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孟少枫、孟志等人悲喜交集,大呼一声,竭力打退眼前的敌人,冲了过来。
“老大,我爹和我娘亲……”孟虎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
孟少枫咬牙恨恨道:“老大,马匪来得太快,孟村长夫妇带着村民们逃跑,被射……射杀了。”
秦阳大吃一惊,孟龙夫妻虽说是权欲熏心、势利至极之人,对村民们还是有些恩惠的,此刻听说他们死于非命,也不禁黯然。
他轻轻拍下孟虎肩膀,安慰了两句,又问道:“其他人呢?”
孟少枫摇摇头道:“我们为了救虎哥,和其他人都失散了,我爷爷在圆阵中指挥村民对抗马匪,他肩膀中了一刀,不过无性命之虞。两位‘公主’没见着……对不起,老大……”
“月儿星儿武功最高,应该没事。”秦阳握紧拳头,眼中闪动着如冰杀气:“这群马匪,我一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正说着,旁边已有数名马匪飞马冲了过来,亮晃晃的马刀疾劈而至,秦阳虎目寒光暴闪,一个后拗腰险险闪过,长枪使出“狂风扫落叶”式,疾抡成圆,只听得“咔嚓!”数声,冲过来的几匹战马马胫骨已被扫断,战马连声悲鸣,顿时将马匪们摔下马来。
孟虎狂叫着,扑上去对着倒下的马匪们一阵乱砍,将马匪们砍得血肉模糊。
秦阳拉住他急道:“阿虎冷静些,你们跟着我,去救其他人,走!”
他眼见圆阵之内虽有伤亡,但远不及那些圆阵外各自为战的村民们危险,当下马上朝着最近的村民们奔去,孟虎等三人紧随其后。
刚冲几步,见一名马匪举刀朝着一个老村民砍下去,秦阳手中长枪奋力一扔,马匪惨叫着被长枪穿胸而死。秦阳冲过去扶起老村民,又将周围的几个村民集中起来,唤道:“阿志,带这些村民们回圆阵!让村民们拿棉被挡住自己,以挡利箭!”
孟志领命,带着村民们往圆阵退去。孟虎和孟少枫奋力拼杀,他们本来就武功不弱,此时得见秦阳更是士气大增,顷刻间又有两名马匪被他们打死。
秦阳眼观六路,见百丈开外近二十名马匪形成一个小圈子,似是将什么厉害人物围在中间缠斗。秦阳凝神一听,隐约听出剑气纵横之声,又有女子娇咤之声,料来定是自己妹妹,马上带着两个兄弟冲了过去。
又有两个马匪迎面冲来拦他,秦阳深吸一口气,暗运全身真气,大喝道:“秦阳在此,不想死的让开!”他身似流星,声未落人已掠过马匪,“啪啪”两声,两马匪惨叫着连人带马被拍出两丈外,应声毙命。
他这一声运足了内力,声震数里,众人只觉得耳中嗡嗡作响,头昏脑胀,均大吃一惊。
跟在他身后的孟虎、孟少枫也怔了怔,刚才他们根本没看清秦阳的动作,此时见远处两个马匪虽已死去,脸色却依然赤红如火,隐有蓝纹,不禁相视一眼,暗自骇然。
“哥哥!”一个女孩悲声叫道,马匪中剑芒大盛,金铁相交之声不绝于耳。
秦阳听出是星儿的声音,听得她声音悲彻,不由得心头一紧,飞身直闯入马匪群中,见星儿满脸悲愤,一手扶着血迹斑斑的费大夫,另一手则奋力挥舞着宝剑与三名类似是小头领的马匪交战。
秦阳大惊失色,如飞魂幻影般扑过去,落地间骤然出掌袭向马匪,两名马匪小头领猝不及防,被他拍中后背,打得直飞出去,在地上滚了两滚便没了气息,另一个小头领大惊之下急忙倒跃逃开。
秦阳见妹妹心力交瘁,满脸泪痕,不禁大为心痛,一把扶住她娇小的身躯。
“哥哥!师父他……”星儿宝剑脱手落地,拉着哥哥的手臂泣不成声。
秦阳一把接过费大夫,匆忙把脉,见师父虽尚有脉搏,但后背的刀势又长又深,伤势极重,不禁虎目含泪。孟虎和孟志已冲了过来,护在周围。
秦阳强压悲伤,问道:“星儿,其他人呢?”
“义父……义父和师母都已经……”星儿脚下一软,坐倒在地上,俏脸上满是泪水,指了指旁边不远处倒下的两具遗体。她一直强忍着悲痛拼命战斗至今,此刻见到哥哥,终于熬不住了,失声痛哭起来。
秦阳望着那两位倒在血泊中的亲人,如五雷轰顶,脸色霎时变得一片惨白。
无数往事霎时间闪过心头。
师母如慈母般对自己三兄妹的悉心照顾,义父瘸着腿到二十多里外的小镇卖菜,给自己三兄妹买糖、省吃俭用给自己买书……
秦阳眼中的泪水无声落下,他张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一股无法压抑的悲伤涌上心头。
终于,他发出了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凄厉嚎叫:“啊————!”
