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秋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在连续数年考取功名不成之后,可谓是心灰意冷,在这秦安镇做了一个教书先生。.最快更新访问: 。没两年家中父母逝世,只留下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小妹跟自己相依为命。
孟秋比小妹孟雪大了整整十岁,由于家道中落,至今也没有娶到一房媳‘妇’。靠教书赚的银钱勉强只够二人基本的吃穿,慢慢的,孟秋连娶妻的念头都不敢有了。
这日,来凤镇王大娘来到孟秋家中。看到兄妹二人孤苦,不由一阵唏嘘。这王大娘和孟家是旧识,后来举家搬迁到了来凤镇,两家才少了来往。
王大娘见昔日好友的后人过得清苦,心中也是难受,当即承诺要与孟秋说‘门’好亲事:“那家的姑娘是我一远房的侄‘女’,为人贤惠,可是个好‘女’子。”
有人上‘门’说亲,孟秋心中却是无法欣喜起来,半晌才无奈的对王大娘道:“大娘美意,小子感‘激’不尽。只是,我家无余财,如何有脸面学人谈婚论嫁,此事日后再说吧。”
王大娘笑着说:“我既然和你说起这事,自是有几分把握,你又何须推脱。”王大娘继续说道:“我和你娘自小就好,我怎么也得帮帮你们兄妹,那家姑娘也姓王,名叫晚‘春’,他家没有男儿,就这一个闺‘女’。”
孟秋一听,忙道:“大娘莫不是要我入赘?那可万万不可。”
“你看你,又想岔了,我那远房哥哥人很豁达通理,有我从中帮你,你只需略备礼金事定可成。”
世上竟有这样的好事,孟秋在送走王大娘之后,许久都不大相信。“只怕那晚‘春’姐姐是个嫁不出去的丑八怪。”孟雪人小鬼大,对孟秋调笑道。“我们哪有资格去挑人家的‘毛’病,只要心地良善,终然是相貌丑点又有何妨。”孟秋‘摸’着小妹的头说道。
孟雪虽小,却在这一刻读懂了哥哥的寂寞和无奈。
“哥哥,你有空闲的时候画些字画吧,我给你拿到大街上去卖。”孟雪看着哥哥认真的说。“嗯?”孟秋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孟雪的意思,小丫头是在为自己的礼金做准备了。
看着懂事的小妹,孟秋有些感动,不能再这样心灰意冷,该振作起来,孟秋似乎又看到了前途的希望。
王大娘确实把孟秋的婚事放在了心上,找了个借口把王晚‘春’带到了秦安镇。
得到消息的孟秋远远地看到了王晚‘春’,那是一个秀气的‘女’孩,谈不上惊‘艳’,却是白皙水灵,比孟秋臆想的要美得多。
王晚‘春’也看到了孟秋,那个充满书卷气的男子一瞬间也吸引了她,可她没敢看太久,羞涩的挽着王大娘渐渐走远,和王大娘低声说笑着些什么。
在秦安镇的风俗中,男婚‘女’嫁讲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孟秋只能在远处看看,可不敢上前说话,那样是会给‘女’孩误认为登徒‘浪’子的,单看一眼已经足够了,孟秋已经在心中留下了王晚‘春’的倩影。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也许孟秋的书画真的‘挺’不错,或者是小孟雪的机灵吸引人,孟秋只知道孟雪带回来的纹银一天比一天多,到后来竟比自己在‘私’塾教书的收入还要高。
孟秋决定在年底就备好彩礼,请王大娘替自己去晚‘春’家提亲。
“雪儿,我们现在有多少银子?”孟秋虽然二十多岁了,但家中的银钱却一直由小孟雪掌管着。孟秋常对人笑言,我家小妹天生就是个做‘女’掌柜的料。
“有十七两三钱白银。”孟雪想都没想一口答出。也难怪,小丫头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拿出来数上几遍的。
“有这么多?”孟秋有点不敢相信,在这儿一般人家一年的‘花’费也不过就十两银子左右。看着孟雪稚嫩的笑脸,孟秋一阵心疼,他都不记得了,小妹有多久没穿过新衣裳了?小妹有多久没买过糖葫芦了?自己这个做大哥的真的很失败。
