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宁雅筹备宴会无暇顾及她的时候,新月避开服侍的下人们悄悄离开了伯爵府。

站在将军府的大门前,新月的心情忐忑不安。已经过去了三年,万一努达海忘记她了怎么办?她无声地替自己加油,不会的,在军营时努达海那么关心她,不会轻易就遗忘的。

同时,雁姬听到下人的通报,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端亲王府的多罗格格,怎么会无缘无故一个人来这儿?出于待客之道,雁姬还是命人将新月请到厅上。

当新月进到将军府的大厅,抬头就看到了气度雍容的雁姬,知道她就是努达海的妻子,新月平静了一下心绪,就盈盈行礼道,“新月给将军夫人请安。”

“格格快请起,您这样的大礼折煞奴才了。”雁姬赶紧把她扶起。开玩笑,要是真受了新月的礼,将军府就会背上尊卑不分的罪名。把新月扶到椅子上,雁姬开口道,“不知格格到将军府来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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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看着她,用诚恳的语气说:“我今天带着一颗充满感激的心来到这儿,想对威武将军表达我最最真挚的谢意,感谢他在危难时刻拯救了我。”

雁姬被新月一番声情并茂的话语弄得很尴尬,只得说:“格格无需挂怀,能够逢凶化吉是您自个儿的福气大,努达海不过是尽做奴才的本分罢了。”

“将军回来了!”门外忽然响起丫鬟的声音。

新月听了,“唰”的从座位上站起来,身穿朝服的努达海已经跨进了大厅。新月心中怦的一跳,整颗心都热腾腾的,眼神紧紧跟随着努达海越来越近的高大身影。

努达海接触到新月的目光,猛的一震,觉得自己内心深处,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撞击了。迅速回神,转向雁姬问道:“这位是?”

雁姬正因新月的反常举动而满腹怀疑,听到努达海的话,立马回答,“是端王府的新月格格。”

“奴才见过格格。”努达海跪地给新月请安。

新月慌忙去扶他,“快起来,快起来吧!千万别行此大礼!我的命是将军救的,今天来只是为了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希望你不要把我当格格看待,就当我是一个客人,一个心怀感恩的普通人。”说完,就用那对盈盈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

努达海被这样的眼神给震慑住了,竟然想不出该再说些什么,直到雁姬看着这番奇怪的情形在旁边咳嗽了一声,才把努达海的神智召唤回来。

“格格快请上座。”努达海一边把新月请到主座,一边对妻子说,“快去把骥远和珞琳叫来给格格请安。”

雁姬应了去叫儿女,府里的丫鬟也都进厅上茶了,待她们都退下,大厅里暂时只剩下新月和努达海两人。

新月眼光停驻在他脸上,想到刚才努达海对雁姬的问话,心中泛起一股苦涩,原来努达海早就忘记她了,一切只是她的自作多情。

努达海见新月的眼神变得黯淡,顿时心生一股怜惜之意,想将她眼中的忧伤抹去。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就听到一阵脚步声,是雁姬带着骥远和珞琳到了。

新月楚楚动人的外表给兄妹俩带来了极强的视觉震撼。特别是骥远,他正值年少,惊艳于新月身上那种柔弱又带着丝丝哀愁的气质,不由得在心中对这位多罗格格产生了异样的涟漪。

珞琳也被新月的清丽吸引,尽管雁姬几次使眼色让女儿少开口,仍然挡不住珞琳的热情。

新月看着眼前的一家四口,深刻地感受到这个家庭的幸福和温暖,也体会到雁姬的风采,努力压抑心中的那一点点酸楚。新月告诉自己,虽然她爱上了努达海,但是又怎么能为自己的一己私欲而去破坏眼前的美好呢,她愿意和这个家的每一个人成为朋友,只在远处偷偷看着努达海就心满意足了。想到这里,她抬眼望着努达海,眼中盛满了感动、感伤、和感恩。

努达海收到新月的眼神,忽然有些害怕起来,连忙低头看向手中的茶碗,像逃避什么似的避开新月的目光。

新月咽了口气,怅然若失,对珞琳说道,“明天是我的生辰,我想请你去参加我的生日宴会,不知珞琳你愿不愿意?”

珞琳一脸的受宠若惊,带着不敢相信的语气问她,“真的?格格您邀请我去?”

新月用力地点点头,“说了别把我当格格,叫我新月就可以了。我的命是将军救的,将军府就是我的恩人,我只想和你做好朋友。”

珞琳觉得高兴极了,心里更喜欢这个没有架子的格格,立刻满口答应:“新月,你放心,明天我一定会给你准备礼物的。”

一旁的雁姬见珞琳已经应下了,也不敢过多阻拦,只能随女儿了。

临走时,努达海送新月到了将军府门口,新月一句话都没说,而眼中却盛载着千言万语,幽幽地叹了口气,径自坐上马车走了。望着马车逐渐走远,努达海依然站在大门口,刚才新月的那声叹息竟令他的心脏没来由的一抽,自己也不明白何以心绪不宁。

另一头,宁雅发觉新月失踪急得团团转,要是传到宫里后果不堪设想。问了看守门房的下人,竟然无人知道新月是何时走出伯爵府的,气得她将服侍新月的丫鬟全部关进柴房,等找到人再行发落;另外吩咐下去不许声张,加派了人手去京城各条街道悄悄地寻找。

等新月回到伯爵府看到的就是一副人仰马翻的状况,宁雅一听她回来了就直奔新月的房间,关上房门,冷声问道,“你去哪儿了?”

新月被宁雅这样一凶,惊慌失措,往后退了退,她惶恐地说了句:“三姐,我没……没去哪里。”

“没去哪里?你一个女孩儿家私自出门,已经是犯了大错,现在还敢骗我?”宁雅见新月仍不肯说实话,怒气更甚,“既然你不愿说,我也就不问了!”转头对身边的翠竹吩咐道,“立刻去准备马车,送格格回宫!”

“三……三姐……”新月嗫嚅地说:“你别生气,我……我只是……只是去了将军府……”

“什么!?”宁雅喘着气,“堂堂一个多罗格格擅自去下臣府邸,传出去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对不起……”新月脸色惨白,浑身颤抖,“我只是……想去感谢一下努达海的救命之……”

“住口!”宁雅打断她,“这件事到此为止,既然你今天去了,心愿也该了了。从此刻起,你不许出房门一步,等明日过了生辰,我马上送你回宫。翠竹,去柴房把那几个伺候不周的奴才每人各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等等!”眼看翠竹就要跨出门槛,新月喊道,“不关她们的事!”

“照我的意思办,还愣着干什么!”宁雅厉声冲翠竹喝道。

新月眼中迅速蓄满泪水,“都是我的错!三姐,你饶了她们吧!”接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给宁雅磕头,“对不起,三姐,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不关丫头们的事!你是那么仁慈,请你饶恕她们吧。一切都是我的错!”说着又连续磕了好几个头,眼泪如雨点般滚滚而下。

“那几个奴才看护不利,自然该罚。你这样求情还有没有一点格格的样子?”宁雅气得两眼发黑,也不想继续看着她这副软骨头的模样,转身离开。

新月愣愣地看着宁雅远去的背影,心里一阵委屈。为什么姐姐不理解她呢?为什么残忍地去

惩罚那些无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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