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死在轿子屋里的人,反倒会对那种被野鬼抬轿的感觉很享受。
他们不舍得离开这里,魂魄就会长期聚集在这里。
再加上这一带是壵坟之地,阴气更重。所以他们聚集起来。直到下一个替死鬼的出现。
所以,聚集在这里的魂魄,只能越来越多。
罗翠看着那沟两旁的脚印,听着我的叙述。早已经张口结舌。
他指着这些脚印,问道:“那……他们聚集在这里是在做什么啊?”
我笑了笑,拉着罗翠退后了十几步,让他重新去看那房子和周边的环境。问他,如果那房子是一顶轿子的话,那两旁的那两条沟是什么?
罗翠仔细端详了好一会,突然说道:“哎呀,我知道了,这两道沟壑,就是这轿子的轿杆。这些……这些脚印,就是那些鬼魂来抬轿子的时候留下的。”
我点点头,又指着那些脚印说道:“按说,鬼行走过后留下的脚印,我们如果不通过专门的方法,是看不到的。但是这里是壵坟之地,再加上刚下了一场雨,这地面阴气上升,所以这些脚印就清晰地留了下来。不过我估计等一会太阳升起来,到了正午时分,这脚印就会消失了。”
罗翠点点头,说道:“现在看着脚印就已经不太明显了。”
“这两条沟,如果平时不下雨的话,估计里面不会有这么多的水。如果没有水,则不通阴,这轿杆虽然也可以形成,但是却禁不住野鬼的那般玩耍。我昨天在里面被颠簸晃动得可不轻啊。这些野鬼哪里是抬轿子,分明是在摇轿子啊。”我苦叹道。
罗翠指着那两条沟说道:“双七。这么说这里是一个轿子屋的局,那我们是不是把这沟给填平了,就相当于是把这轿杆给拆了,那房子就不会是轿子屋了吧?”
我摇摇头:“凶宅里的轿子屋,是一个典型的凶宅类别。可不是那么容易就破了的,否则还要我们相宅师做什么?轿子屋也分很多种,各自破解的方法也各不相同。我们需要先确定这轿子屋的类型,才能找出破解的方法。”
罗翠一愣,“怎么着轿子屋还有很多种类型?”
“当然。”我点点头,掰着手指给他数:“你想想看,据我们所知的轿子,就分为官轿、民轿、喜轿、出租轿……等等。当然这轿子屋的轿子也是相应地分这么多的类型的。”
罗翠听我说完,额头就又见了汗了。他抹了一把,问道:“那,双七,这些轿子都有什么讲究啊?”
“讲究很多,一般说来,官轿出行,鸣锣开道,声势浩大,同时那轿子有官威压轿,所以这种官轿的轿子屋是最难破的。民轿相对容易一些,就是一些富贾豪绅家里准备的轿子,他们没有那么多的讲究,雇几个轿夫就可以出行了,放到现在就相当于私家车。这种民轿,的确就如你所说,把那轿杆给填上就应该可以破解了。”
罗翠点点头,“那喜轿是不是少女出嫁时的轿子,出租轿就相当于我们现在的出租车?”
我笑着说道:“没错。这里面,仅次于官轿的,要算是喜轿。喜轿里面坐的是等待出阁的少女。所以轿子屋里的鬼,就是少女的魂魄。这些魂魄由于还没成亲就死了,往往戾气很重。要破解也不是易事。出租轿就是有专门的人做的生意,是这轿子屋的所有者,然后将这轿子屋租给孤魂野鬼。这样的轿子屋,也不难破。”
罗翠听我说完,总结了一下,“也就是说,官轿和喜轿最难破,另外两种相对简单?”
我点点头:“按照理论上,是这样。不过它们也是相对而言,如果摸不到门路,那种类型都不是容易破的。”
“那……要怎么才能判断出这轿子屋到底是什么轿?”罗翠问道。
“这要从几方面来判断,首先需要知道这里第一任主人的身份。你是说,这房子的第一任主人,是从外乡来的两个中年夫妻?”我问道。
罗翠点点头:“没错。”
“那……知道不知道他们来到这里之前,是干什么的?”
