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瞧着十分胆大的豆蔻显得如此怯场,让卫小歌不禁想起长贵。
那小子从小便胆大包天,十岁上下尚没开始修炼之时,便坑死了数人。
后来更是一不可收拾,只修炼了几个月就敢和其他武修拼杀,仗着剑锋利跑去杀熊,装成小妖独闯虎啸岭
按照邓元通的说法,长贵前两年在山里大开杀戒,显然人头滚滚!
这回长贵打的是正义的旗帜
两年前,他尚未登上郡守之位,既然是一名年轻“将领”,那么是给秦郡守办事呢,还是给穆乘风干活?
不知他谋取了多少私利?
她正沉思着,长富忽然问道:“姐姐,你如何知晓姓邓的老头在撒谎?”
卫小歌欣慰地笑了,本想等下再行解释,这会儿长富竟懂得问。
“要分出人是否说谎,要看他行事的目的之所在。吸取血气乃是大忌讳,因怕人报复,事后多半会杀人灭口。再者他们同时也谋财,当然会顺便害了人家的性命”
若留了活口,这些家资丰厚的受害者哪里忍得下这口气,肯定去任务堂颁灭杀任务。
厉行渊与糜红尘所在的绝剑,干的就是杀人的勾当,酬劳十分丰厚。
她将这其中的弯弯道道,仔细说了个清楚。
长富连连点头,想了想他便说道:“姐姐,我似乎懂了,最好从他们所做的坏事,还有所危及的人来推论,肯定有迹可寻。”
“正是如此,有空请教下戴哥哥,他比姐姐精明得多!”
戴遥笑嘻嘻说道:“放着万前辈不找,怎地要我教呢?”
“他那人太严肃,教不好啊!”卫小歌胡乱扯了个理由。其实是因为万人屠很少将话说透,习惯让人自行领会,稍微笨一点他就嫌弃得不得了!
回到茶摊,万人屠与沉乾,还有长壮与白泽都已返回。
他们去了附近一座山头,此地有一名与沉乾曾经交好的大妖,老早便脱离了犀吼崖,偷偷摸摸混迹人群已有多年。
沉乾修炼了来自明王的化形术,已具备人族经脉,黑毛褪得七七八八,嘴脸六分像人。
因此便想起这位老友,希望将此功法传授给他。
“我没找到他,山上的屋子里满是蜘蛛网,他已离开多时了吧!”沉乾略带怅惘道,同为豹妖,当初还是对方偷偷与他说了不少人族的事呢。
卫小歌安慰道:“若真心想寻他,可布寻人任务,将体型与常用的姓名,还有一贯的打扮,书写下来交予任务堂。只要他在人族居住的地盘,隔些日子总能找到。”
“我还从未布过任务,不晓得要多少银子。”沉乾稍微有些忐忑地说道,堂而皇之去人族的任务堂任务,听着十分有意思。
“三百两差不多了,我帮你付了!”卫小歌笑道,从来不肯收太多钱的大妖保镖,这点小钱她自然得代劳。
沉乾摇头道:“我存了八百两,平时吃饭与大家一起,衣服有唐姑娘送来,最多给大家买些礼品,全然用不着银子。”
唐有心顿时傻眼,忙垂下头,窘得脸上泛起一大片红霞。
这下大家都知道她送衣裳给沉乾了!
唐有德默默无言,屡次劝她,还过几次脾气,却于事无补。沉乾没什么不好,性情敦厚认真,可他是妖啊
见这两兄妹各怀心事,卫小歌笑嘻嘻地给唐有心解围,“嗯,心儿一贯细心,我却不记得帮沉乾兄添置四季的衣裳和用具。”
将先前的惊恐忘却的豆蔻,此刻却想了起来,虽然没留意唐有心给谁做过衣裳,可却隐隐记得她做过大号的鞋子,还知道她经常送皂角等物给沉乾。
光惦记着巴结武力强的大妖,却不将自己这个正牌小姐放在眼里,平时从不给自己端茶送水。
忍不住撇了撇嘴,豆蔻立刻说道:“心姐姐,你怎地没给长富和大哥做衣裳啊,也没给我绣几张帕子,难道嫌弃我们修为差?”
知道底细的诗诗忙低下头,生怕面上露出端倪。
卫小歌眉头稍皱。
豆蔻应该并未察觉其中的道道,只是单纯瞧不顺眼,这小心眼的毛病,为何怎么教都改不了?
长富瞧见姐姐面色有些变了,生怕豆蔻挨训,忙道:“豆蔻,沉乾大叔不大懂得人族的事,心姐姐才这般照应,姐姐不是每季都给你添衣裳帕子饰吗?”
连长富也不跟自己站一边,豆蔻满心不高兴,又道:“可是心姐姐拿了咱们家的工钱,就是咱们家的丫鬟,怎么不能给我做东西呢?
越说越不像话,卫小歌面色一寒,严肃地说道:“豆蔻,咱们家何尝有丫鬟,她卖身给你了?心儿就像是我的妹妹一样,一个月拿点银子,天天在厨房帮忙,我已经很感激了。”
遭了豆蔻心道不好,自己一贯当唐有心是下人,可是这话不能在明面上说。
宝梁国禁止人口买卖,即使是下人,欠下一纸类似卖身契的合约,表面上只是雇工。
她待要分辨,“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觉得不公平。”
原本憋着一肚子的火的,唐有德“嗖”地站起身来,面如寒霜。
他冷冷说道:“豆蔻小姐,你要买丫鬟婆子,还请去别处寻。妹妹是我手心里的宝,哪里就低你一等?她爱给谁做衣裳绣帕子全凭她自己的心意,你叫什么屈?”
见唐有德如此生气,卫小歌如何不晓得他是两样火一起。
妹妹被人看低是其一,当然还有唐有心似乎喜欢上沉乾这名大妖的事。
她轻轻扯了扯了唐有德的衣角,“小唐,你的心事我明白,这会儿先别火。我会好好管教豆蔻,她若是再犯,随你如何处置。”
请唐有德在家里做事,一个人顶无数个,十项全能。
诗诗摆弄的那些机关,他只是去洛京学了一阵的兵器冶炼,便十分得心应手。他要是走了,哪里去找知根知底的人打理院中花草,修理破损的房屋等。
唐有德轻轻叹了一口气,爱惜地瞧了瞧早红了眼眶的妹妹,只觉得心如刀割。
自己这哥哥贪图自由自在,不肯好好经营一份家业,却叫妹妹被人当丫鬟看待。再留下岂不是自取其辱,再说也万万不能叫妹妹嫁给妖怪。
“卫姑娘,咱们就此别过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