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45章

洛克瞪大眼睛, 眨也不眨地注视着自己极度好奇的霍格沃茨城堡。

“好壮观——”他轻轻感叹道。

苏格兰高地的森林湖畔,碧色湖水荡漾着,湖面上反射着天上的白云, 古老神秘的城堡在群山的包围下无声地显示着自己的尊严, 映照在洛克眼前的正是这样的一番景象。

那是一座看起来很有个性的城堡, 形体巨大、结构散漫、外观恐怖, 塔楼与城垛堆叠, 用洛克的眼光来看,即使麻瓜世界再发展上一百年,也无法完成这样一座看起来像艺术品多过一座建筑的城堡。城堡的本身便不是使用石灰等材料支撑的, 只有神奇的魔法才能支持着这座城堡屹立于世。

巫师界普遍看不起麻瓜世界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洛克沉默着,抓着这个得来不易的机会仔细观察着霍格沃茨城堡。

“喜欢吗?”伏地魔也深入到冥想盆中, 与洛克并排站在一起, 低声问道, “看起来很漂亮,不是吗?”

洛克很诧异地从伏地魔的口中听到这么一句话, 他事先的确没有想到,伏地魔会对霍格沃茨有这样难舍的感情。

“我差一点便成了霍格沃茨的教授,那曾经是我最大的野心,”伏地魔搂着洛克,盯着当年自己进入霍格沃茨时的行走路线, 给洛克介绍道, “每一位霍格沃茨的新学生都要通过这么一个程序才可以进入学校。”

洛克与伏地魔稳稳地跟在霍格沃茨的小木船后, 时光似乎并没有给霍格沃茨带来什么样的变化, 苔藓爬满了巨大的石壁, 湖面上间或冒出一个两个泡泡。

洛克想要低头仔细看一看那泡泡是从哪里来的,伏地魔放任他低头观察, 微声提醒道,“你在这里看不出来的,冒泡泡的是生活在湖中的魔法生物,据说是美人鱼。”

“你没见过?”洛克惊讶地问道。

伏地魔回了他一个苦笑,“上学的时候,仅是注意避开邓布利多就已经很麻烦了,我怎么会有那个心思去接触它们?”

从伏地魔的苦笑中,洛克似乎看出了当初那个表面光鲜的伏地魔暗中的烦恼。

“低头——”负责指引的陌生教授大声喝道。

这吓了洛克一跳。他几乎忘记了自己正在伏地魔的回忆中,下意识地就想掏出魔杖给自己加上一个防护咒语,等他想了起来,不禁红了耳朵。

伏地魔心情大好地摸摸洛克的耳朵,就像是逗弄着自己的宠物般,大提琴般优雅而又富有磁性的笑声低低地从他的嘴角泄露出来,“洛克啊,洛克,你怎么就……”

洛克抗议地瞪了他一眼,但看上去,却像是在打情骂俏一般,伏地魔搂得更紧了。

“知道为什么要通过这里吗?”伏地魔将洛克的注意力从羞恼中转移开,说道,“这可是当初的四位创建人规定的路线。”

“哦?”洛克配合地问道。

“每一位巫师,在通往魔法的道路之上,都要保持住谦恭的态度——”伏地魔温和地说道,注视着霍格沃茨的目光中充满了暖意,与他那雷厉风行的日常态度完全不同,随即又变得惋惜起来,“只可惜,这里是那个老蜜蜂的地盘。”

洛克有些心痛于这样的伏地魔,“没关系,等我们战胜了老蜜蜂,就可以将霍格沃茨收归手下了。到时候,您愿意在这里呆几天就可以呆几天。”

“啊哈,”伏地魔长长地叹了口气,干巴巴地陈述着事实,“怎么可能,每一任校长都是由上任校长指派担任的。你认为老蜜蜂会让我担任校长吗?”

“那就不做校长,做校董!”洛克斩钉截铁地说道,“把霍格沃茨买下来!让老蜜蜂喝西北风去吧!”

伏地魔暧昧地在洛克头发上蹭了一下,下巴抵在他的额头上,“洛克,谢谢你。”

谢什么谢?

