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怕耐心等候,眼见相士又不说话了,xiǎo声问道:“不是又睡了吧?”
“没有,不能!你见过谁张着嘴睡觉的?”相士回这话倒是回的很快。张怕心里话:估计这家伙不会看相,算了,没必要和他认真,于是起身说道:“算了,不算了。”
“那不行,你给了钱就要算,我不能欠别人东西。”相士还tǐng坚决。“那你算啊。”张怕无奈道。相士犹豫会儿说道:“你这个面相吧,还有掌纹都很奇妙,若是配上八字,应该可以断的很好,但是你忘记八字,我这人很负责,不能胡说,不如这样,咱批字,你看怎样?”
“行啊。”张怕回道,他已经认准这家伙不靠谱,由着相士折腾。
“好,把你现在想到的第一个字,写给我。”相士突然大喝一声。亏得张怕心坚神定,才没被吓到,低头在桌上仔细找找,说道:“你这没有笔纸。”
“那就说出来,这么大个人怎么不知道变通呢?”相士很有道理。
张怕懒得和他计较,说道:他的名字,也是他第一个想到的字。
相士终于正经下来,认真看看张怕面容,比方才看面相时还要仔细,平声说道:“以怕字解运气,无非是好或是不好,但是世上诸事岂能如此简言断之?书上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气运变化无形无端,此时之福兴许是明日之祸,很难以言语说清。不过,你求的是运气,说明对自己气运不满意,这个真不需要解,人缺什么便会求什么,如果我这么说,只是哄你。”
相士缓口气接着说:“想解运气,首先要解xìng格,一言一行都足以影响运道。我让你说字,你不假思索说出怕字,说明忧心事情实多。以字意来说,白心为空,不解世情,对不了解的人或物会害怕,是为怕字。以字形来说,怕字拆开,一边是心,一边是白,说明重感情,思想简单。我观先生风骨,自信,和气,言队有礼,且豪气赠金,并不是不谱世事的懵懂xiǎo子,说明先生之怕不是困huò之怕,不是害怕,而是挂牵之怕,是担心。”
说到这,相士看眼张怕,见他面无表情,继续说道:“这个怕字不光是害怕的意思,也可以是使谁害怕,也就是说,先生具有一定力量,能够压吓别人,再加上先生急公好义,赠金为在下解困,将以上几点综合到一起来看,先生重情义,具有强大力量,是个好人。好人想求运气,无非是遇事受挫折,想问个解脱。所以我断先生不必着急,运道于你来说,是心之所牵,义之所在,不必在意碰到的麻烦事情。”
“换句话说,先生所谓的运气不好,其实是自己招惹来的,你若是牵挂不多,不费心做事,自不会遇到难以解决的问题;可既然牵挂了,虽然碰到些麻烦事,得到的却更多,所以先生会一直怕麻烦,却一直朝着麻烦走下去。”相士罗罗嗦嗦说了一通,到这里才算停口。
张怕微笑听着,暗道:“真能说啊,虽然说的都对,可是说了和没说一样。”等相士停口,他笑道:“也就是说,我的运道还是这样,没有好坏之分,所谓麻烦不过是我自己惹的祸,而即便惹了麻烦也不用担心,因为会对我有益处?”
相士点头说是:“若是没有往昔那么多麻烦,你不会是今天这样子。”张怕随口问道:“我今天是什么样子?”相士避而不答,看着他轻轻说句话:“你这样的人来算命,是我摆摊以来碰到的第一个。”语气与方才不同,好象知道些什么。
张怕问道:“我这样的人?我是什么样的人?是说我好心么?好心的人就不能算命?”
相士笑笑,又没答他的问题,反是指着张怕肩头的xiǎo黑鸟说道:“这鸟不错。”黑鸟朱雀缩xiǎo身体以后,比拳头还xiǎo,今儿在他肩头上站了xiǎo半天,一动不动像假的一样。
张怕偏头看眼xiǎo鸟,回道:“当然不错。”相士又把目光移到他右手,袖口中有个xiǎoxiǎo青龙缠绕在手臂上。相士目光好象能看穿衣服,停了会儿才移开目光说道:“你tǐng好,是我见过为数不多的好人,希望你长命百岁。”
张怕听的mí糊,总感觉相士有什么话没说完没说透,好象隐藏着什么东西,又好象很了解自己,于是说道:“只说一个怕字,在你口中,我就成为好人了?”
相士呵呵一笑,摆出一副莫测高深的架势轻声说道:“你说呢?”
