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来?”叶云楞了一下。
“施主一直对我滇宁寺禁地情有独钟,我做为地主又怎会不知。”念空呵呵笑道。
叶云想不到对方居然会这样回答,顿时十分尴尬,脸色腾地就红透了。只好支支吾吾地说道:“大师,我并非…我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说什么。
念空手掐念珠,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既然到达此地说明和我佛有缘。此地是我寺历代高僧坐化之地,我见施主又心有慧根,不如就由贫僧给施主讲讲佛法如何?”
“洗耳恭听。”叶云连忙还礼。
念空右手一挥,就将身边的雪清理干净,“施主请坐”。然后他自己也盘腿坐到了地上,叶云只好也端端正正地坐到了念空对面。
“施主可知我佛?”念空正色道。
“佛祖释迦摩尼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居住在西方极乐世界,是为万佛之主。”叶云即使在孤陋寡闻,最基本的常识还是知道的。
“施主可知佛法真意?”念空又问。
“佛法真意在于普度众生。”
念空点点头,接着问道:“众生拜佛所谓何求?”
“自然是希望佛祖慈悲能体恤世人。”
“众生学我佛法,所谓何求?”念空再问。
“学佛法,自然是为了积累因果。”
念空微微一笑,又问:“施主可知如何学我佛法?”
“这…”叶云无语,他也没看过佛经怎么能知道,只好回答,“我对佛法并不精通,还请大师指教。”
“施主莫急,且听贫僧道来。”念空起身,又接着说道:“世人皆道佛法难修,却不知法之真义。我佛讲法,自然为普度众生;然众生终须自度,方能了道。世人皆以为上香拜佛修塑金身是为大功德,实乃大错特错。我佛既然法力无边又何须那许多的身外之物。佛祖一心意在教导世人,奈何世人却常常做出买椟还珠之举。”
面对叶云疑惑的目光,念空从容地说道:“释迦摩尼此义乃是‘能仁’‘能儒’‘能忍’‘能寂’之意,即教导世人要学会‘仁儒忍寂’;而世人皆道救苦救难观世音,岂不闻‘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观音之义即在于教导世人学习菩萨大慈大悲之心,若如此自然凡事顺顺利利受人敬仰,又何须求个什么;至于地藏王菩萨,也曾发下宏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正菩提’,则是教导世人要积因果行善事。阿弥陀佛!”
念空的这一番新奇言论让叶云听到目瞪口呆,久久不语。待他清醒之时,四处早已不见念空身影。刚才念空的一番言论确实让叶云思考了很多,他突然觉得虽然‘道’与‘佛’不同,但是自己的前路似乎明亮起来。
第二日清晨,二夫人向方丈辞行,叶云也终于要离开滇宁寺了。他甚至还特地寻找念空和尚想表示感谢,却四处不见其踪影,只能作罢。
一行五人扮作亲属。吴管家做爷爷,二夫人做儿媳妇,碧云和二小姐做女儿,叶云和碧云做一对夫妻。五个人巧妙化妆顺利地通过滇城以后又买了一辆马车,快马加鞭直奔桃花小镇。
说起来,二夫人并非滇城土生土长之人。她本姓郭名梦瑶,幼时家道中落,其父母为了躲避仇人才来到离其家乡很远的滇城定居。后来在战乱中,她父亲被征调,一去不返。母亲思念成疾,郁郁而终,只留下了年幼的她。她孤苦无依只好委身于怡情院,做了那碎梦中的二八佳人。后来就遇到了丁阮,而她在丁府安定以后,派人多次打探,几经颠簸,终于找到了故乡小镇。如今,终于可以叶落归根。
二夫人就那么一边笑着,一边说着自己的故事,好像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一样。众人听的心有戚戚然,不由地感叹二夫人命途多舛,二小姐更是直接扑到了母亲怀中。
一路前行,终于到达了二夫人的家乡桃花小镇。这里已经不是西北苦寒之地,而是地处南北交界,自然气候也舒适多了。二夫人在小镇上买了一处不太大的宅子,几经颠簸总算是安定了下来。
这桃花小镇果然名不虚传。在这春寒料峭之时,镇上的桃花朵朵开放,白色的,粉色的,红色的,争相斗艳,看的人目不暇接。而二夫人新买的小院中就有一树粉色桃花正开的徇烂多姿美不胜收。
叶云看着一树桃花,回想起在丁府的种种往事恍然若梦。如今二夫人的事情已经稳妥了,他很快就要赶回滇城,有一个人还在等着他料理。
碧云从屋里出来,见叶云望着桃花发呆,扑哧一笑,轻轻说道:“叶大哥,都说只有女子伤春,你怎么也如此装模作样!”这些日子朝夕相处,关系早已不同往日,即使叶云有心躲闪也无济于事。
叶云听见背后说话,转过头看着碧云,略有些黯然地说道:“碧云,我要走了。此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见。”
碧云极度吃惊,手中的水盆咣当就掉到了地上。眼含着泪水说道:“叶大哥不能留下吗,夫人这边还需要人手。我也…”
叶云连忙打断她:“碧云,我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夫人这边的事情已经安稳下来,我也就放心了。”
碧云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哭着跑回了房中,让叶云看的一阵心酸。
晚上吃饭的时候,气氛比较沉默,碧云的眼睛也是又红又肿的。还是二夫人率先说道:“既然小叶明天就要走了,咱们大家都高兴一点,一起喝一杯给小叶送行。”众人的气氛总算是放开了一些,几个人轮流给叶云敬酒,叶云也来自不拒,喝的多少有些多了。
吃过了晚饭,二夫人将叶云单独叫到房中有话要说。
“小叶,你如今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又见面。你难道当真舍得碧云这丫头吗?”二夫人看着叶云,直奔主题。
“二夫人,我和碧云绝无可能。”叶云咬牙说道。
二夫人只是沉默地看着叶云,很久才叹了一口气说道:“二牛,或者你和我们这些普通人不同。但是我知道,人无论是何种身份地位,能够找到相知相爱的人都需要珍惜。更何况有些人,只好在现实中,一辈子都不知情为何物。如今你的年龄还太小,有些事情还看不透,你回去好好想一想吧。我相信无论你做出任何决定碧云那丫头她都会答应的。”
缓了缓,又接着说道:“你待我们母女不薄,这里有50两银子你拿去用吧。万勿推辞,权当是我给你的盘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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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云看着眼前的50两银子很是无奈,偷偷从储物袋中将他贪污的那些金锭子都拿了出来。
“二夫人,上次我在清风寨的时候私自拿了一些金子,我一直也用不到,不如现在就交给你吧,这50两银子我收下了。叶云告辞,还望二夫人日后保重。”叶云说着,就退出了房间,只剩下二夫人一个人对着金子哭笑不得。
叶云又跟碧云和二小姐道别。他将丫丫暂时托付给了二小姐照顾,又将他买的一朵珠花送给了碧云留作纪念。然后在二人依依不舍下回到了房间。叶云打算即刻就走,反正白天和晚上对他影响都不大,留下只能徒增伤感。若是事情顺利,他还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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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