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新三国 第十章 蔡邕回京

太阳高照,鼓楼上鼓声敲响,马市一天的交易开始,仓曹掾孙颢带着十几个手下在市场上转悠起来,大声呵斥占道的商人,商人们恭敬的向他们行礼。

孙颢瘦长,一双小眼睛透出精明,他是中常侍孙璋的远房亲戚。

轰隆隆……战马嘶鸣,马商纷纷起身,向东面眺望,黄土飞扬。

来马啦!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众人如梦初醒,纷纷穿上皮靴带着伙计向奔驰而来的马群迎上去。

乖乖!有四、五百凉州马!

一群伙计们骑马来回吆喝,马群慢慢停了下来。

“快来看,快来买啊,上等的凉州马!刚刚从凉州赶回来,你看这肤色、这牙齿、这毛发、这骨骼,绝对是上等的良马!快来买啊,过了这村,就没有那店啦!”一个高嗓门的伙计坐在马上大声吆喝。

“子名兄,又从哪里搞到的好马?”孙颢迎上前满脸堆笑。

“从林老弟,为兄看你的马市太冷清了,就从凉州费劲周折给你的市场搞点好马来卖卖!”一个高个青年手拿软鞭从马上跳下,望着孙颢笑着,锦衣玉带,腰佩宝剑,头系纶巾,光亮的皮靴,是中常侍高望的二养子高管,高官之意。

“子名兄,要是再不搞点好马来卖,这马市就快成羊市、猪市了!”孙颢一脸苦笑。

“从林老弟,如今边境战乱不断,好马越来越少了,这四百五十匹凉州马好费周折,你去给为兄报个价,二十二万钱一匹,一个钱都不能少!”

“请子名兄进屋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小弟马上去办!”孙颢说着吩咐属下带高管进屋歇息,自己带着手下走了。

“高老爷开始卖马了,上等的凉州马,二十二万钱一匹,一个钱不少!”

这么贵?前几天还是二十一万!看来好马真的越来越少了!也许过不了几日又要涨的?听说江陵马市的凉州马已涨到二十五万了……

众人议论纷纷,但脚步没有停下,在马群中穿梭,寻找好马。

“杀人了!”突然有人高声喊道,一个护卫从屋内跑了出来,踉踉跄跄栽倒在地,背后插着一把钢刀,七个蒙面汉子从屋内冲了出来,翻身上马向东疾驰而去。

孙颢顿感不妙,急忙带人进屋,高管和三个护卫栽倒在地,血流满地,自己的一个属下也被杀了。

“快报城门军侯!”孙颢高声吼道。

“大帅,刚刚得到消息,中常侍张恭的养子张兴在碧元春妓院被一个嫖客刺死了,连妓女也被杀死了!”

下午,刘靖正在客厅和蒯明、张成和许褚等商议车骑将军府的安全问题,李强急匆匆的跑进来禀报,李金和薛中已奉命赶回定边城,李金将带五十名部下返回,薛中留在定边城。

早朝后刚出北宫就听樊林说,中常侍高望的养子高管上午在马市上被七名歹徒杀死了,刘靖当时就感觉不对头,预感要出事了!

这段时间,从蹇硕的口里知道了不少中常侍们的家事,为了老有所养,大家托人从凉州、徐州等偏远地区的贫穷人家寻找强壮、机灵的男婴买下来作为养子,为了保险,每人都有二、三个养子。这些男婴长大后,中常侍又请先生教授他们识文断句,还请武师传授拳脚,不少还被送进了太学!成人后虽然也有几个成了纨绔子弟,但大多数成了周围郡县和京城的官员,像赵忠的养子赵括现为河内太守,段珪的养子段聪现为河东都尉,高望的大养子高升现为弘农都尉。一部分人做起了买卖,由于家境富裕,店面都是金市、南市和马市里最好的,他们还帮助皇上、太后和皇后料理买卖,京城的粮食、茶叶、酒、金银首饰、马匹和布帛几乎被他们垄断了!但京城豪门世族不少,常常为生意发生争斗。前年春,中常侍粟嵩的养子粟郜为争夺京城妓院的生意被人打死了,洛阳令后来找了两个和粟郜有过节的妓院老板斩首示众。

怪不得这些宦官们能呼风唤雨,除了刘宏庇护外,他们也有才干(智商和情商都很高),重视子女的教育,加上官商勾结,逐渐掌控了国家的经济政治!这些事情史记不会记载的。

“大帅,看来有人想打击奸阉了?”张辽欣喜的问道。

有见识!

身边的武将们都痛恨宦官,就是对蹇硕也很鄙视,要不是看在刘靖的面子,他们不会和他打交道。

“大帅,依属下之见,是不是太常大人派人杀的?”

“大帅,以末将之见,不可能是太常大人,这也太明显了。”

“也许还有人怀疑是本帅派人杀的?中东门军侯,就是如今的城门司马韩成不是为难过我们吗?本帅还安慰过太常大人,奸阉也会怀疑我们,这几天大家不要出门,就是出门办事也要五人以上!”