轻轻将小妹揽入怀中,孟秋轻声道:“快过年了,明天让后院的李婶带你去扯点‘花’布,做身新衣裳。”孟雪抬头看了下孟秋清瘦的脸庞,又把头钻进孟秋的怀里:“不要了,哥哥要做新郎了,哥哥该做新衣裳了。”
孟秋没再说话,他把孟雪抱得紧了些。男儿有泪不轻弹,但孟秋真的有点想哭。
“对了,给你看样东西。”孟雪离开哥哥的怀抱,跑到里屋,从‘床’底取出一个包裹来。
孟秋看着打开的包裹,里面放着十七两三钱白银,但真正吸引他目光的却是一个铁牌。孟秋仔细把玩着这个通体乌黑,巴掌大小的物件,却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此物似铁非铁,正面雕刻着大海高山,奇怪的是还雕刻了一个巨人,这真是一个巨人,他站在海中,海水只是淹没了他的膝盖,而他的头高过了山峰,一只手扶在山峰上手掌包住了整个上头。这个面容凶狠的巨人仰面朝天咆哮,雕刻得栩栩如生的画面竟让孟秋对巨人产生一种心惊胆战的恐惧。
定了定心神,孟秋翻转铁牌,铁牌的背面只雕刻了些符文,孟秋认识很多种文字,包括一些外域的文字也有所涉猎。但这铁牌上的文字孟秋不认识,虽有点像梵文却不尽相同。
孟秋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些符文不是装饰的‘花’纹,肯定是一种自己不认识的文字。
“这是哪里来的?”孟秋问。
“前几天赖三公子拿走几幅牡丹图,又不肯付银子,扔下这个东西就走了。”孟雪有些生气地说。
“赖三来买画?”孟秋有些惊讶,这个赖三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仗着家里有钱,吃喝嫖赌样样都干,就是不干好事。“他买画干什么,不会是转‘性’了吧。”孟秋其实心里想,这赖三肯定是附庸风雅,想是又要去讨好‘杏‘春’楼’哪位姑娘了。
“这东西就放在哥哥这里保管,好吗?”孟秋看到这上面的文字,忍不住想要研究研究。
“那就给你好了。”孟雪显然对这个黑乎乎的东西不感兴趣。
当晚,孟秋找出几本梵文典籍,对照铁牌,想译出上面的意思,一直到半夜,愣是没译出一字一句。孟秋有些失望,却又有些兴奋,也许是因为发现了一种新文字而充满了好奇吧!
看着已快燃尽的灯油,倦意上涌。孟秋不知不觉伏案而睡了。睡梦中,孟秋看到了王晚‘春’,情意绵绵……
孟秋感觉自己幸福极了,美人如画,娇滴含羞。孟秋张开双臂,就‘欲’揽美入怀。
骄阳落,乌云盖,狂风突起。
这阵风吹得树倒房塌,沙尘漫天,吹走了山石,刮飞了亭阁,也卷走了他的王晚‘春’。孟秋撕心裂肺的大声喊叫着晚‘春’的名字,可他只能听到满天的风暴声。
有一阵风袭来,孟秋被卷上了天,在风中旋转翻滚着,孟秋只觉得眩晕,太难受了!
不知过了多久,在孟秋感觉到自己就要死了的时候,风终于停了,奇怪的是自己并没有从空中掉下来,就这样静静地漂浮在天上。
孟秋站立起来,他看到了一片巨大的海,无边无尽。他又看到了一座巨大的山,直入云霄。他自然的也看到了一个巨大的人,一个脚踏海洋,头顶苍穹的人。孟秋似乎一下明白了,这不就是那铁牌上雕刻的画面吗?
孟秋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还好,这只是一个梦。“你以为这只是一个梦吗?”那个巨人开口说话,声音大如晴空霹雳,直震得孟秋双耳‘欲’聋。“哈哈哈……”巨人一阵狂笑后继续说道:“你是我等了七万年的有缘人,自此后天下又要大‘乱’了。”
孟秋大声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什么人?”
巨人瞪着孟秋道:“你听着,我是主宰七界的大神,阿修罗王。而你,就是我选定的继承者,拥有九‘阴’修罗体质的传人。”
孟秋有点听不明白,自己的体质很特殊吗?没觉得啊,手无缚‘鸡’之力的身体还算稀奇?于是问道:“你是要教我成仙的法道吗?”
