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卢修斯呆在有求必应室内, 而外面的人无论用什么办法都不可能联络上呆在有求必应室的人,西弗勒斯只得一遍又一遍地在楼道那里转悠着,直到卢修斯终于拖着疲倦的身体, 从有求必应室中走出。
西弗勒斯什么话也没说, 便一把抓住卢修斯, 再次钻进了有求必应室。
由于过于匆忙, 他一时之间竟是忘记了要在进入之前设想出自己希望的环境。
卢修斯看着一地狼藉布满灰尘的有求必应室, 愕然道,“西弗勒斯,这就是你喜欢的环境?”
西弗勒斯重重地蹙着眉毛, 用清洁咒将一个废弃沙发勉强整理干净,扔掉上面的杂物, 然后坐上去, 闷闷地把莱姆斯传递给自己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全部讲给了卢修斯。当然, 最重要的便是莱姆斯要潜入霍格沃茨这件事情。
“但愿你那被爱情冲昏了的头脑还能分析出有价值的情报,”末了, 西弗勒斯照常讽刺了一句话。
卢修斯沉默不语。
这句话西弗勒斯应该用来说自己吧?
西弗勒斯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联想到含泪而去的纳西莎,问道,“你和纳西莎又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
“我从没有和她有过愉快的事情,难道她刁难你了?”卢修斯不假思索道。
“没有, 只是看见她落泪……”西弗勒斯低声说道, “卢修斯, 为了以后, 你应该学着放开……”
卢修斯无声地点点头, 他也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但就是做不到。谁让洛克穿插了他整个人生的历程?谁让自己偏偏就在洛克身上失了心?谁让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洛克.维克多?这让他怎么放得开?
“我会努力将她视作亲人般存在的, 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卢修斯摇摇头,敛去眼眸中因想起洛克而燃气的那丝思念,沉声对西弗勒斯说道,“关于你刚才说的那件事,我认为不用太担心。”
莱姆斯潜入霍格沃茨肯定会冒一定的风险,但洛克却不会让他有任何生命危险。
洛克,那个最为护短的家伙。
冲着你西弗勒斯与莱姆斯的关系,洛克肯定会护他到底。
“不用担心?一只浑身是毛的犬类动物就要顶着他那看似巨大实际脑容量只有猿类生物一半不到的脑袋,摸进霍格沃茨,急等着自己送上门为邓布利多那只老蜜蜂的蠢鸟提供冬天做窝取暖用的材料,”正所谓关心则乱,西弗勒斯飞速地咒骂着,牵扯到莱姆斯的安全问题,他不由得有些失去方寸。
要知道一个合格的魔药助手是多么难以培养!尤其是这种与自己产生了默契的魔药助手!莱姆斯.卢平这个白痴,自己不在斯莱特林庄园学习魔药,跑来做这样危险的任务干什么?
西弗勒斯自欺欺人地想道。
卢修斯苍白的脸庞上带上了一丝温暖,他微笑着对西弗勒斯说道,“你爱上他了?”
西弗勒斯疯狂咒骂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睁大自己的眼睛,涨红着脸,扭曲地瞪向卢修斯,“怎么可能!”
一个浑身毛茸茸的东西,每到月圆总会浪费自己大量时间看护的动物,自己怎么可能会爱上他?
好吧,好吧,自己得承认,那家伙脾气好得让人无法忍受,每次自己一对着他发火,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总是让自己败兴,莫名其妙地联想到委屈可怜这样的词汇。
该死的!
西弗勒斯恨不得一巴掌将自己拍醒。
委屈可怜?
为什么自己会这样认为?
卢修斯看到西弗勒斯脸上不断变幻的神色,便知道自己说中了这两人之间的暧昧。
“西弗,爱情一定要抓住,错过了就晚了,”卢修斯恳切地说道,这是他的经验之谈——早知道自己就在老师没有抓住洛克的心前,抢先向洛克表白了。
若不是当初对自己太过自信,再加上对老师提防太少,自己怎么可能会失去洛克?
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后悔莫及。
“什么晚不晚的,”西弗勒斯倔强地说道,但脸上那丝不自然的表情却出卖了他,“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我不用担心呢!”
