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君好现在不想告诉自己的娘,关于秀莲的事情。因为他知道,顾家还有孝在身,是不可以谈婚论嫁的。再说了,秀莲对他的态度,他又不是瞎子,自然也能看出来。他可不是只想要一个美人就算了,他不但想要一个美人,他还希望自己全心喜欢的这个美人,也能深深地爱着自己所以,他现在就想着怎么争取到她的心。好在顾家有孝,倒不用担心别人捷足先登娶回了家。至于门当户对,父母会不会同意自己娶秀莲,他倒真没有怎么考虑过。反正父母当他心头肉一般,儿子一心一意喜欢的女子,他们想必不会反对吧?
而段氏听见儿子咳嗽,连忙担心地问:“怎么咳嗽起来了?可是受了凉?”说着就来摸祝君好的额头。
祝君好连连摇头:“我没事我没事,就是呛了一下子。”把这话岔过去了。
好不容易来杨柳洲顾家一趟,有心找着秀莲说说话,人家却连眼睛也懒得瞟自己一眼,搞得祝君好有轻微的挫败感。不过他牢记一句话:铁杵成针,水滴石穿。
铁杵磨成针,水把石头滴穿,靠的是什么?自然是毅力和恒心,他暗暗地在心里鼓励自己。同时也下定了决心:书一定要好好念如果明年能考中秀才,那么,说不定就可以让秀莲对自己刮目相看啦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金伟那天其实是听到了李氏和几个姐妹地谈话,知道尤爱姐用卑鄙的手段,胁迫自己的爹,因此才得到了炝柿子的秘方。
他肺都气炸了,就想着怎么整治整治这个尤爱姐。可是怎么整治她呢?要说打,自己还是个孩子,肯定是打不过她的。只有暗中下手。
于是金伟晚上有事没事就在尤爱姐屋前屋后的转悠一圈,当然得避着尤爱姐眼睛。
经过他的反复勘察,还真发现了尤爱姐的一个见不得光的秘密。
原来尤爱姐嫌自己的丈夫是个憨子,长得又不怎么样,瘦了巴唧的,身上肋骨有几根都数得清。关键问题还在于,这憨子丈夫在床上也不中用,害得她嫁过来好几年,硬被别人说成是不下蛋的母鸡。
这事儿还没办法同人家解释,闷在肚子里吧,真能忍出内伤来。所以尤爱姐就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味道。
若不是为了让自己哥哥娶上媳妇,怎么可能嫁给这么个男人呢?一想起这些事儿,她就不免把爹娘和哥哥埋怨一回。但事巳至此,日子还是要过下去尤爱姐就想着,活人还能让尿给憋着了吗?自己老公不成,堤内损失堤外补,绝不能一棵树上吊死物色来物色去的,尤爱姐就选中了光棍王久顺。这家伙虽然家里穷得连想上吊,都找不到一根麻绳。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好处还在于他连父母都不知出处,自己也不知是哪年哪月从何处流落到杨柳洲的,没人管着。他住着一个旧的草棚子,靠给别人帮工为生,真可以说是眼泪拌饭吃长大的。
王久顺连媳妇也讨不起,现在有尤爱姐主动送上门来勾搭,自然是瞌睡碰到了枕头,求之不得。
他虽然穷,脑子并不笨,看出了尤爱姐的心思,便用言语来**:“单身公的日子好难熬,尤姐儿认不认得合适的闺女,说给我做老婆呀?”
“那你想要啥样儿的?”尤爱姐朝他飞了个媚眼。
王久顺连忙说:“就要尤姐这样好看的。我最喜欢你涨鼓鼓的胸脯,还有那水蛇腰。”嘴里一边说着,手已经探了近前。
“呸,坏东西谁和你毛手毛脚的 ̄”尤爱姐佯装生气,身子却软了。
王久顺一把就将她搂进了自己的怀里。尤爱姐伸手拉了拉他的耳朵:“你个缺爹少娘没管教的,吃了豹子胆啦”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要是尝了尤姐的味儿,死了也甘心”说着话,两个人已经滚到一起去了。从此后,两个人就这么偷偷摸摸地勾搭着。
当然了,这些事都发生在谋夺顾守仁的炝柿子秘方之前。
俗话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金伟常常监视着尤爱姐,就发现了这个臭女人似乎不时地往王久顺的草棚子跑。虽然他并不能完全了解尤爱姐去找王久顺的含义,也觉得应该不是什么正经事儿。反正这尤爱姐就是个不正经的臭女人那天晚上,眼看着尤爱姐鬼鬼祟祟溜进了王久顺的破草棚里,金伟便飞跑着去了顾何氏那儿,然后用铲子从牛栏里刮来了一堆稀家伙,小心翼翼地运到王久顺的草棚子开门第一脚就会踩着的地方,接着自己隐身在一棵树背后,只露出一只眼睛去盯守着。
不知过了多久,王久顺的破草棚子吱呀一声开了,先是半个脑袋探出来左右瞧了瞧,半晌之后,一个黑影闪将出来。
不用说,头一脚就踩在稀家伙上头,砰嘭一声,倒了下来,可能是头磕着了,反正听着一声闷响,然后又是哎哟的声音,接着转成了哼哼唧唧,好半天也没见爬起来看样子是跌到什么地方了。
金伟竖起耳朵细听,分明是一个女子的声音,他可以断定,应该是尤爱姐的声音错不了。心里一乐,兴奋得不禁笑出声来,赶紧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里头王久顺听得动静,连忙出来查看,一看尤爱姐倒在地上,慌忙拉她起身,小声问道:“这是怎么啦?”
