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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刺客要冲撞我中军大营,速速关闭营寨,拒马长枪伺候。”
营官望见马车狂冲而来,不由惊跳起来,高呼着朝营门跑去。
守营兵士不敢怠慢,连忙抬起拒马桩架到门前,各持长枪盾牌坚守其后,紧闭寨门。
秦筝高立车前,拽缰提剑,衣袂飘卷,乌发飞扬,柳眉玉靥之间凝着一股煞气,咄咄有逼人意。
“妖女何为?”
血海冷哼一声,展出赤芒光剑,大步抢上。红影一晃,飘荡如游魂,裹胁起一道风漩,扑如鹰隼,挥剑疾劈。
“无主之魂也敢卖狂。”
秦筝轻叱一声,‘洗月剑’随手一挑,月华般的剑身清寒大盛,不知何处风来,剑锋四周聚起一尺宽的冰冷雪霰,血海首当其冲,犹不自觉。旁人却看出,他面目五官之上分明集了一层霜色。
两剑相交,只听嚓的一声脆响,灵力凝成的赤芒剑竟然如有实质,寸玉一般折为两截。
“什么?”
血海方自一呆,洗月剑划出一道光华,美妙如情人的爱抚。只见一颗大好头颅高高飞起,血海死尸砰得一声被马车撞飞老远。
“血灵之体能幻化虚影,化血无迹,已是极高明遁身法门,想不到洗月剑下顷刻丧命,此剑返虚为实,霜冻天地,果然非同小可。”
楚煌看那血海死尸犹自蒙着一层雪霜,必是死得透了,对洗月剑的认识又深了几分。
“这是怎么回事?”
韩志公远远看见辕门前异状,顾不得兼顾后队,带着随身近卫武士飞骑冲了上来。
“将军,大事不好了,两位小姐……小姐被刺客胁持了。”就近卫卒连忙抢上去回话。
“什么,”韩志公浓眉一掀,挥着马鞭喝道:“宿卫长何在?”
宿卫长一瘸一拐地迎了上来,羞愧地道:“将军,属下无能……。”
韩志公摇鞭止住他请罪之语,喝道:“刺客可是白禺族败残人马?”
“这个……?”
韩志公见他面有难色,便知是对牛弹琴,愤然道:“饭桶,人都劫走了,竟然刺客为谁都没看到?”
“韩将军,那马车竟似冲击营门去了。”一真道长健步赶上,捋了捋胡子,指着马车去向惊疑不定。
“世间真有这等不知死的人。营中乃血影大人亲自坐镇,刺客胁持韩将军两位小姐,无非是想换两个俘虏,何必行此速死之路。”雷宝大师抹着额头,笑呵呵地接过话头。
“哎哟——。”一真道长指着马车一脸惊诧,这片刻便是血海抢上阻敌之时,一合未尽,便见他横尸当场。
雷宝也咋舌道:“未料白禺族中尚有这等猛将。”
“回禀将军,”宿卫长惶恐说道:“那夺马奔腾之人似是一个女子,我看他不类白禺,是以不敢确定?”
“女子?”韩志公面色微沉,驱马叫道:“追上去看看。”
三马驾辕奔驰如飞,车厢惟余两壁,子衿二女跌坐其中,耳目虽明,四肢却软,一场颠簸下来,自是决不好受。
“夭夭,这两位小姐或会有些用处,你照看一下,别让她们掉出马车了。”
夭夭应了一声,坐到两女中间,将她们扶靠身上。子衿雪颊微红,明眸不觉眨动一下,连忙圆圆睁了。回雪对楚煌怒目而视,显然对他方才的说法大为不忿。
楚煌淡淡一笑,朝车头走了几步。此时距寨门不过数十步,寨门紧闭,长枪高架,重重叠叠的弓箭手伏在两翼,严阵以待。
“营卫大人,可要鸣角迎敌?”
营官气怒道:“区区一辆马车,何须惊动血影大王,勿得大惊小怪,各自严守营寨,马车靠近,连人带马射杀。”
“喏。”
楚煌看着寨门前的拒马长枪,微微皱眉,“我去破门。”
“不用。”
秦筝冷声一喝,剑锋一挑,搅起一道光幕,晶莹如冰雪,披罩在三马身上,宛如多了一层革甲。
“驾——”
啪!啪!啪!秦筝挥剑在三马身上各抽一记,健马嘶叫,四蹄翻飞,风声忽啸过耳,三马拉拽却似有野马狂奔,犀象怒撞之势。
“放箭。”辕门官看得心惊,连忙大声喝令。
倏——倏——
寨门前十步,无数箭支雨点般狂骤落下,月华微微,山野之间,到处是箭簇隐隐的寒意,黑压压攒射而来,简直无处遁身。
楚煌回头看了三女一眼,洒出两把金砂织出金色光幕将她们护住,这种力道的箭支虽然伤他不得,流矢无眼,也让人心悸。
马车剧震,拉辕之马却非久经战阵,流矢如雨下,登时仰天嘶聿,裹足不前。
秦筝冷哼一声,接连挑出几道明光,将箭支搅飞,反手一剑扎在马臀上,那马惊疼之下,发足横冲直撞,两边骖马不由自主跟着前冲。
十步之距,眨眼便到。
“拒马枪准备。”
鹿角之后,无数明晃晃长枪笋尖一般高高架起,枪刃上血迹未干。
秦筝五指开张,马身光甲蓦得凝聚成盾,轰得一声,飞撞在鹿角上,三马卯足了劲,身上又有光甲伽持,只听得寨门前轰隆连响,几只鹿角连着身后武士被高高撞飞,长枪反撞进胸腹之中,许多当场毙命,筋断骨折者已是幸运。寨门只是林木临时拉起,自然更经不起光甲一砸,砰訇声中,笔直倾倒。
马车倾侧了一下,辘轳声中,直闯进营门去了。
“这马还是血肉之躯吗?竟能撞开鹿角营寨?”雷宝远远看到营前大战,大呼惊怪。
“这必是刺客施了古怪术法,他们闯进大营,必定惊动血影大王,此事蹊跷,快追上去。”
韩志公急加两鞭,骤马当先,浓眉紧皱深有忧色。
“营卫大人,可要……可要鸣角聚将?”
“废……废话,刺客入营,还不快鸣角迎敌。……你,快去中军禀告血灵大人。”
辕门官冷汗涔涔,急忙吩咐手下武士分头行事,想起方才情景,禁不住心头发虚。
寨门前虽然狼奔豕突,闹得沸反盈天。营地之中却甚是僻静,除了端着火把巡逻的卫卒时有走动,两族军士刚经过日间大战,正躲着营帐中成其好梦。
“什么人擅闯营地?”
一个什长领着一队巡卒刚刚转过营帐,指着突然而至的马车,大声呼喝,目光中又惊又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