洛克翻了个白眼。

我是因为不想让你的食死徒手下发现你这种不妥当的情绪,才这样说话的。

他倔强地不承认,自己刚才说话之前的情不自禁。

“看,老蜜蜂——”

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来到了霍格沃茨的大厅。

洛克抬头,看向教师席。

伏地魔上学期间的邓布利多还不是校长,也没有那么苍老,但那种穿花里胡哨的袍子的习惯似乎已经存在了。

就是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喜欢吃蟑螂堆?

洛克出神地想道。

“仔细看吧,”伏地魔清冷的声音从洛克耳边响起。

洛克眯缝着眼睛,看向邓布利多。

那是一种怎样戒备的眼神啊?

洛克心惊。

洛克蹭蹭身体僵硬,手握成团的伏地魔,小声问道,“你确定斯莱特林家族的先祖中,没有与老蜜蜂祖上有仇的吗?”

他想起了原著中因为詹姆斯的过错而迁怒给哈利的斯内普,抿着嘴浅浅地笑,被伏地魔一把抓住手臂。

“你笑什么?”他面色不善地问道。

“我在笑命运真是奇妙,”洛克模棱两可地回答道,“你看,假如当初不是这样,一切是不是又会改变了呢?”

“也是,假如当初邓布利多不是那么对我的话,说不定我此刻还只是一个没权没势的教授而已。”

话虽这么说,伏地魔看向邓布利多的眼神还是没有一丁点的改善。

“怎么会?”洛克夸张地说道,咧大嘴巴,做出一副只要你否认,我就把自己的脑袋吞下的表情,“伏地魔就是伏地魔,不论命运怎样变化,他一定都会站在力量的顶峰。”

伏地魔倨傲地点点头,洛克大汗了一把。

还真是不会谦虚。

洛克心想,却有点很乐意见到他在自己面前不遮不掩的表情。

“你在想我为什么在你面前不一样,是不是?”伏地魔忽然有了逗弄洛克的念头,他故意问道。

洛克的心跳有点加速,他讷讷地说道,“啊……”

“没必要怎么掩饰自己,你也可以感觉到我的情绪的,不是吗?”

洛克的脸蛋撤底红了,他故意转过头,不去看伏地魔,只是一个劲地随着伏地魔的记忆参观着这座宏伟的城堡。

伏地魔大度地放过了洛克,但还是将他扣在怀里不放,任凭他别扭地四处张望。

那里是会变化方向的楼梯!

有学生被楼梯咬住了!

幽灵似乎一个个地都很神经质!

哇——

这个壁画在斯莱特林庄园中似乎有一副一模一样的!

在洛克不注意的时候,时间似乎转得飞快,洛克还没来得及看看霍格沃茨的伙食情况,一切就已经变到了伏地魔入学之后的第二个月,邓布利多与伏地魔的第一次秘密谈话。

空旷的走廊里魔法灯在风的吹动中忽闪忽闪,拉长了这一大一小两人的影子,洛克察觉到了他们之间谨慎戒备的气氛,轻轻地扯着自己的衣袖,十分好奇这种情况下的伏地魔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你在斯莱特林学院生活得怎么样?”邓布利多看似很关切地问道,“没有人刁难你吧?不要误会,这只是一个引领你进入魔法世界的老师的一个小小的关心。”

如果忽略掉他警惕的目光,这句话就真的是一个单纯的关心之话。

“没有,教授,”学生版的伏地魔说道,“斯莱特林是一个讲究血统的地方。”

“听说你很受学院里的学生欢迎,做得不错啊!”

“这没有什么,大家抬举罢了。就像您所说的,斯莱特林是一个讲究血统的地方,我又怎么会不受大家喜欢呢?毕竟我可是斯莱特林后裔,”伏地魔摇晃着自己的脑袋,轻柔地说道,“我是蛇语者,大家对我的身世也比较好奇。”

邓布利多微笑着,沉吟了一下,开口道,“那你自己怎么觉得呢?”

“什么?”

