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宁仲武在侧未免束手束脚,属于毒娘子的手段都不能用,鱼幼薇随口扯道:“你还有诱敌的重任,骑着赤焰假扮墨非吸引黑巫一段时间。我跟墨非赶路目标小,被黑巫发现的机率不高。”
“你们连这只鹿王也不带?”
“它只能离开云荒泽一段时间,鬼知道它什么时候就必须返回。况且,黑巫对它的情况应该也有一定了解,有它在,我们想隐藏身份都不行。”
“也对。那就拜托弟妹了。”宁仲武给了鱼幼薇一个集地图与方位指示两项功能为一体的罗盘,又拿了个飞行梭和一大把飞行符出来塞给她。
没有客套,鱼幼薇把飞行符收起来,挟着宁墨非驾驶飞行梭离去。
按地图显示,百里外的江门镇上就有一座传送阵,可以直接传送了仙宸派辖区。抵达江门镇后,鱼幼薇发觉这江门镇名不符实,顶多就是个小村子,传送阵是逢双才开启。她只得带着宁墨非在镇上唯一的客栈住下,等到次日传送阵开启。
江门客栈在竹树掩映间,极为清幽。老板娘布衣荆钗却掩饰不住妖冶风骚,招呼客人更像是老bao拉客,水蛇腰扭得让人替她担心。
不着痕迹的把宁墨非扯到身后,鱼幼薇淡淡的说:“开一间上房。”
“确定只要一间房吗?两间上房可以打七折的。”老板娘朝宁墨非连抛媚眼,竟然当着鱼幼薇的面勾引他。
被家人保护得太好了,宁墨非单纯得像一张白纸:“你耳朵聋,眼睛也抽筋吗?”
客栈里还有些客人在大厅里闲聊,闻声都放声大笑。
老板娘悻悻然一句“仙宸宁三当真是不解风情”,也淹没在众人的笑声里。鱼幼薇倒是没有忽略,却双眉一挑懒得纠正,只是暗叹:冰块脸三哥的魅力无远弗界啊!
代替老板娘上来招呼的伙计把两人带到客房,就被鱼幼薇赶出去。
“好饿。”宁墨非揉着肚子说。
“吃颗辟谷丹吧。”鱼幼薇拿了颗辟谷丹,见他一脸嫌弃的表情,故作为难的说:“墨非,这地方有些古怪,不能随便在这里吃东西,要是你还能装三哥冰块脸吓人就最好了。”
“哦,我可以啊!以前在家里,我假扮三哥,连娘都分辩不出来呢!”宁墨非伸手揉了揉笑得一脸阳光灿烂的脸,故意板着脸,那神情倒是酷肖冰块脸三哥。
“嗯,在抵达仙宸派之前,你都这样假扮三哥,兴许能吓退不少不开眼的毛贼。”鱼幼薇笑着去推开窗子。
客房窗口对着通往后山的石阶路,夜色中幽幽绽放的紫昙花丛点缀在路的两旁。紫昙花香气馥郁而却带着致幻的效果,在世俗界非常罕见,没想到在这修炼界的边缘地带居然只是路边野花。
体弱嗜睡的宁墨非,连日来的疲劳都让致幻的紫昙花香引发,很快睡熟。
闻出花香有异,鱼幼薇回身看了看合衣躺在床上的宁墨非,又扭头若无其事的临窗远眺。
不管是江门镇,还是江门客栈都有些异常。按理说,这么偏远的小镇不该有什么人,但是她来之前客栈里就快住满了,这么一会儿功夫,她能听到外面还有不少人来投宿。从窗口看去,还陆续有不少人御空飞来,就在江门镇附近的野地里停留。
看情况不外乎是江门镇附近有什么前辈高人的洞府被发现,或者有什么奇珍异宝出世。这一趟浑水如果没有带着宁墨非,她倒是不介意趟一趟,带着那呆子却不敢凑这个热闹,只希望明天传送阵正常开启,她能带着呆子顺利脱身。
夜渐渐深了,江门镇依旧喧闹非常。宁墨非倒是好睡丝毫不受干扰,睡得酣甜处还嘟嘟哝哝的说:“要打劫!只有二哥送了礼,大哥,三哥都要交出来!”
“噗哧!这个呆子啊,做梦还想打劫呢。”鱼幼薇忍俊不禁的笑起来,眼神落在那帅得祸国殃民的脸上更见温柔。
“嗬嗬”轻笑两声,宁墨非翻身朝里,含混的说:“爹,我会对幼薇好的,我喜欢的东西都给她,不会冲她发脾气,我保证。”
鼻子一酸,鱼幼薇眼圈也红了。
窗外,忽然被腾空而过的灰芒映彻,江门镇内外沸腾了。她暗叹一声:看来还是不能避过这场热闹了。叫醒宁墨非,给吃了颗解毒丹祛除紫昙花的毒性,她才说:“这里不安全,我们离开这里了再找地方睡觉。”
宁墨非已听到四面八方的呼喊,脸顿时吓白了,攥住鱼幼薇的手心里冒出汗来。
“记住,从现在起扮成冰块脸三哥,别让人看出来了。”鱼幼薇故作轻松的笑道。实际上心也提到嗓子眼里。从外面的动静听来,还有很多人往江门镇涌来,她独自往外走已经不容易,带上他就更困难了,为今之计,只怕也只有随大流。
鱼幼薇念头没转完,江门客栈就爆发出一声巨响,相邻的客房似乎被轰塌,响起女人的哭喊与男人的惨号。她赶紧带着宁墨非穿窗而出,直扑紫昙花相夹的石阶。
短短的时间,空无一人的石阶上已经落满了人。大家都在拼命的向前跑,行动却诡异的变慢了,一段总长不过万米的石阶,这些修士竟然需要跑上一刻钟。
鱼幼薇落足到石阶察觉不对,想要抽身却被那强大的吸力拉扯,加上还带着宁墨非,竟然只能随众挣扎前行。
石阶的尽头,与对面的山峰之间,是刀劈开般齐整的深渊,有灰色雾气蒸腾。从深渊底部腾起的灰芒穿透灰色雾气,映照得这一方夜空灰蒙蒙的。
前面的人一个接一个像下饺子跃进深渊里,在鱼幼薇正前方相隔十来位的白衣女人,却在离深渊十来米处刹住,拧腰转身朝后方伸出手臂似乎在求援。
空中的云团游移遮住了月光,白衣女人的身影隐入黑暗,好像被黑暗吞噬。让鱼幼薇也有种心被攥紧的感觉。浮云飘远,石阶尽头却连个鬼影子也看不到。似乎刚才的白衣女人只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