人已如流星殒石般弹射而出,正迎面冲来的三名马匪竟被他硬生生连人带马撞出了数丈开外,筋骨尽碎。最后那名马匪小头领惊惧之下,奋力持刀直劈过来,刀气逼人,凌厉之至,竟是位使刀高手。
秦阳一见他的刀锋沾血,刀刃大小与费大夫背后的刀伤相若,更是目眦欲裂,大步踏出,以手作刀猛砍出去,直迎刀锋。
他手中无刀,可无边的刀意从他手中喷薄而出,竟瞬间瓦解了漫天的刀芒,震得刀锋乱颤,小头领吓得慌忙收刀护身,但秦阳的动作更快,“嚓!”小头领被拦腰斩成两截,鲜血肠子内脏流了一地。
众马匪惊呼退开。
秦阳扫视他们一圈,猛地如疯子般冲入马匪群中,挡者披靡,惨叫不绝,马匪人数虽多,被他惊人的杀气所慑,哪敢与他过招,纷纷四散奔逃,逃不及的都被秦阳无边的刀意斩成数截。
秦阳杀尽周围马匪,走到师母和义父的遗体身旁,下跪,“咚咚咚”地用力磕了三个头,这才抱起他们的遗体,回到星儿身边,轻轻放下。他的动作极为轻柔,仿佛怕惊扰了两位至亲老人的安息,但眼中的热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星儿脚步踉跄地扑在师母和义父身上,哭得稀里哗啦,悲鸣道:“哥哥,都是星儿没用,是星儿没能保护好义父和师父师母们……”
秦阳嘴唇都咬出血了,他过去紧紧抱住妹妹颤抖的身体,轻声安慰道:“那几个马匪都是高手,妹妹你能自保已属不易……是哥哥来晚了。”星儿感觉哥哥的身体也在微微颤抖,显是在强压心中的悲伤,她心疼哥哥,强忍哭声,轻轻握着哥哥的手。
两兄妹默默地流泪着,星儿忽然感觉背后哥哥怀中似乎有什么会动的柔软动物,吓了一跳。
秦阳一抹眼泪,将怀中的小白狐递给她,声音嘶哑道:“星儿,这小白狐你帮我照顾着。”星儿见小白狐呼呼沉睡,极是可爱,心中稍觉欢喜,但眼光见到师母义父的遗体,又黯然落泪。
秦阳努力压下心中的悲愤,伸手抚摸妹妹的秀发安慰了好一会,又问道:“月儿和小蕾呢?”
星儿“啊”的一声,跳了起来,指着远处急道:“姐姐去救小蕾了!”
秦阳惊道:“小蕾被劫走了?”
星儿匆匆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原来在半炷香前,村民们被马匪冲散,月儿和星儿护着师父师母义父和小蕾想退到圆阵中,不料马匪们见三个小姑娘年轻貌美,纷纷冲杀过来。月儿和星儿初时尚能抵挡,谁知蓦地里冲出一骑高手,数招之间震退月儿星儿,掳走了小蕾,月儿大惊之下急忙冲去救援,星儿独力护住三位老人便有点勉强了,后来又来了三名似乎是小头领的高手,马匪们又纷纷放箭,师母与义父中箭身亡,星儿悲痛欲绝,一个疏忽被人从后面偷袭,费大夫挺身替她挡了一刀,星儿正要与那三个小头领拼命,此时秦阳便赶来了。
秦阳见妹妹身上伤痕累累,衣衫破损,连最珍惜的小辫子都被削断了一边,显是经历了一番恶斗,她虽武功高强,无奈实战经验实在太少了,遇到这样的大混战能自保已属不易,让她保护三位老人,担子太重了。
她还只是一个刚满十四岁的小姑娘。
秦阳心疼至极,本想帮妹妹包扎伤口,但他担心月儿和小蕾的安危,只能轻轻将妹妹拥入怀中道:“宝贝星儿,别乱跑,哥哥现在就去带月儿和小蕾回来。”
星儿含泪点点头,她将“孤霜”递给秦阳,道:“哥哥,那贼人好生厉害,你带这宝剑去。”
秦阳从刚才起便一直感到体内那六道赤炎真气及一道寒冰真气交缠在一起,使他拳劲刀气暗含炎热与冰寒之气,威力大增,有无兵刃实在已不打紧,便道:“哥哥不用兵器也行,你留着防身就好。阿虎、少枫,你们留下,帮星儿护好我三位亲人。”
孟虎、孟少枫也早已热泪盈眶,默默点头,秦阳扫视了周围一眼,忽然长啸而起,直扑数丈外正虎视眈眈的十多位马匪,马匪大惊,纷纷举起兵器朝他砍来。
秦阳人在半空,充溢于经脉中的赤炎冰寒真气左冲右突似要透体而出,不由得心中微动,暗运丹功引导,以意御气隔空一拳击出。
“蓬!”一股旋风般的赤炎冰寒之劲竟从他拳头中迸发而出,正中一名马匪胸膛,那名马匪如被巨锤砸中,连人带马被撞得倒向旁边的同伙,两人俱吐血而亡,蒙面巾脱落之下,可见脸色一片赤红,隐有蓝纹,极为奇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