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木队长黑着两个熊猫眼大声道:“我救了大家伙,怎么还揍我?”
大陈子双手环抱,轻蔑笑道:“哼,打你?打你还算轻的,你这个狗汉奸,要不看在救了我们的份上,早就把你沉灌河里去了!”
此时,外面就算打出狗脑子,也影响不了仓库里面人员的心情,汽油,一桶桶汽油都码成垛,粗数一下能有好几百桶,鲁成风裂开大嘴无声地笑了,也不知这些小鬼子如何存下的,别的不谈,光缴获这么多汽油就算大发了,机场那运力紧张,海洋运输又太耗时,省下的运力得能装多少必须品啊?
留下一组人看守仓库,顺便把那些伪军也关在一起,这些家伙战斗力堪忧,可不敢随便乱带,不过大陈子得带着,因为他是自己人。
有了嚮导就是快,一行十几人在杂乱的房子间左穿右绕,很快出现在河边,出人意料的是,这里距离码头只隔了一条狭窄的小河,河那边,鬼子的防线已经放出去老远!
“怪了啊,鬼子怎么这么不小心?那边密麻麻的都是兵,这对岸竟然一个没有?这会不会有诈?”
队员套在鲁排长耳边说话被大陈子看到后,他笑了笑:“这位同志有所不知,我刚才带大家过来的路上有日军的一个哨岗,哨岗后还有他们的家属区,那里一直都是鬼子的大本营,他们嚣张惯了,早就把警戒不当回事,因为从来没有国人敢随便乱走。”
“那刚才怎么一个都没遇到?”
“哈哈,那里住的是地方卫队,跟码头上的海军本就不是一个系统,所以昨晚紧急撤离后也没通知码头,这不就有了机会了?刚才我们要不是怕那个榆木疙瘩开枪暴露,早就动手了,不过也幸亏有他,不然还真中了鬼子的毒计!”
“嗯,这个机会挺好,现在有办法悄悄过河吗?水可冷得紧。”
大陈子伸手向后一指道:“东西现成的,那是前一阵鬼子自己搭的便桥,最近听说新四军要进攻才让我们拆下来的,材料就堆在东西那个屋里,要是我们十几人过去,只要搭两块跳板就行,方便得很!”
侦察队时间紧,没有用上两块跳板,当大陈子走在晃晃悠悠的长木板上时,差点给自己来两个大嘴巴:让你多嘴,现在见相了吧?
还好,一行人有惊无险地跨过了跳板,日军若大的码头就呈现在眼前,现在鬼子大都在外围防守,里面却鬆懈异常,当然也忙乱不堪,一个个日军正抬着或大或小的箱子往艇上搬,看来这是那些军官积年累月掠夺的财富,此时正准备带着跑路。
还好,来得挺及时,几个侦察兵悄不溜丢地找到一组小鬼子,在黑暗中不露声色地代替了他们,回头再搬运物资时,差点没把腰给闪了:卧勒,小鬼子这是抢了多少东西啊,这一个小箱子就得好几百斤重,不知里面是金是银,反正都是好货!
鬼子军官心急如焚,没等士兵们跑下跳板,就命令开艇,这下好了,大家趁乱放置的好东西正好派上用场,只见十几艘汽艇才行到河中间,领头的那艘就冒起了浓烟!
艇上吃的用的都没准备几个,何况防毒面具,就是有现在也被满满的箱子堆到角落里了,日军军官在汽艇上跳脚,却没人听到他们的呼救,因为新四军又开始新一轮的进攻,外围防御部队早已捉襟见肘,谁还顾得上救援?
不过码头上还有几十人的警备队,他们刚刚从繁重的搬运工作中闲下一口气,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就听到河中有人呼救,定睛一看,不正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吗?
急切间,看到三四艘木船已作好准备,船上的士兵大声吆喝着让他们上船,于是这些兵毫不犹豫地跳上船,口中直呼快点划,长官危急!
得,两个拿撸撑篙的也不多话,等小船装满后就点篙离岸,当四艘木船并排靠近河中间时,船上所有鬼子都已作好牺牲准备,因为他们来得急切,没有几个人拿到防毒面具,但这不影响他们救援长官的决心!
“噗噗、噗噗噗……”
一连窜的枪火从船后艄公处冒起,有的鬼子中弹后难以自信:这枪怎么没有声音?还有开枪的家伙怎么一脸笑容?难道他们是敌人?
答案是肯定的,十几个侦察兵每四人伏击一艘船,来得不要太轻鬆,加上鬼子都把步枪背在肩上,紧急时刻竟然无法转身射击,没办法,老式三八大盖真特末太长了,长得想在前甲板上回个身都不容易,而人家后面却是三支冲锋枪加两支手枪,如此近的距离,这些侦察兵要是再打偏,那就可以回家卖红薯了!
一粒粒开花弹在鬼子背后炸开,打得他们身上象开了烟花铺子,每个人都连喷几条血雾,而后悲愤地倒在甲板上或栽进水中!
这番操作可把守在船尾等待救援的一帮鬼子军官给吓傻了,好几十人啊,都快一个小队了,如此精锐竟然被十几个装成日军的人所击毙,当然,凭这无声手枪和他们的办事手法就能猜出,这,肯定是新四军精锐部队的杰作!
眼看着新四军把一具具带血的尸体推进河里,河面上顿时漂起一团团黑血,好吧,此时月光惨淡,血的颜色自然看不清楚。
三木要疯,所有艇上的驾驶员都被毒气熏昏,此时能站在船头的大多是见机得快的军官士兵,他们一直以来都在前线,对未来不可知的力量感知太少,所以看到最后一线希望的泡泡被戳破,他们所有人的心都巴凉巴凉的!
机枪小炮都在舱里,此时谁也不敢下去,他们没有武器的佔多数,看到新四军靠近,纷纷拿出九四式或王八盒子,对准木船就是一顿猛射,可惜对方的汽艇前部都装了沙袋,子弹隔这么远能不能打到都成问题。
侦察队开始反击了,他们躲在沙袋后面,有一枪没一枪的放着,虽然这个数字没计数,但枪声响起,就有一个鬼子脑袋开花,吓到最后那些军官不顾零下好几度的酷冷,转身就跳进河中,这样虽然冻得够呛,但要是能活下来,谁又会在乎衣服湿不湿?
跳是跳得潇洒,也跳得断决,可惜他们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脚上穿的长筒靴跟游泳有点不配套,一下水死沉死沉的,连同他们的身体也被拉得向下猛坠,这时他们哪怕举双手赞成,也没有人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他们了。
鬼子沉了,汽艇却没法移动,里面的毒气还没消掉,谁敢在这时摸进舱里去?
还好,鲁队长他们集思广益,找出一个法子,那就是派几个戴面具的战士架一艘木船,用缆绳把十几艘汽艇都串上,这边再从码头上找一艘机帆船,象拉带鱼一般,拖着十几艘汽艇顺流而下,下游,张师长听到这消息后,顿时乐得合不拢嘴,好家伙,一人不失,就完好的缴获了十几艘汽艇,以后啊,这近海的水面上,不管是日伪军还是水霸,都要看咱新四军的威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