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亮了起来，一片狼藉的营地从黑暗中现出了身影，遍布的尸体在营地里四处可见，殷红的血液渗进土地里让营地的地面斑驳泥泞，被炸毁的重炮从炮位上耷拉下脑袋一幅丧气的模样，营房中被扑灭的火焰仍然有余烟升起。
裕谦在营地里巡视了一圈，昨夜战斗的惨烈让裕谦触目惊心，虽然胜利了可是伤亡也不小，他向随军的参谋长官法国人罗曼罗兰说道：“昨晚损失不小呀。被毁了一门十二磅的重炮，三门四磅炮，步兵伤亡近千，骑兵伤亡五百人。这是开战以来最惨重的一次。”
罗曼罗兰已经能够听懂中国人的官话了并且能大概的表达自己的意思，他很认真得回答道：“窝国哥萨克是很壮的骑兵，他们在昨晚死了813人，俘了65人，中国的陆军很了不起。”
罗曼罗兰蹩脚的中国话让裕谦笑了起来，他向罗曼罗兰说道：“唉！皇上对鄙人知遇之恩永世难忘，想朝廷中能征善战的勇将比比皆是，皇上却破格提拔了在下，这次领兵出征，下官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报效皇上，若不是罗曼罗兰先生相助，这场战斗不会有这么轻松。”
罗曼罗兰说道：“窝国人与我们法国人是世仇，拿破仑皇帝陛下便是因为窝国人而失败的。”
裕谦笑着纠正道：“是俄国人不时窝国人。”
两人相视笑了起来，笑声中比起三天前轻松了很多。
三天前。库页岛征讨军在舰队的掩护下登陆到了库页岛。总计二镇步兵、一镇骑兵一万五千人花费了大半天地时间才登陆完。随后部队又花费了一天的时间到达子母泊的五里外下了营寨。沿途不断的有哥萨克的骑兵来骚扰袭击征讨军，这些骚扰的哥萨克和征讨军的侦骑不时地碰撞，双方在初期的战斗都是一些零星地小规模的战斗。
第二天黄昏时分，双方进行了一个时辰的炮战，在这场炮战中征讨军的火炮一开始便占据上风，相较于俄国人的霰弹和实心弹。征讨军的炸弹在炮击后的二次爆炸给俄国人带来了巨大地伤亡，让哥萨克的火炮全部瘫痪了。
第三天。征讨军在凌晨用骑兵配合步兵发起了一次猛攻，哥萨克的顽强让进攻的征讨军受到了阻碍。从下午开始征讨军不在用步兵进攻。而是用炮击轮流不断的轰炸子母泊，这场对于哥萨克噩梦般的轰炸从下午一直持续到夜间。哥萨克的不幸在炮击后开始到来，轰炸毁掉了他们的火药库，粮草堆放地地点，甚至哥萨克在子母泊的最高指挥官独眼狼也被炸死了，也终于引发了哥萨克在夜间亡命的反击。
不管怎么样库页岛即将被收复了，裕谦翻身上马向罗曼罗兰说道：“部队已经准备向子母泊出发了。我们也走吧。”
最后的战斗没有多少悬念，剩余在子母泊废墟中的俄国人在征讨军到达后四散而逃，整个库页岛只剩下清理和善后的工作。
三千名哥萨克援军加上原本驻守在子母泊地一千名哥萨克就这样消失了，格里高利的心中无比的震撼，这次的行动抽调了雅库茨克附近所能抽调的一切哥萨克，结果却是这样的惨痛。
格里高利接过仆从递过来的帽子戴好，他不耐烦的推开另一个为他扣纽扣的仆从大步向门口走去。
雅库茨克的街道在阳光地照耀如同一幅老旧地水彩画，木板房和它白桦树皮的屋顶。栅栏里高高堆起地皮货，街道上歪歪斜斜的酒鬼，酒吧门口大胸脯的老板娘。这原本是格里高利熟悉而喜欢的场景，可是想起拉特米罗夫的嘲笑格里高利就乐不起来。
督军府是一间石头砌成的房屋，转过街角格里高利便看到了督军府门口那块钉在墙上的牌子，牌子上写着一串俄文。可惜格里高利不识字，他只能猜想那大概写的是雅库茨克督军府吧。
走进这间石头房屋，雅库茨克督军府的一众官员都不在大厅，拉特米罗夫的仆从前来将格里高利带进了拉特米罗夫的办公室。拉特米罗夫似乎正在开会，看到格里高利进来，拉特米罗夫从他宽大的椅子上站了起来高声说道：“先生们，我们今天就讨论到这里，现在我需要和格里高利先生交换一下意见。”
屋子里的督军府官员们纷纷站了起来，他们向格里高利微微点头致敬后走了出去。
“请到这里坐下，需要一点酒吗？”
“伏特加。”
拉特米罗夫为格里高利倒上了一杯伏特加又端起一杯红酒走了过来。他将伏特加递给了格里高利后问道：“中国人的动向怎么样。会继续向北方推进吗？”
格里高利沉默了一下，他从头上将帽子取了下来。半响才回答道：“我的四千名哥萨克弟兄几乎全部牺牲，萨哈林岛不是我们的了。”
出乎格里高利的意外，拉特米罗夫并没有取笑他，而是低沉的说道：“伊万已经向中国人递交了抗议书。”
“那他们怎么回答？”
“中国人把尼布楚条约拿了出来，他们反倒要我们赔偿他们的损失。”
格里高利突然将帽子摔在地上骂道：“这些被上帝诅咒的魔鬼，可恶的***，我要将他们的尸体挂在木桩上欣赏他们的尸体在木桩上来回摆动。”
拉特米罗夫用杯子碰了碰格里高利的杯子说道：“请冷静一下，先生。我认为我们可以先喝了这杯酒，稍微静一静再继续我们的谈话。”
格里高利猛的杯子中的酒倒进口中，火辣辣的伏特加让格里高利感到一阵爽意，心中怒火似乎也被酒烧化了。他长长的吐出一口带着烈酒味的胸气。
拉特米罗夫又问道：“中国人会继续进攻北方吗？”
“应该不会，他们在拿下了库页岛后便停止了进攻，现在正在岛上重修子母泊，可能要在岛上长久驻军。”
“你认为，我们该怎样向沙皇陛下汇报这件事情？”
格里高利反问道：“你说呢？”
拉特米罗夫又问道：“你想继续和中国人打仗吗？”
风起云涌 第一章风起云涌一百三十二库页岛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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