光奂哥接受了这一切的事实,逃离了那一天下午的阴影,开始面对现实了;李海娜也正视了自己的过去,开始了自己的赎罪。”元航感慨道,“至于在那个时候我们,竟成为了现在这一切的前身。现在想来,如果不是在那天下午再次遇见了李海娜,恐怕。我也不会成为所谓的‘元大侦探’吧。”
“那个曾经给予了你们无尽噩梦的人,后来竟然也同样是因为他,造就了现在的你们。命运,总是让人捉摸不定呢。”
“确实啊。”元航抬高了胳膊,张开手掌看向了天空,“在我最初遇见李海娜的时候,一定不会想到,未来还会有这样的一天吧。”
就在这时,伴随着“叮铃铃”的铃声,元航手机里的闹钟突然响了起来:“诶,八点了。走吧,铃雨,去派出所那边,看看江雷那边,现在的进度怎么样了。”
“嗯!”
比格市派出所——
“啊,元航,你来了。”元航走进了他昨天看监控录像的那间小屋,发现众人都已经在那里等着自己了。
“唉,合着还是跟当年一样,每次都是我们最后一个到。”元航拉过了两把椅子,和烟铃雨一起坐下后,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上面显示着8:23,“而且,明明约好的是八点半,我也没有迟到,但就是我每次都是最后一个。”
“哈哈,可能,他们俩比较猴急,与其在家等着,还不如早点过来,见了面聊两句什么的呢。”于焕青轻笑起来,“之前不都是在我家集合,他们可是经常在我还没有起床的时候就早早的在我家客厅里等着了。”
“好了,先别闲聊了。”屋子里,只有江雷的脸上,挂满了严肃和不解,“刚刚技术科的人,把还原后的视频给我发了过来,只是这样一来,疑点更多了。”
“嗯?怎么了?让我们看看。”元航凑了上去,江雷把电脑的屏幕转向了众人:
“你们自己看吧。”
在还原后的视频上,一个身穿便服的男子,站在被害人家门前,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后,从口袋里取出了几个叫不出名字的工具,在被害人家的门锁上来回捣鼓。不一会,门就这样被打开了。那名男子再次东张西望了一下之后,快速闪到了屋子里,悄悄的关上了门。大约在半个小时后,那名男子再次出现在了监控画面中,之见他小心翼翼的把门关好,生怕露出端倪,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故作平静的走下了楼梯。
“这不是,拍到嫌疑人了吗?只要找到他不就一切真相大白了吗?”元航不解的问道。
“要是这么简单,我还会这么愁吗?”江雷叹了一口气,“这个人,就在我们派出所里面关押着呢。”
“该不会,这个人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保安吧?”于焕青哭笑不得的看着江雷,后者则无奈的点了点头:
“没错,就是他……”
“啊?”苏成惊呼出了声音,“可是,他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如果不想让人知道他进过被害人的家,只需要把前一天的录像修改掉就可以了,但是,他又为什么还要把案发当天的录像,改成自己进去过的样子呢?”
“这可就要问你了,苏成。”于焕青偏了偏头看着苏成,“来,用你学的理论知识来解释一下,这个保安,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这……这个……”苏成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憋出了一个答案,“应该,是因为,他在案发的前一天进入被害者的家中,布置了一些什么东西,吧。如果让人知道那些东西是在案发前一天布置出来的话,那么这一切将没有任何意义。只有在案发当天,让人能够‘目击’到他进入过被害人的家,这样,他的一切布置,才能达到‘掩盖’的效果。”
“不过,按照你这么说的话,他在案发的前一天,在被害人的家里布置了什么呢?”烟铃雨思索道,“是那十五步脚印,还有,那个能夺走了被害人生命的装置呢?”
“我比较倾向于,他布置的是那十五步的脚印。”元航开口说道,“那个使被害人遇害的装置,一定就在江雷那天派人拿回来的那些摆件之中。把一个普通的摆件改造成能夺走人性命的装置,这绝对不是监控画面中,简简单单的半个小时可以完成的。”
“我比较倾向于,那个装置,恐怕是死者的熟人送给他的,而且这个人,也一定非常的了解死者的生活习惯,知道他一定会把这样东西放在窗台上,也算准了时间,知道他一定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那个装置的面前,以遭遇它的毒手。”
“为什么,听你的这个描述,总感觉凶手是死者的妻子呢。”江雷拿着死者的关系记录翻阅道,“死者的妻子现在正在外地出差,上个月就离开比格市了,据说半个月后才能回来。”
“那,这两口子的关系怎么样?”
“唔,根据调查的结果来看,他们的关系非常的好,男的体贴,女的温柔,是那种人人称羡的类型。平日里,很少会有什么矛盾的发生,所以就目前来看,很难找到死者的妻子会有什么杀人的动机。”
“那这个保安呢?”元航盯着江雷问道,“这个保安和死者的妻子,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这个倒是没有调查到什么。”江雷摇了摇头,“怎么?你是怀疑凶手就是死者的妻子吗?”
“不仅仅只是怀疑。”元航微微摆了摆头,“能够如此了解死者生活习惯的人,应该只能是和他朝夕相处的家人才对。如果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很难做到对死者能够如此的了解。所以,我认为,凶手,一定是死者的家人,或者和死者一起生活过的人。”
“你这么说,倒是也有道理。”江雷继续翻看着手里的资料,“而且,死者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儿女,他的妻子在这种情况下,的确是有着最大嫌疑的人。”
“对了,他的妻子知道她丈夫的死讯吗?”
“不知道。”江雷摇了摇头,“我们暂时还没有通知她。本来正要打算通知她的时候,结果出了监控录像这么个幺蛾子,都快乱成一锅粥了,于是就把这件事暂时搁置了下来。”
“那就好,先不要通知他的妻子。”元航说道。
“你是担心,他的妻子知道这件事,会对我们有所防备,从而难以进行调查?”
“差不多。”元航站起来拍了拍江雷的肩膀,“不过,具体的情况,还是等我和苏成进去会一会那个保安再下定论吧。”
“走吧,苏成,该我们上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