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芽幼草虽柔弱,亦可头顶一片天。
“爷爷,不生气,喝水。”破旧的房间里,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双手托着杯子,颤呼呼地走到坐在椅子上气喘吁吁的老人身旁,往上举了举杯子,干净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老人。
老人接过杯子,将其放到了了身边的桌子上,抱起眼前的小女孩,紧紧地将她拥在了胸前,并不时地用长满胡渣的下巴磨蹭女孩的头,嘴里不停地念叨,“婷婷长大了,婷婷懂事了。”
“喂,您是哪位?”萧霆摸起床头不停响动的手机,看着陌生的号码,疑惑的问道。
“小萧,是我呀!郑阿姨。”
萧霆一下清醒了许多,“是郑阿姨啊,您有事吗?”萧霆看了看床头的闹钟,才七点多。
“你这小子,不会忘了昨天答应阿姨的事了吧?”电话那头,郑阿姨的语气有些责备。
“怎么会呢,郑阿姨的手艺,一般的五星级酒店都是比不了的。”反应过来的萧霆拍起了马屁。
“呵呵,小萧你真会说话,可比我们家阳阳强多了,不过你说的呢也是实话。”
萧霆暴汗。
“小萧呀,一会我就让阳阳去接你,咱娘俩好好聊聊,你石叔叔也想早点见见你。”
“郑阿姨,不用那么麻烦,一会我自己开车去。”
“那好吧,开车注意点!”
“我知道了,郑阿姨。”
“那就这样吧,小萧,我去买菜了。你快点来吧。”
“哦,那郑阿姨拜拜。”
萧霆刚要挂电话,郑阿姨那头就传来了一声怒吼,“老石,陪我去买菜,别写你那破书了!”
挂断电话,萧霆揉了揉耳朵,幸灾乐祸的笑了一下,迅速地穿上衣服,钻进了洗手间。
“叮铃…”
“老头子,快去开门,准是小萧来了。”擦拭茶几的郑母对着坐在沙发上正在看报纸的郑父说道。
“小萧吧!快进来。”
看着眼前精瘦的中男子,萧霆说道,“石叔叔好。”
“小萧呀!快进来。”收拾屋子的郑母喊道。
待到萧霆坐定,郑母也放下手中的家务,做到了萧霆的身边,指着对面的郑父喝道,“快去把你那个雨前龙井给小萧沏点,顺便再洗点水果过来。”
“郑阿姨,不用这么麻烦,还有石叔叔,您就歇着吧!不用去。”萧霆按住要起身郑父。
“小萧呀,你跟他客气什么。”郑母斜了郑父一眼,“快去。”
“小萧呀!有七年没来阿姨这了吧!”
“嗯,七年多了。”
“都这么帅气了,开始的时候阿姨都没认出来。”
“阿姨,郑阳呢?”
“他呀!开了一家必胜客,帮忙去了。”
郑父端来茶水和水果,三人围坐着茶几攀谈了起来。
“妈,我回来了。”
“你和萧霆聊聊吧!我去做饭了,老石,走、去给我打下手。”
郑父屁颠屁颠的跟着郑母进了厨房。
“来,萧霆尝尝这个,唔,这个也来点。”热情的郑母往萧霆的碗里加这加那。
看着满碗的菜,萧霆的脸色有些发苦,郑阳则坐在一边偷笑。
“你这人,小萧来了,就不准备点酒水。”郑父对着郑母抱怨。
“切,说得好听,是你自己想喝了吧!”白了眼郑父,郑母不屑的说道。
“小萧喝点吗?”郑母对着正在吃菜的萧霆问道。
“啊?可以喝一点、可以喝一点。”看到向自己挤着眼睛的郑父,萧霆笑呵呵的说道。
“打了半天的下手,今天就奖励奖励你。拿酒去吧!”
“好嘞!”满面春风的郑父冲进了储物室。
“你这个混账,给我滚,给我滚。”吃得正开心郑阳一家和萧霆突然听到楼上传出一声怒喝,连带着摔东西的‘啪啪’响声。
“这个声音怎么听着有些熟悉?在哪听到过呢?”萧霆心里疑惑的想到。
“唉,造孽呀!”郑阿姨哀叹了一声。
“郑阿姨,怎么回事?”萧霆好奇地问道。
郑父闷哼一声,“来了条畜生罢了。”
萧霆捅了捅身边的郑阳,犹疑的看着他。
“怒骂的人是楼上的方大爷,家里出了个逆子,快四十的人了,还没成家,整天吃喝嫖赌,就想着怎么谋夺方大爷的房产和积蓄。来了都三四次了,可怜的方大爷自己还带着个5岁的弃婴。”说完,郑阳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什么?方大爷是不是叫方俊?”萧霆失声问道。
“咦,小萧你怎么知道的。”郑父一脸诧异。
没想到和自己猜测的一样,萧霆站起身说道,“叔叔阿姨,你们先吃,我上去看看。”
“我也去。”郑阳跟上萧霆出了门。
“哎?”