“很简单,无论是老师,还是邓布利多,他们都将这个学校当作自己的家,”卢修斯感慨地说道,然后又反问西弗勒斯道,“换做是你,你忍心伤害霍格沃茨吗?”
西弗勒斯张嘴想要反驳卢修斯,却发现如果自己是那两人,同样也无法狠心将战场定在霍格沃茨。
黑暗公爵的心理是越来越难以把握了。
与卢修斯分开之际,西弗勒斯再次忍不住开口道,“卢修斯,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珍惜现在拥有的才是正理。”
卢修斯模模糊糊地敷衍道,“知道了,我会好好对待纳西莎的。”
以对待亲人的方式,因为我的心早已丢在了洛克的身上。
纳西莎徘徊在男生寝室外面很久,来往的斯莱特林学院学生们虽然都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但还是有几位巫师自告奋勇地想要为纳西莎指出卢修斯的方向。
纳西莎礼貌地婉拒了学长们的好意,她要找的不是卢修斯而是西弗勒斯.斯内普。
虽然那次卢修斯与西弗勒斯两人的确是共同承认了两人的恋人关系,但纳西莎这么长时间观察下来,他们两人的眼眸中根本就没有爱的热切。
她越想越觉得可疑,于是便厚着脸皮,冒着被西弗勒斯嘲讽的风险,等待西弗勒斯回来。
等等——
西弗勒斯刚才是在与卢修斯在一起,那他们岂不是会一同回来?
纳西莎苦笑着顿了顿脚,暗恨不已,自己竟是忽略了这样的问题。
她不甘心地再次看了眼斯莱特林男生寝室,转身便准备离开。
“纳西莎,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个声音阻止了纳西莎的离去,她回头一看,正是自己前来寻找的目标西弗勒斯.斯内普。
“你,”纳西莎左右看了一眼,“卢修斯没有和你在一起吗?”
西弗勒斯缓缓地摇摇头,说道,“他自己去图书馆学习了,你要找他的话,就到那里吧。”
“不,不,我是来找你的,”纳西莎说道。
西弗勒斯抬头看了看寝室的钟表,犹豫自己应不应该分出时间给纳西莎。
“就一小会,”纳西莎说道,“我有一点私人的事情想要问你,西弗勒斯。”
斯内普微微点头,对这个可怜的女子,一位合格的贵族绅士不应该吝啬于这一点时间。
“就在这里说吧,纳西莎,”西弗勒斯说道。
这是一间空旷的废弃教室,西弗勒斯体贴地为女士清理掉进入时扬起的灰尘,又搬了把椅子给纳西莎坐下。再怎么说,纳西莎此刻也是卢修斯的未婚妻身份。
虽然距离斯莱特林寝室比较近,但因为需要重新修整的缘故,几乎没有学生会过来。充当这种谈论不怎么绝密事情的地点,是再好不过了。
“你,”纳西莎事先在心中反复想了很多次自己应该如何与西弗勒斯开口,但事情临头,她发现那些词汇竟然沉重到无法吐出的地步。
“你是想问我,我与卢修斯究竟是什么关系是不是?”看出了她的心思,西弗勒斯抢先说道,“回答你的问题前,我想知道你真实的想法。”
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决定是否应该说明实情,为这一对未婚夫妇谋得一份共同的幸福。
“你怎么知道?”纳西莎脱口而出,随即她又警戒地看着西弗勒斯,“什么真实想法?”
“你是真心打算与卢修斯相处一世,还是只想着为布莱克家族争取最大的利益?”
纳西莎刚想说自己只想为布莱克家族争取利益,毕竟这样才符合一个贵族家族培养出来的女人常规的想法。但她看见西弗勒斯凝重的表情,硬生生地将原本想要说出的话吞入肚中。
她狐疑地观察着西弗勒斯,发现他竟然是认真的!
“我想和他过一辈子,真正的那种,”纳西莎如实说道。
“那好,我可以告诉你,我与卢修斯只是好友关系,”西弗勒斯说道。
不是我不仗义,卢修斯,我是你的好友,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陷入那种无望之中一生一世。纳西莎是一个不错的女人,希望她可以打开你的心房。
“事实上,即使你不来找我,我也会抽时间与你谈谈,”西弗勒斯说道,“关于卢修斯的事情。”
“真的?”纳西莎狐疑地问道,“你真的不是卢修斯的情人?那他心中的人是谁?”