才开口,就闻得一股恶臭,分明是动物粪便的味道,此刻全部沾在了尤爱姐的身上,那一股子臭味,令王久顺不由自主地瞥住了鼻息。然而还不能转身就走,只能把尤爱姐扶起来。
尤爱姐痛不可忍,又不敢高声呼喊,怕惊动了村里人。只得一边哼哼一边小声咒道:“这是哪个天杀的做得好事?好端端怎么会有一堆稀粪在这里?哎哟,痛死我了娘哎,八成是骨头断了呀你这该死的,倒是轻着些 ̄”
最后还是王久顺背着尤爱姐,偷偷将她送回了刘憨子屋里。
金伟这才一溜烟地跑了,摸进自己屋里,躲在床上嗤嗤地笑。他也拿不准,这件事到底应该不应该告诉自己家里的人顾家人听到这消息,都幸灾乐祸地说:“活该,这是报应呢谁叫她挖空心思地想害人?”
只有金伟笑得格外欢畅,他心里的得意之情无法言说,觉得自己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伤筋动骨一百天,尤爱姐后来在床上整整躺了两个多月。都是她的憨丈夫在照顾她,好在她丈夫憨,尤爱姐几句话就糊弄过去了。不然家里还不要闹得鸡飞狗跳,打死人命的呀?
那王久顺也去挖了些治跌打损伤的草药,暗地里送过去给尤爱姐疗伤。
还是秀菱看出了一点端倪,拉着金伟到没人的地方悄悄儿问:“看你笑得鬼头鬼脑的,说,里面有没有你什么事儿?”
金伟睁大了眼睛盯着秀菱:“我怎么就笑得鬼头鬼脑了?难道你会看相不成?”
秀菱挑了挑眉毛,笑嘻嘻地说:“好了,如果有就别瞒着我这么高兴的事儿,也让我分享一下嘛”
金伟听得秀菱这样说,也就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待说到尤爱姐踩到牛粪,摔断了腿,不觉放声哈哈大笑起来。秀菱也笑弯了腰,半晌才拍着手欢快地说:”太解气了啦”
如果这尤爱姐不是害了自己的爹,倒是个封建制度下被压迫被摧残的可怜女性。可是她要与自家作对,那又完全不一样了。
笑完了,再叮嘱金伟:”这事儿别和人家说,省得惹麻烦。”
金伟应了:”这不是你问我吗?不然我还不说呢我又不是戴三婶那样的大喇叭。”
这时候,顾家则忙着将另一棵树上的柿果摘下来。顾守仁最后留了一些又大又红的柿子在树上,就爬下了梯子.
秀菱不知她爹的意思,还指着柿果提醒道:”爹,不是还有柿子没摘么?”
“哦,那些是给喜鹊当过冬的粮食。”顾守仁轻描淡写地回答.
“为啥呢?咱家还管喜鹊呀?”。秀菱偏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这个爹也太心善了吧?
“上辈传下来的规矩。说是有一年树上一只柿子没留,很多喜鹊找不到食物,结果就饿死了!到了第二年你猜怎么着?”顾守仁卖了个关子.
秀菱的好奇心上来了:”爹快说呀,到底怎么着呢?”
“第二年呀,柿子树就长满了虫子。到了秋天,柿树连一个果子也不结啦!”
李氏笑吟吟地接道:”所以啊,给它们留些余地,就是给自己留下收获!”
秀菱歪着头想了想,喜鹊会吃树上的害虫,这简单的事情,还蕴含着很深的哲理呢!
李氏选了一筐大一点的柿子,说是等着成熟慢慢吃,软柿子有软柿子的风味哩!其余的制成柿干。
这下李氏又有得忙活了,因为她要把两三担柿果,用自制的竹刨子刨出来。秀莲和秀萍自然也帮着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