张怕仔细打量相士,看了会儿说道:“我说什么我说?你是算命的,我又不是,不过,我好歹也huā了二十两银子,你给我jiāo个实底,你是不是根本不会看相?顶到天,会解个字胡说几句?”
相士佯怒道:“胡说!祖师传承万年,上断神鬼,下判yīn阳,大燕国头一号相师,你敢xiǎo瞧我污蔑我?告诉你,我很生气,若不是没有银子,我定要拿二十两银子砸到你脸上。”
张怕继续刺他:“大燕国第一号相师?万年传承便是如此?十言九不准?”
“那是竖子见识低微,不懂乾坤,曲解我话中意思,难道你与他们一样?”相士辩道。
张怕呵呵一笑,说的越多越感觉这相士有问题,好象并不是一个相士这么简单。方才出城时被惊到,就是在这地方,兴许与相士有关。
再次分出元神探查他身体,可惜还是没有发现。相士体内空空如也,没有灵息,是个普通人。观其相貌衣着,也是普通人,而且是很普通的普通人,没有锦衣yù食的富态安逸,没有修真者的潇洒出尘,就是个劳苦大众,面惹灰尘尘沾衣,心求富贵贵远离的劳苦大众。
心下自嘲一笑,看来今天不但见鬼,还变得多疑。拱手道:“是xiǎo子唐突,多谢先生金言,告辞。”
相士也不留他,嘿嘿一笑,微微抬手作别,张怕就又重新走向东mén。他以言语刺探、以神识扫查相士都无所得,只好放弃。却不知相士正盯着他后背看,轻说句话:“还是少了点儿耐心。”
张怕往城外走,打算回天雷山再做思考,有道是人多力量大,他想汇聚满山弟子一同想辙儿,就不信近十万弟子想不出一个救海灵的方法?
此时不再琢磨让海灵和神阵分离的事情,也不琢磨找齐高手重设神阵,他想问众弟子,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堵住通道。只要通道另一面的鱼头怪出不来,其他一切好说。
出城后东行几里地,来到无人处,刚想腾空飞起,耳中忽然传来凄惨哭号声,张怕好奇放神识查看,跟着一声长叹,世间每多不平事,最让他奇怪的是,不分天南海北,只要有人的地方就坏人,当真是奇葩无数。
纵身飞掠过去,万多米外有座高山,山下有条路。此时路上挤着百多人,一方是舞刀nòng棍的凶狠山贼,有六十多人,另一方是四名护卫和四十多名fù孺,这四人武艺不错,敢拼命,借着马车阻挡,竟能勉强和对方战成平手。但这个平手只是暂时的,只要等匪徒围上来,他们必死无疑。
老远处还有二十多名护卫在撒丫子逃跑,根本不理会同伴被劫,只顾着自己活命。
马车前方道路横着几根巨木,木头后是三匹高头大马,马上坐着三个悍匪,一个披着软甲,一个文士装扮,一个敞着怀。巨木另一边是山贼攻击护卫,张怕来到时,双方已经各死去数人,更有十几人受伤。
四名护卫在拼命,无暇顾及nv人,一群nv子慌luàn叫喊,也有往远处逃的,更多只傻呆在马车上或是坐在地上啼哭,多是年轻nv子,少有几个nv孩,张怕听到的叫声就是她们喊出。路上横着十几辆马车,或装人或载物,此时都已停下,拉车的马焦躁不安,可惜前行无路,困在一起,车边散落些财物。
匪徒多,护卫少,便有匪徒把主意打到nv子身上,跳出来十几名匪徒,每人抓着个nv人往巨木方向走去,口中喊道:“大哥,这几个给xiǎo的们吧,后面还有更好的。”
敞着怀的汉子怒道:“赶紧做事,漏掉一个,我要你的命。”
十几个匪徒忙把手中nv子往地上一推,留下两个看守,剩余几个重又围过来,这个时候张怕到了,暴喝一声住手。声大若雷,正在jī战中的双方全被吓住,停手看过来。更有数名nv子被这一声喊叫吓的直接晕倒在地。
眼前情况一目了然,是山贼劫道。但张怕担心误杀,身如轻烟来到杀场上,一脚一个,将山贼全部踢开,然后冲劫匪说道:“把人送回来。”
他这番动作干净利索,片刻间踹飞最前面的二十几名悍匪,其余匪徒发觉不对,主动退开些距离,站成包围圈。匪徒首领知道遇到高人,文士拱手说话:“jī鸭山知风寨众弟兄有礼了,我兄弟正在办事,所谓见者有份,请兄弟稍待片刻,等我们办好事,留份大礼给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