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有点武功的人,谁又肯束手就擒。
面对近百锦衣卫,断天涯蹬步架剑道:“我是武当弟子,你们敢来?”蟒服陈坤一拉缰绳道:“天底下就没有我们锦衣卫不敢做的事。给我拿下。”
三名锦衣卫腾身穿出,刀光覆盖头、胸、腹。断天涯临危不乱,右云抹白衣飘荡、右云抹剑光缓慢,胸腹两刀一偏一引;提膝点剑刺伤一人,断天涯绕剑指点道:“谁还敢来?”
蟒服张扬陈坤道,“哈哈。武当山每每人才辈出,惊采艳艳之辈比比皆是。恰好,本座这辈子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磨砺天才……啊哈哈……”
避无可避的断天涯马步推剑,三寸寒芒直扑陈坤胯下马首。“太极剑要慢要圆润,可不是你这么急躁的。”陈坤弃马飞身,一掌就高拍下,断天涯摆腿架剑回防。手掌贴在剑身,剑身微微弯曲。“夫为剑者,示之以虚,开之以利,后之以发,先之以至。”陈坤微笑着拉动五指,中指的戒指擦出一排火星。
断天涯倒退九步持剑立正,陈坤单脚踩着马首金鸡独立。
“临阵体会,可有收获?”
“后发先至,虚实分明。”
断天涯进步挂点,陈坤腾身三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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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脚踹在剑身,断天涯闭眼牵引;第二脚如莲出泥,断天涯太极崩碎;第三脚勾起手腕,断天涯闷哼一声宝剑离手。
陈坤空翻两周接住宝剑道:“好一把晶纲剑。晶纲难寻,本座替你保管了。”
“前辈武功深不可测,晚辈宾服。可不知前辈为何偏要为难晚辈?”
看了眼面容帅气的断天涯,陈坤收起宝剑转身进拳。断天涯右手先抑后扬,左腿弓步上前,欲以太极化解困局。“武当拳法以太极最为传神,夫太极者,无极也。”陈坤由着断天涯扣住自己的手掌,膝盖顶住自己的腿肱,“然,太极易学不易精。”说完,得意的断天涯忽然觉得千斤之力冲破丹田。“你练的真不怎么样。”陈坤轻笑一声,抬腿一脚,通背拳砸在断天涯胸口。断天涯太的护体难以承受贯穿之力,白衣破裂露出脊梁,吐出鲜血栽到在地。
“拿下。”
陈坤舒口气拔出深陷地面右脚,靴子底有丝丝黑烟冒出。通背拳最难练的就是大脚趾,发力瞬间需承受全身的内力。
四名锦衣卫拿出铁链要锁断天涯,尝到太极拳反震滋味的陈坤皱起眉头道:“不要锁,给张真人留几分颜面。”
“是。”
两名锦衣卫架起人事不省的断天涯跟着大显神威的陈坤队伍赶奔武当山。
枫叶林中,林曼儿睁开眼睛,周围已经空无一人。
“云行天!”
“云行天!”
“云行……”林曼儿捂着胸口神情暗淡道,“天,云行天。”
掏出几只白鸽,靠在树上服下回春丸,林曼儿心里万分难过。
……
横和尚不嗔奉命拜谒武当张真人,途径这枫叶林正见到云行天施展梯云纵。一时间爱才之心大起,不由地动了收徒的念头。
“小施主与我佛有缘。”
云行天认出这红唇和尚正是当日展期峰上抓走李千秋的不嗔。
“大师,你这般吃肉也算的和尚。”
“等……等……”血盆大口一张,咬下二两肉咽了咽,不嗔丢掉猪蹄道,“如是我闻,放下猪蹄立地成佛。”
“哪里来的疯和尚,你可认得我么?”林曼儿不知深浅地道。
“阿弥陀佛,”不嗔擦擦红嘴唇道,“贫僧不乐意了。”
“大师息怒,她未曾见过大师才会有此一问。”
不嗔哈哈一笑道:“小施主,你的确与我佛有缘。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和这妖孽计较了。”
林曼儿有伤在身仍傲骨铮铮,拔出宝剑来刺横和尚。“让你好好认得认得我?”
剑影袭来,“妖孽,”横和尚双掌合十袈裟摆动,运足真气吼道:“现形。”
“现形。”“现形。”“现形。”“形……”
嗡嗡音波荡出,整个枫叶林为之一振。无数枫叶倒卷飞出,林曼儿身形一滞,如水中浮萍,随波逐流。云行天心沉水底,强忍着气血翻涌移形换影,代替林曼儿撞在树上。
“咦,移形换影。”不嗔满心欢喜道,“没想到小施主身负如此轻功,果然是福源身厚之人。哈哈,更是与我佛有缘。”
林曼儿眼睁睁地看着横和尚走到云行天面前,今天总算认得这和尚是何许人了。
云行天擦擦嘴角血迹,平视红唇和尚道:“我既与佛有缘,有当如何?”
