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必有流言, 有仙的地方同样也有流言,尤其是天界两大名人间的流言。众仙面无异色,可耳朵纷纷支起, 眼神严肃充满探寻。
幻弥气地满脸充血, 怒瞪着面无表情的又见, 在旁仙的眼里却落成了羞怒。天君轻咳了声, 面容端庄可眼里照样藏不住好奇之色。连一项沉稳的智叟也忍不住东张西望, 谁叫他正好夹在了二人中间。
“幻弥,此事当真?”天君抿紧唇,公事公办地问道。
“一点小伤不打紧。”幻弥咬牙切齿, 不想承认可伤处还在,明明好了的胸口留下了一圈红色牙印, 用尽了药草仙术都清除不了。
“哦。”天君不自觉地拉长声音, 四周的窃语密密碎碎地响起。
“既然两人都有错, 理应同罚。念在幻弥你有心担责,对你的惩罚减半, 就和又见仙君一起去人间轮回一次。”
“天君,小惩难以大诫,幻弥愿到鬼府做差役。”幻弥一心只想摆脱身边的瘟神,连忙恳切地低头认错。
“幻弥灵主已经认识到错误,天界公正严明乃三界表率, 天君一诺千金不会食言而肥的。”又见弯起唇, 清清淡淡地开口, 没求情, 庇护之意显而易见。
本是将信将疑的群仙落实了想法, 这幻弥灵主和又见仙君必有暧昧,公然袒护不说外, 连打架斗殴之事也有可能另有隐情,正常的比斗怎么会咬到胸口上!
“好了,我意已决,就这么定了。”天君摆摆手,乐见其成。
幻弥有口难言,一路寻思地跟着又见来到轮回道,瞪着他的后脑勺,幻弥忽然道:“又见仙君,真是对不住了,累你和我一同受罚。”她一脸内疚,双眸真挚似有泪光闪动。
“不碍事,幻弥灵主都亲自道歉了,去一趟民间有何妨。”金眸灿动,浅浅的笑意夹着不屑泄出,他顿了顿,唇角一勾,“灵主要是之前就愿意道歉,这事儿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幻弥眸中火光一闪,果然如她所想,他就是小心眼地不愿放过那天的事,“仙君果然大量,为了公平公正甘愿陪幻弥一起受罚,真是让幻弥受宠若惊惶恐难安。”
“我还以为灵主你是想要借机独自下界游玩一把,想不到灵主是诚心认错,连地府鬼差都愿意当了。”
“你——”未来得及说完话,身后便有一股推力,幻弥当机立断抬起脚踹向又见,脚腕一紧,幻弥想收腿都来不及,被又见拉着一同卷进了轮回道。
“你说这两人有戏吗?”天君站在天镜边,饶有兴趣地看着。
“两人记忆全无,但投胎处离得极近,应该有戏。”智叟双眸闪着睿智的光芒,津津有味地分析着。
“是够近的,就在隔壁,抬头不见低头见。”太白哼着小曲漫步过来,瞥了眼天镜中哇哇嚎哭的婴孩,啧啧嘴。
“智叟,你说这个又见自闭了千年,怎么忽然转了性,要不是我机灵给他另取了别号,我还真叫不出他的封号。”天君沾沾自喜,这也难怪,地界修仙的人越来越多,成仙的比率越来越大,新晋的仙君层层叠叠,记住每个人的确实有难度。
“估计是憋坏了。”智叟星君凝神沉思了片刻,总结道。
天上一天人间十年,地上的双仙安然成长,这让天界的仙人们有些无聊,“天君,你这是罚他们吗?明明就是放大假。”一仙不满道,天镜中一男一女一个做秋千一个坐秋千,满脸笑容幸福无比。
“奇怪?明明幻弥带着怒气投胎,怎么性格变得这么温婉?”天君摸着下巴不解,连之前安排下的劫数也没出现,这就更奇怪了!“智叟星君,你去查查怎么回事?”
“不用查了,是又见捣的鬼。”太白走近道,“又见下界前封住了元神,所以轮回道泯不去他的记忆和全部的仙术,他是故意的。”
“故意和幻弥修好?”
“我和那小子下过一盘棋,他城府之深难以预测,定是和幻弥有了什么过节,正想着另外的法子修理她。”
“他胆子不小,敢逆天而行。”天君气地拍案而起。
“天君莫气,我算过他的命格,幻弥是他的劫数,这次不定是谁赢,天君何不等着看好戏?”太白好心劝解,想起来此的目的遂道:“天君,近日妖界出现异象,群妖气息不平,似有事发生。”
“佛池那边今日也传了这个消息,太白,你去查查到底怎么回事。”
“智叟,你看那丫头会不会吃亏啊?”
“额……应该不会。”智叟犹豫着要不要道出事实。
“她的师傅可是乐弥佛,要是真受了什么苦,我那边也不好交代。”
“那丫头鬼灵着,不会有什么事的。”
“我看着不像啊,转世了倒挺温婉。”天君指着天镜中巧笑嫣嫣的幻弥,感慨道。
“其实……那丫头元神也在呢……”智叟磕磕巴巴道,冷汗洒了一后背。
“什么?!”天君再次拍案而起,怒道。
“我欠了那丫头一个人情,只好……”智叟擦擦额上的汗,看着天镜里执手相对含情脉脉的相视,比生吞一个鹅蛋还难受,弄了半天,两人都是卯足了劲在演。
“哼!这天君和蔼久了,你们还真忘了我的本质,等他们回来我再……”天君怒不可遏地叫骂,挥起的手一顿,两眼一亮,“智叟,你叫月老把他俩的情缘线给我牵上,都会演是吧!我就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假戏真做!”
智叟两眼一黑,却又不敢再去惹盛怒下的天君,心中叫苦,最后瞄了眼天镜中的人,祈祷他们自求多福!
一世的劫数变成了一世的情缘,智叟星君苦着脸坐在谧灵镜旁边,今天就是他们元神回归到日子,想来想去只有这里可以躲了。
“幻弥,又见,民间可算有趣?”天君噙着笑,端坐高台。
“天君慈爱,这人间百年真是妙趣横生。”又见仙君一改闷骚的本性,笑如春风,眼稍含俏地斜睨着僵直的幻弥。
“幻弥呢?怎么不说话?”
幻弥呕了满肚子血,以为自己演了百年的独角戏,想不到竟是在唱双簧,离世前的那刻,自己正准备揭露事实大笑一场时被他抢了先,又见拍腿大笑的模样还在自己眼前晃悠,幻弥眼珠一转,深吸了口气,似笑微苦,眸色不清地低声道:“又见仙君说的对,幻弥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