“成仙?神仙算什么,我要你入我修罗道,屠神诛仙!”阿修罗王显然对孟秋想成仙的想法嗤之以鼻。
孟秋好歹是的读书人,当下就把阿修罗王定义为恶魔了,屠神诛仙,好大的杀气啊。心道,这恶魔可不能把他惹恼了,还是先敷衍他一下再说。
“那你的修罗道究竟是如何练法,是打坐还是念咒?”孟秋没有练过什么仙道之术,只见过一些好像很高深的和尚道士都是这样的。
阿修罗王森严说道:“入我修罗道,当先毁弃‘肉’身,独壮‘阴’魂,以人之‘精’神,配妖魔之血‘肉’……”
孟秋听了一会,只觉得心惊不已。这是什么妖术啊,还没开始就先把自己给毁了,‘肉’身都没了,不就是一孤魂野鬼?心中越来越不信了,心道:“看来这真的只是个梦而已,差点就以为遇到什么天大的奇缘呢?”孟秋越想越觉得自己可笑,于是乎,也不管大阿修罗王说什么了,只顾自己一个人在那傻笑。
阿修罗王似乎也不管孟秋有没有听,只顾着一个劲的讲。
恍惚间,孟秋只听得阿修罗王冷哼一声,声如利刺,直惊得孟秋一个‘激’灵,一下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此时,天已微亮。孟秋惊魂未定的看了看仍握在手中的铁牌,怔怔的犹在发呆。“啊……”脑中一阵剧痛传来,孟秋不可控制的惨叫出声。脑海中一下子多了好多东西,一篇篇深奥艰涩的经文出现了,强行塞入了孟秋的记忆中。这种填鸭式的记忆胀痛了孟秋的大脑,可孟秋却没办法阻止,只能被动的接受。
那一个个紫金‘色’的符文闪着妖异的光芒,就如同铁牌上的那些文字。这一刻,孟秋认识了这些原本如同天书的符文,就像是与生俱来就认识一般。
“入我修罗道,当先毁弃‘肉’身,独壮‘阴’魂,以人之‘精’神,配妖魔之血‘肉’……”符文的内容俨然就是阿修罗王所讲述的《阿修罗真经》。
“哥哥,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孟雪听到孟秋惨叫声后,急忙从里屋跑了出来,却看到哥哥双目赤红,双手死命抱着头,神情极为痛苦。当下吓得孟雪哭喊起来。
孟秋只觉得头痛得就要炸了,梦雪的哭喊他根本听不到。头脑中瞬间被瀚如星空的经文填满,只怕是任何人都会承受不住。紫金符文急速浮现,当孟秋把所有经文都记住的时候,感觉时辰应该已过数日,而现实中仅仅是片刻功夫。
符文终于不再浮现,孟秋再也无法坚持,一下昏睡了过去。
……
孟秋再次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了伏在‘床’边和衣而睡的孟雪。时下天气已寒,孟秋担心孟雪冻坏,急起身‘欲’唤醒小妹。“哥,你醒啦!”孟秋的动静惊醒了孟雪。“我睡了多久?”孟秋问。
“两天两夜了,我找了老张爷爷来,他说你只是睡着了,应该没事的。可我看你老是不醒,心里还是好害怕。”孟雪所说的老张爷爷是秦安镇上的大夫,是个好人,有时遇到穷苦人家生病都是尽可能的少收诊金。
“两天了?”孟秋喃喃自语。想起两天前的经历不禁心中一动,《阿修罗真经》的经文立即在记忆中唤醒。虽然有很多内容还不能真正理解,但要倒背如流却不在话下,想要忘记都不可能。
《阿修罗经》上面记载的内容共分成了十篇,孟秋可以清晰的记忆第一篇“聚魂”的经文,而后九篇内容虽能记起,但只要略微意想,那头痛‘欲’裂的感觉就会再次袭来。
“全是些妖邪之术,该死的恶魔。”孟秋神情愤恨,低声骂了几句。
“哥哥!”孟雪见孟秋一个人自言自语,不由又有些担心:“没事吧哥哥?”
孟秋目光一转,看到那个铁牌还在‘床’边的木桌上放着。孟秋突然想到可不能让孟雪也受到妖魔的侵害,急忙跳下‘床’抓起桌上的铁牌,狠狠地从窗户扔了出去。铁牌在空中滴溜溜的打了几个转,眼看就要飞出院外,忽的牌面上灵光一闪,像是受了什么引力直直往下坠,落在了院内墙角的黑土上,不注意看还真不太容易发现。
自古以来,多少人追求神仙之道,或为长生不老,或为拥有常人不及的莫大能力而努力。到如今,道家、佛‘门’、儒家、武者于世鼎立,在数万年的修仙历程中,各自悟出了对天道的认识,而在世俗凡人心中,对仙神之说也是深信不疑的。
人生苦短,修仙却可得长生,孟秋自是知道其中的好处,但十余载寒窗饱受儒家思想的影响,只觉得世间正道当是‘读圣贤书,以养吾之浩然正气……’。
所以孟秋不会去练什么《阿修罗经》,终然其内容已成为记忆的一部分,可能今生都无法忘记。
孟秋转过身,双手轻轻握住孟雪的肩头,弯腰盯着孟雪的眼睛郑重地说道:“那东西是个邪物,害哥哥头疼,要是赖三再给你相似的东西,千万别要,记住了吗?”
“嗯!我听哥哥的话”孟雪很认真的点头答应。.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