“末将遵令!”

“大帅,蔡老先生来了!”典韦一脸笑容的跑进来说道。

“走,大家随本帅去迎接蔡老先生!”

“末将遵令!”

“叩见车骑将军!”蔡邕带着林钧和一个年轻人一脸笑容的走过了。

“快快请起!”刘靖快步上前搀扶起蔡邕,老人又苍老不少。

“多谢车骑将军!将军大人,请容下官介绍下官的属下、户曹掾卫平、卫仲道,是上次进京时,太尉大人引荐给下官的,能干得很!”蔡邕笑盈盈的说道,对身边的年轻人赞赏有佳。

卫平、卫仲道,好熟悉的名字?

“叩见车骑将军!”

卫平,二十岁左右,瘦长、俊雅,一双眼睛洋溢着风采。

好一个潇洒的年轻人!

太史慈、赵云和张辽也算英俊潇洒,但和这个卫平相比,多了一份威武,少了一份飘逸。

一行人来到客厅,白桦、蔡琰和庞灵早已闻讯在门口等候,看父亲过来,蔡琰向父亲小跑过来,神采飞扬。

“叩见父亲大人!”

“琰儿,快起来,给为父看看,又长高了!”蔡邕笑着,眼睛眯成一条缝。

林钧亲热的看着父女俩,卫平的眼睛都直了。

“拜见蔡叔父!”白桦过来行礼。

“拜见蔡大人!”庞灵上前拜见。

“多谢二小姐和庞夫人这段时间照顾琰儿。”蔡邕还不知道刘靖娶了白桦。

“不用谢,蔡小姐和大家也是个伴。”

一番寒暄,白桦、蔡琰和庞灵离开,卫平的眼睛一直目送她们出了房门。

才子爱美女,千古佳话!

刘靖突然想起来了,卫仲道就是蔡琰的第一任丈夫,那个得痨病死的家伙,害得蔡琰被赶出婆家!就是卫平这个名字干扰了刘靖的思维,卫仲道就是卫平。

史书记载,河东卫氏也是儒学世家,卫仲道身为贵族子弟,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有很高的修为,深得经学大师蔡邕、马日磾和卢植的赏识。他和蔡琰结婚后,弹琴、吟诗,赏花作画,夫妻恩爱,甜甜蜜蜜,但天妒良缘,结婚一年后,卫仲道便咯血而死,蔡琰不曾为卫家生得一儿半女,卫家的人嫌她克夫,才貌双全的蔡琰不顾父亲的反对,毅然回到娘家。蔡邕后因董卓之变被司徒王允投入监狱,死于狱中。后来,蔡琰被匈奴掠去,这年她才二十三岁,被左贤王刘豹纳为王妃,居草原上十二年,并为刘豹生有二子,后被蔡邕的好友曹操赎回,孤身一人回到中原,经曹操做媒嫁给了屯田校尉董祀。

蔡琰一生三嫁,饱经离乱忧伤,命运坎坷。

刘靖如今是蔡琰的大哥,决不能让她再受这种苦,除非她愿意嫁给卫仲道!就是他父亲硬要她嫁,刘靖也会强烈反对,为了蔡琰的幸福!记录她悲惨经历、哀怨惆怅,令人断肠的琴曲《胡笳十八拍》和自传体叙事诗《悲愤诗》,让它们见鬼去吧!

卫仲道死于肺结核?从卫仲道的脸上看不出症状!

刘靖突然自己感觉好笑,蔡琰今年才十四岁,她第一次见到卫仲道,能看得上他?如今她英姿飒爽,已不是历史上多愁善感的蔡琰了!就是父亲硬逼着她嫁给卫仲道也是一、二年后的事。

一个成了自己妹妹的漂亮女孩都保护不了,还算什么车骑将军?

刘靖怎么有点妒忌?是害怕卫仲道带走蔡琰?还是担心她受苦?

“蔡老先生这次是送马匹来了?”

“车骑将军猜对了!下官接到圣旨,就带着五千匹马从富平出发,一路紧赶,今日上午刚到,把马交给了大将军,叩见了皇上,明日就到大司农府领钱!车骑将军,下官过二天就要离开京城,灾民都在等待这笔钱购买种子和农具哩?夏收是指望不上了,但不能误了今年的秋收。”

“蔡老先生辛苦了,这段时间京城不太平,蔡老先生要小心一点。”刘靖把发生的事情轻描淡写告诉蔡邕,让他有所准备。

“多谢车骑将军提醒,下官也听说了,一定小心行事。”

凉州竞卖土地已经开始了,各地富商一百多人都到了富平城,进展顺利,他没有说卖出了多少土地?刘靖也不必多问,但心里感到很欣慰。

吃完中饭,蔡琰就陪父亲回府去了,丫环谢琳没有跟着走,蔡家有佣人。

有庞灵和两个小孩在,白桦也很喜欢小孩,刘靖不在家时,她也不会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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