罗翠摇摇头:“这个可难办?因为时间够长的了,时隔现在也已经几十年了。判断他们的身份,可不容易,主要是无据可查啊。”
“那就有些难办了。因为他们中年夫妻的身份,现在基本可以排除是喜轿了。另外三种就都有可能。”
“他们……不应该是当官的吧?更不会是富贾豪绅啊,不然怎么可能流离失所呢?”罗翠说道。
我摆摆手:“人的命理是一定的。也就是说一个人命中有命格,如果正常发展的话,会按照命理的方向发展。如果命理是当官的,他就会走上仕途。如果命理是经商的,他往往会富甲一方。当然如果命理是颠沛流离,那么他就会成为乞丐之类的。但是命理怎样有时候却又被天时地利所左右,受到当时大环境的影响,并不一定完全按照命理去走。这种违背了命理的人,往往会在其他的地方得到惩罚。比如身体上的缺陷,寿命的长短,以及死亡方式的选择等等。所以,看人不能看表面,要看人的命理。所以,那中年夫妻如果命理是做官的,那么这轿子就会是官轿。”
罗翠一咧嘴:“双七,你这越说越不靠谱了。那人都没了,我们去哪去看命理去?”
我一笑:“人没了,不是还有鬼呢吗?先扩大一下范围,我再仔细看看这里的地势。”
我们商量完,我继续沿着这片壵坟之地的外围巡查起来。
我顺着这个轿子屋的方向向前面望去,由于这时已经接近正午,再加上这里是一片开阔地,所以一下子能看出很远。
我在向远处眺望的时候,发现在开阔地的前端,生长了两排树木。
这生有树木并不奇怪,但是它们居然是生长在壵坟之地里,就显得有些另类了。
因为方圆几里之内,都是壵坟之地,也就是说这里不会生长有超过半米的植物。但是那树看着有十几米高,而且生长的极为茂盛。
我直接带着罗翠,往那几棵树走去。
来到那树的旁边,我抬头看了看,从叶片上看,我看不出来是什么树种。
为转头问罗翠,这是些什么树?
罗翠摇摇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这树好像生长在这里已经很久了。”
“奇怪,这里是壵坟之地,怎么可能生有这么高的树木呢?这和常理不符啊?”我狐疑着,掏出身上的罗盘,在周围测试着。
从罗盘上所定的位置看,这两排树木和那个轿子屋刚好形成了一线。
定好了位置,我便有所领悟了。
我点点头,说道:“现在看,基本上那轿子屋是一所官轿。”
罗翠问:“怎么讲?”
“你看这两排树。我刚刚讲过了,官轿出行,要鸣锣开道,声震八街。而且还要有回避肃静牌。讲究的是,锣声要传出八条街去,官威越大,声势就越大。这两排树,分明就是锣队和回避肃静的牌子嘛。”
罗翠听我一说,也恍然大悟,“双七,听你这么说,看着还真是像了。看来干你们这一行,还要有丰富的想象力才行啊。这树长在这里几十年上百年了,这里的人就从来没有人这么想过。”
我看着这几棵树,感觉有些棘手,“如果确定了是官轿,那这件事还真的不太好办了。”
“怎么呢?把这树砍了不行吗?”
“不行。这树生在这壵坟之地,早已经吸收了很多阴气,和这地理融为了一体。它们已经不再是普通的树了,说他们是树精也不为过。贸然砍倒它们,很容易遭自不测。”
我说这个自然也不是空穴来风,前不久我们不是刚刚经历过了二郎神祠赤炎松的事例了吗?
“那要怎么办?”罗翠问道。
我看着那几棵树,这树我是必须要砍倒的。开道锣,是官威的一部分。
要想不受官威气的压制,先去除开道锣,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但是以我目前的情况看,是无法进行砍伐的。
我蹲在地上,翻来覆去地想了一会,突然有了一个念头。
我想到了一个人,赫连双。
确切地说,我想的不是她的人,而是她的那把斧头。
她的那把雪花斧,是我们在终南山的时候,那个锯匠爷爷送给她的。那把雪花斧跟着锯匠砍树一生,不但锋利无比,更是劈斩树灵的利器。
一物降一物,那雪花斧正是压制一些有灵性的植物的利器。
如果用那把斧头来砍掉这些树,应该就可以毁掉这开道锣。
这也是我破掉这个官轿的第一步,也是比较关键的一步。
我掏出手机,发现过了晚上,信号就恢复了一些。
我拨通了赫连双的电话。
赫连双接通了电话,说她刚好吃完饭,从食堂出来,问我这几天去哪了。
我简单地说明了情况,问她有空没有。如果没空,就想办法将那把斧头给我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