“不能说,如果你想真正与卢修斯相处下去,就要学会不要问,”西弗勒斯规劝道,“我不是他的情人,我有自己喜爱的人——如果这种感觉是爱的话。”
话一出口,西弗勒斯自己都有些呆滞住。
如果这种感情是爱的话。
莱姆斯.卢平。
自己竟是真的爱上了那只犬类生物?
“帮我!”纳西莎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
她得到了西弗勒斯的坦白,对自己之前的感觉更加确信了。
这西弗勒斯.斯内普便是卢修斯拉过来当挡箭牌的人,他只不过是卢修斯最好的朋友罢了。
既然他最好的朋友都愿意帮助自己了,自己要是还搞不定卢修斯,岂不是白活一场?
西弗勒斯根据卢修斯的喜好,为纳西莎讲解起应当注意的地方起来。
纳西莎时不时小声询问两句,最后甚至召唤来纸笔,做起记录来。
“西弗勒斯,你真的很适合做一位教授,”最后,纳西莎满意地看着自己手中厚厚一叠羊皮卷,感慨道。
西弗勒斯怪异地看了眼纳西莎,这是第二个说自己适合做一名教授的人了。
以后若是对斯莱特林庄园厌烦了,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申请到霍格沃茨做一名教授?
算了,让自己去教这些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还不如杀了自己!
是夜,西弗勒斯在寝室的床铺上翻来覆去睡得极为不踏实。
脑海中掠过莱姆斯的笑脸,忽然变成染满血迹的脸庞,他猛地从床上惊醒,一抹额头,上面全是冷汗。
会不会出事?
他忧虑地走下床,穿着睡衣在寝室里走来走去。
“潜入霍格沃茨是你的任务?”西弗勒斯终于忍耐不住,在心中编好了密码,通过联络器发给了莱姆斯。
不一阵,那边便传来了回应,“不是,是借口。”
“借口?”西弗勒斯看见这两个字,他差点便想溜出霍格沃茨,抓住那只笨狼——他的脑子里究竟是一些什么东西?!
“西弗勒斯.斯内普,”莱姆斯.卢平用前所未有的郑重态度,在联络器上写道,“我郑重地向你请求,见我一面。”
良久,莱姆斯的联络器上终于显示了西弗勒斯的回音,“蠢狼,你最好祈祷你真的有亲自见我的理由。”
“别叫我蠢狼嘛!好难听——”莱姆斯迅速地回道。
“我也不想,手滑了。”
莱姆斯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对着身边的洛克感谢道,“洛克,多谢你,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多么大的错误。”
“没关系,要知道西弗勒斯那择偶标准是多么高,你要是失败了的话,我们可怜的小西弗就要孤独一生了,”洛克诙谐地说道,“那真是一件可悲的事情啊!”
莱姆斯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他正色对洛克问道,“我这样可以吗?”
洛克上下打量着小狼人,笑道,“干净利落的巫师袍,便于行动的小羊羔靴——我说莱姆斯,你这一身真的不是为了采摘魔药材料穿戴的?我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呢?”
莱姆斯别扭地扯了扯衣领,“可是西弗就是喜欢这样的套装啊!”
洛克哑然,的确如此。
他心中一动,嗅了嗅莱姆斯准备的盒子,“里面是银龙血?”
这种独特的腥味只有银龙血才会具有。
莱姆斯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西弗想要很久了。”
“算了,受不了你,快去吧,”洛克叹息道,“等等,这次的危险你不会不知道吧?”
莱姆斯点点头,“知道。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承担的义务,受黑暗公爵大人还有洛克大人您的恩惠,我知道自己这辈子都没有办法还清,但至少请让我能够做点事。”
洛克叹息了一声,别过头去,塞给莱姆斯一叠卷轴,“进入之前,找个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把这些施展在身上。”
莱姆斯伸手拿过卷轴,瞄了一眼,惊讶道,“这不是——”
“至少能保护你的魂魄,支撑到我们的救援,”洛克依依不舍地看了眼那叠卷轴,狠下心肠道。
“洛克大人……”
“直接叫我洛克,西弗勒斯就是这么叫我的,”洛克道,“你不用和其他人一样的。”
“嗯,洛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