“自己的身世。”

“谢谢教授的关心,我想,既然当初我被送进孤儿院,一定是有原因的,”伏地魔做出了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在我没有力量保全自己的情况下,我还是暂时不去探究那些比较好。”

“你很明智,我的孩子。”

洛克趴在走廊的休息椅上看戏,身边的伏地魔听见这句话,轻轻冷哼了一声,反感至极地拉住洛克,嘲讽道,“看着没有,洛克,老家伙的戒心可真是重。”

无所谓的试探,对一个从麻瓜世界孤儿院出来的孤儿,有必要这么戒备吗?

邓布利多不会知道那里的孤儿有多敏感,这么样的态度,只会让伏地魔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远。

从一开始,邓布利多的态度便注定了他们之间的矛盾,只会越来越深。

“那好吧,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的话,随时来找我,”邓布利多脸上的微笑就没有停止过,他眨了眨眼睛,“不要害羞,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害羞?

洛克差点没有被邓布利多的这句话吓死,一口水憋在喉咙中,吞咽不得,呛得面红耳赤。

“我会的,教授。”

不愧是伏地魔,听见这样的话,还可以保持镇静。

“Tom,”邓布利多亲切地说道,“有没有兴趣随我学习魔法呢?我每天晚上饭后都有1小时的闲余时间。”

洛克看到这里,拉了拉伏地魔的衣服,将自己的嘴巴凑到伏地魔耳边,“你确定老蜜蜂当年不是因为觊觎老师您的美色,没有得手之后才会怀恨在心的?”

“洛克——”伏地魔在洛克的脸蛋上恶狠狠地掐了一把,直到他的两腮粉红几乎出水,这才松手,“怎么可能?”

学生版的伏地魔优雅地对着邓布利多微笑着,露出标准的8颗牙齿,“邓布利多教授,我想如果我跟随您学习的话,会被我们亲爱的斯莱特林学院教授埋怨的。”

“啊,是我的疏忽,”邓布利多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真是可惜——”

可惜什么?

是不能将年幼的伏地魔看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吗?

还是可惜学院的创始人后裔竟然与自己这么疏远吗?

洛克鼻孔出气,狠狠地鄙视了一番邓布利多,“想不到他也有这么幼稚的时候。”

“你不会以为他高明到哪里去吧?”伏地魔同样鄙视邓布利多,“他最可取的地方就是他的野心与决心,至于智慧——哈,洛克,你我在他的年纪时,都会远远地超过他。他凭借的,就是自己的实力与悠久一点的阅历罢了。”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洛克腹诽道。

幼稚到贬低对手的地步。

可这个样子的伏地魔看起来比平时容易接近,也让洛克窝心。

他的话,被洛克下意识地当作了对自己撒娇。随即又被自己这个想法彻底吓住,要不是伏地魔就在自己身边,而且自己是在伏地魔的记忆力的话,洛克恨不得找到一根柱子,直接撞上去——这想法实在是太恐怖了!

在他没有注意的地方,伏地魔神秘地微笑,搂着洛克的膀子更加用力起来。

这算不算是养成呢?

伏地魔暗自想道。

“啊,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了,”邓布利多说道,“话又说回来,你这两个月似乎是气质大变呢!”

“这是必然的,以前不知道自己的血统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就不能让先祖丢脸,”伏地魔将邓布利多的话重新推回去,“教授再见。”

“再见。”

学生版本的伏地魔在等邓布利多离开之后,转身走向与他相背的方向。

“看,洛克,我就是在这个时候,知晓霍格沃茨的第一个密室的,”伏地魔松开洛克,做出一个优雅的邀请动作,“不知道洛克小王子,是否愿意与我一起共游霍格沃茨城堡呢?”

“我的荣幸,Lord,”洛克右手抚胸,微鞠躬,将自己的左手搭在了伏地魔伸出的手臂上,浅笑。

注视着伏地魔,洛克感激地靠近他。

谢谢你,伏地魔,满足我这个微小的愿望。

看来,当初决定的事情还是要改变的啊!

现在的我,似乎已经做不到坐视伏地魔失败了。

洛克感慨着,心里开始盘算起来自己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