“自然是让入我门下。”不嗔扶起云行天皱眉道,“根骨七十分,悟性九十分。武当弃徒,有些麻烦。”
见和尚没有恶意,云行天心胸坦然。
“在下有妻子了。”
和尚扭头看看林曼儿道:“你妻子是个妖孽。施主看开吧,想想许仙。”
林曼儿娥眉紧蹙恶狠狠地看着云行天。
“在下是武当弃徒,正道不收魔道不容。”
“无妨,我佛普渡众生。”
“在下吃、喝、嫖、赌、抽,五毒样样俱全。”
“无妨,我佛渡的就是你这苦海羔羊。”
“在下还杀过人。”
“被动的还是主动的?”不嗔合掌问道。
“都有。”云行天心说,“这样总不能收我了吧。”
不嗔拍了拍云行天的肩膀道:“很好。我佛收的就是你这样的恶人。”
“不是吧。”
“正是,而且越恶越好。想我师兄不悔大师,年轻的时候杀过千万人,人称屠和尚。如今还不是安安稳稳地当着方丈。你够狠够恶心却不坏,佛怎么能拒之门外呢?”
云行天有心开溜,顾及重伤的林曼儿不敢妄动。“待我和娘子话别一番。”
被云行天扶到树下,林曼儿板着脸道:“别以为我会放过你。哎哟——”
云行天扭着画中人的胳膊温柔地说:“像你这样的女人一点也不懂爱惜自己。”掏出一瓶回春丸,云行天小声地说:“这和尚咱们惹不起,一会儿我虚与委蛇,你先在这里养伤。”林曼儿盯着云行天炯炯有神的眼睛安静下来。“对了,”云行天再次蹲下身道,“上次洛影带人抓走了修罗剑罗胜天。”“嗯。”“嗯什么嗯,”云行天大男人地说,“要是查不出来什么东西,就把他放了吧。毕竟是游戏里喝过酒的朋友,你们这样软禁人家不好。上网挺贵的。”林曼儿胳膊能动,一把揪住云行天的衣领道:“你还认得我么?”
“认得认得。”
不嗔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小施主随我走。”
“你好好休息。”
云行天转身离开,林曼儿新伤旧伤一并发作晕厥过去。
随着横和尚赶奔武当山,云行天对李千秋自有一种惦念。
“大师,不知那嫌疑犯李千秋在少林可好?”
“好得紧嘞。一日三餐肉,顿顿不离酒。就差找几名歌姬给他唱一段了。”
“不是怀疑他吗?怎么还对他这么好?”
不嗔望了一眼武当山道:“这世界上就没有人敢动他。阿弥陀佛,快到武当山了,整理整理仪容。”抬眼看着翻腾的雾海,云行天心中的一块大石落了地。
“吁——原来是不嗔大师,幸会幸会。”
蟒服陈坤飞身下马向横和尚抱拳。
“这衣服太刺眼,贫僧都认不得东西了。”
不嗔做作的样子着实搞笑。
陈坤瞧了瞧相貌出尘的云行天,一抬手,一名锦衣卫递上画影图形。“怎么看怎么像。不知这位少侠贵姓?”云行天对丐帮是非好感,对锦衣卫是感不好。“少侠不敢当,在下武当弃徒云行天。”
当着横和尚的面,陈坤有所收敛。“少侠可认得这画中人?”
云行天接过周怀安的画像犹豫片刻道:“好像在哪里见过?”
陈坤眉毛一挑道:“在哪?”
“在中国达人秀吧。”
几名锦衣卫玩家窃窃私语,陈坤阴沉着脸掷出飞针。云行天单掌下压,淡淡的纯阳罡气挡住暗器。
“纯阳无极功。”
一名黑袍道士缓步走下台阶,身后跟着一名白衣胜雪的女子。
“阿弥陀佛,天权真人别来无恙。”
黑袍天权真人道:“无量天尊,大师来访,有失远迎,赎罪赎罪。”
瞪了一眼云行天,陈坤微微抬手道:“失敬。”
天权真人直接无视傲慢的陈坤,走到云行天身前问道:“谁传授给的你纯阳无极功?”
“这个,故人相赠。”
陈坤冷着脸暗自把天权和云行天列为必杀之人。
“我看你有几分面熟?你叫什么名字?”黑袍天权想不起来什么地方见过云行天。
白衣胜雪的西门雪拱手施礼,转身对师尊道:“他以前是武当弟子,千秋师伯的徒弟——武当弃徒云行天。”
“坏啦坏啦。”不嗔和尚抱着脑袋道,“原来是这个弃法。小施主,看来你注定和我佛门无缘了。罢了罢了,都是贫僧自作孽障。”
云行天抱住大师的双臂道:“无妨,大师不是说,佛渡的就是我这样的苦海羔羊吗?”
“可你吃、喝、嫖、赌、抽,五毒样样俱全。”
“无妨,放下撸管子的手随时可以成佛的。”
“可你有妻子。”
“无妨,那妖孽已经让大师逼得显出了原形。”
“可你身怀杀孽。”
“不是说杀的狠,佛理懂的就越深么?”
不嗔挣开云行天的双臂无奈道:“任你口灿莲花,贫僧也收不得你。万万收不得你……给一百个胆子也收不得你……”
天权真人仔仔细细打量云行天道:“少侠,你可愿随我去见掌门真人。”
“弟……我自然愿意。”云行天险些忘记身份。
被晾在一旁的陈坤怒道:“来人,把那反贼给本座押上来。”
两名锦衣卫架出生死不知的断天涯,陈坤一抖蟒袍道:“天权,你来认一认。此人可是武当绝尘剑断天涯。”
黑袍天权一缕长髯道:“敢把天枢真人的弟子打成这样,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