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中火起,士卒惊散。营楼号角声声催人,各营军士张皇奔出,各失统属,惊呼惨叫之声此起彼伏。
中军距辕门一百五十步,秦筝驾车飞奔,夜气袭人有清寒意。前面数营虽然接连失火,完好无损的也不在少数。这片刻功夫,便有军将约束军士向中军回护。
转过一片营帐,秦筝觑目一惊,二十步开外,中军大帐灯火透亮,帐前阵列着一排排青狐武士,各持刀剑弓弩。护盾在前,长在后,火把高张,严阵以待。
“放箭——。”
百夫长见秦筝骤马闯入驰道,一声令下,众武士奋弩开弓,箭矢如急雨般攒射而来,凡人当之,早死了千百回。
秦筝虽惊不乱,长剑劈出一道光幕护住马匹,随手挡格,洗月剑上明光盈超将箭矢尽皆搅开。
“啊——”身后传来白夭夭一声惊叫。
“怎么?”秦筝微吃一惊,回头急问。
“没——。”夭夭携着两女跌坐车中,狼狈的摇。
秦筝俏目含煞,抬手将迎面箭矢搅开。她方才回头一瞥,只见车厢两壁都插满箭支,幸好车壁尚算结实,入壁不深。否则任她天大神通,又如何能在战阵之中,格挡三面箭矢,保住三女性命。
“秦姐姐,你只管杀敌,不用管我。”夭夭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
秦筝冷哼一声,长剑光华闪动,反手一劈,将马车两辕斩断。
啪!啪!啪!剑背在马臀上各加一鞭,如飞而去。半截车身追跑了几步,打个盘旋,翻倒路旁。
“秦姐姐……。”夭夭吃了一惊,慌忙从车中挣了出来,却只看到秦筝远去的背景。箭矢扑面乱攒,只得躲回车后。
秦筝拽着缰绳,双脚轻踩在半片辕板上,轻如御风。二十步之距,呼吸便到,帐前军士尽皆失色。
“拦住她——。”
百夫长大声嘶呼,众武士方要弓刀换阵,秦筝驱马早到,驾辕三马长声嘶聿,六蹄齐仰,将护盾武士踹翻一片,撞出一个缺口。
中军大帐显露出来,灯火通明,也不知血影魔是否在内。
“血影魔速来领死。”
“何方鼠辈,藏在车中偷袭。”
雷宝浓眉一蹙,抢上一步,禅杖扫处,将半截马车挑成碎片。车中人无所遁形,现出身来。众人举目看时,却是一美貌少女蹲伏车中,明眸皓齿,肤白如雪,两手拽着碧玉竹杖大有几分执拗之意。
韩志公微微一愕,双手微松,夭夭乘机将碧玉杖夺了回去。
雷宝也大感意外,指着夭夭问:“这女子又是何人?如此明艳,三族之中也是少有。”
“回雪——。”韩志公见夭夭本领低微,便不在意,正要俯身查看回雪伤势,不妨夭夭又是一杖搠来,轻叱道:“别碰她——。”
韩志公侧身闪开,失笑道:“你这女子好没道理,回雪是我妹子,我正要帮她查看伤势,还会害她不成。”
夭夭轻啮嘴唇:“妹子也不行,相公让我看好她们,夭夭就要将她们好好的还给相公。”
“夭夭?”韩志公剑眉一轩,“你是白天的孙女儿白夭夭?”
“是又怎样?你们把我爷爷和雷长老他们怎么样了?”
韩志公不答,顾视雷宝道:“大师,我妹子不知被贼人施了何术禁锢,你可有法破解?”
雷宝皱眉道:“世间奇术千万,不是施术者亲自解除,难保没有后患。依和尚看来,还是等这干贼子一体成擒,再寻求破解之法吧?”
韩志公点头称是,沉吟道:“只是我妹子无人看顾,大是不便。”
此语方落,腰间属镂剑忽然不振自鸣,‘叮’的发出一声龙吟,回雪手上的‘流萤剑’若有感应,也‘叮’的振鸣一声。鸣和之后,属镂剑炙气大盛,流萤剑暖意融融,剑芒映照中,似有星火翔舞。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只见暖融之意四散开去,回雪持剑在手,虽然身不能动,宝石般的黑眼珠子却滴溜溜转个不停,融融暖意从身上流过,沉滞的气血好像大地回春,身上立时传来一股勃勃之意,回雪心随意动,倏了跃身而起,打量身体,自己先自一呆。
耳畔传来子衿一声,回雪连忙伏了过去,急道:“嫂……二姐,你好了吗?”
“嗯。”子衿理理衣裙,坐了起来,面颊红扑扑的,别有一种娇艳。
“这便好了?”雷宝呆愣半晌,不由叹道:“贤兄妹手中剑器都是无上灵宝,想必来历不凡。”
韩志公似是不愿多谈,含糊道:“这是家父传下来的,向来不知两剑尚有这等奇巧。”
“宝剑通人意,韩将军佩有此剑,方不愧是盖世英雄也。”一真道长哈哈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