“别拦着了,以往,要不是你说那是人家自家的事,自己会解决,又不让我去,我早就去揍那个畜生了。”
“行了,别说了,咱们也赶紧上去看看。”
“老家伙,你还是把房产证和开发商给的赔偿费给我吧!我好歹是你儿子,最后还得我给你送终呢。”一位光头中年男子流里流气地说道。
“做梦吧你,就算我死了你也落不到一毛钱。”老人捂着胸口,气吁吁的说道。
“不给我,难道你要给这个小野种?” 光头指着抱着老人大腿的婷婷嘲笑道。
“我就是要留给婷婷,你能怎么样?”老人满脸血红。
“老家伙,别给脸不要脸。”说着就要上前就要揪老人的衣领。
“不许你欺负爷爷。”婷婷颤抖的伸出双手,拦在了老人面前。
“小野种,你给我滚开!”光头用力的拨了下婷婷。
砰地一声,婷婷摔倒了,在水泥地上划过长长的痕迹,白色的长袖渗出了丝丝血迹。
“婷婷”老人飞快地跑了过去,将婷婷抱了起来,看着满脸痛苦的婷婷,老人对着光头沙哑的喊道,“你这个畜生、畜生。”
“心疼了,老家伙。还有,我要是畜生,那你是什么?”光头兴奋地说道,缓缓的走向老人。
“不要欺负爷爷。”婷婷钻出老人的怀抱,咬着嘴唇,眼里含着泪水,颤颤悠悠的跑到光头身边,抱住他的大腿,倔强的说道。
“砰。”婷婷被光头狠狠地踢了出去。
“你、你…”老人没有说出话,就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赶来的萧霆、郑阳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两人奋不顾身地冲了过去。对着光头一阵拳打脚踢。
“婷婷、婷婷,你没事吧?”萧霆抱起墙角的婷婷,轻轻地摇动。婷婷睁开眼,喊了一声,“爷爷。”就又晕了过去。
“萧霆,方大爷可能高血压犯了。”
“快叫救护车。”刚上来的郑父对着郑母说道。
“萧霆,婷婷你打算怎么办?”医院的病房,郑阳看着打点滴的婷婷,对着看向窗外的萧霆说道。
“我来抚养。”萧霆淡淡的说道,心里却始终不能平静。”
“你还没结婚,合适吗?我爸妈说他们可以抚养婷婷。”郑阳劝说。
“不用了,我来养吧!”
“你还是那么固执。那你打算怎么对她解释方大爷去哪了?”
“方爷爷去了一个没有痛苦的地方。”
“婷婷好像还没有户口。”
“我来给她上。”萧霆似乎不想说话。
“那好吧!我去帮忙料理一下方大爷的后事。”郑阳悄悄地离开了房间。
“爷爷、爷爷…”熟睡的婷婷梦呓着。婷婷整整昏睡了半天,晚上7点多。
看着婷婷睁开双眼,萧霆急忙走到了病床边,握住婷婷的手。
“叔叔,不要让他欺负爷爷、不要让他欺负爷爷。”婷婷扑到了萧霆的怀里,着急的央求道。
“婷婷乖,没有人会欺负爷爷了。”
看着萧霆真诚的目光,婷婷扑闪着大眼睛问道,“那爷爷呢?”
“爷爷呀,爷爷去了很远的地方。”
“呜呜…爷爷还是走了,爷爷不要婷婷了。”小女孩哭的梨花带雨。“婷婷别哭,爷爷怎么会不要婷婷呢,只是爷爷现在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去做。”
“那爷爷会回来看婷婷吗?”歪了歪头,婷婷抹着眼睛说道。
“嗯,会的。”萧霆肯定道,“以后婷婷就和叔叔生活在一起,好吗?”
“好。”婷婷不知为何对萧霆有着特别的亲近感,也许是在昏倒前的一眼看到的是萧霆。
“那婷婷以后跟叔叔的姓好吗?”
“什么是姓呀?”
“你看叔叔叫萧霆,萧就是叔叔的姓。”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原来姓婷。”婷婷高兴地拍起了手。
“以后要姓萧了,知道吗?萧婷婷。”萧霆苦笑了一下。
“嗯。”婷婷听话的答道。
“要不婷婷做叔叔的女儿,叫叔叔爸爸吧?”萧霆引诱道。
“女儿、爸爸是什么东西呀?”婷婷一脸天真。
怜爱的摸着婷婷的头,萧霆轻声的说道,“女儿呢,是爸爸的心头肉,爸爸是最爱的人。”
“不要、不要,我要做女儿也爱爸爸的人。”童真的声音响彻萧霆的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