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咏晶祭出了虹瑛剑丸,气势不断陡升,就连一旁的胡氏老妪都赞叹不已。
就在剑丸的气势达到顶峰时,陈咏晶心念一动,一道剑光从剑丸中孕育而出,直劈向不远处的法灯和尚。
此时的法灯和尚依然背对着她们,让人看不到脸上的表情变化。不过,从他的背影看,他依然老神在在。
就在剑光及身的时候,他的身上冒出了一蓬蓬的佛光。佛光之中似乎有吟唱之声传出。这声音时而高亢、时而低吟,听在众人的耳中,竟然心平气和了不少。
“啵”地一声响,剑光竟然消失于无形,连一丝涟漪都无法激起,就不见了。
这个结果,完全出乎了陈咏晶的意料之外。这道剑光看起来平平无奇,却是她的全力一击。但是,她连这道剑光是如何不见的都看不真切,对面这个和尚真的是很可怕。
“他的佛光看起来厉害,实际上就像无根之木一样,表面上看起来华美堂皇,却不持久。”老妪在一旁解说道。
这段日子以来,她与对方争斗多次,也不算是全无收获。她以前可是混迹在碧水那边的龙蛇混杂之地,最擅于窥探敌人的弱点。
经过她的观察,对方的佛光似乎只有护身之效,确实是很厉害。不过对方好像被什么牵制住了,一身的佛光却无法发挥出多大的效用。佛光在刚出现时最强,可以将攻击化为无形,如果再接继续攻下去,就摧枯拉朽般地变弱了。
胡氏老妪的眼神极其阴郁,她认定了对方就是在这边发现了了不得的宝物,才在这边赖着不走。这边可是她的地界,是她花费了极大的代价才得到的,若是这边出现了宝物,那也是她的。
陈咏晶听完之后,再次凝神静心,聚气掐诀。她伸手往剑丸上凌虚一拍,剑丸又滴溜溜地往上飞了一段,随即又是一道剑光,往对方卷了过去。
剑光一出,陈咏晶只觉得喉间一甜,似乎有一口心血就要喷出来,不过她还是强行忍住,将它压了下去。
剑光的声势比刚才更猛烈了几分。她得到这枚剑丸的时间还比较短,接连催动之下,已经达到极限了。
这一次,剑光上的一抹红色,异常地妖艳。
佛光似乎有点后继无力,再无法轻易地将剑光化解,特别是剑光上附着的南明离火,更为棘手。
刚开始时,佛光与剑光还能僵持不下。慢慢地,佛光渐渐不支,又无后续之力递补上。
两者逐渐消融,但是佛光的消退速度更快一些。
在最后的关头,佛光彻底被磨灭,剑光这边也只剩下一丝南明离火而已。
南明离火去势不减,直接点在了法灯和尚身上。
轰地一下,法灯和尚的衣服瞬间燃起,霎那间,他便身在火海之中。
本来,陈咏晶看到佛光终于被她的剑光搅破,心中欢喜。不过,当对方身上起了火时,她的心里猛地被揪了一下。
南明离火可不是凡火,它的火力极猛,无物不燃。只要被它挨了一下,多少是会受一些伤的。
对方与她素无仇怨,她也只是过来助拳的而已。虽然对方着实可恶,但是平白无故伤人,却不是她的本意。
所以,陈咏晶手捏法诀,就要将对方身上的火苗收回来。
就在这个时候,围绕在法灯身旁的火竟然熄灭了,他身上的那件僧衣化为灰烬。
此时,他的上半身不着片缕,露出了金光闪闪的皮肉,看起来,他竟然毫发无伤。
“南明离火,果然名不虚传!这位女施主,你还有最后一招。”就在陈咏晶愣住的时候,法灯和尚悠悠地说了一句,似乎在催促她快一点。
此话虽然是在夸赞南明离火,但是听在陈咏晶的耳中,却觉得颇为刺耳。
既然南明离火厉害,那么它无法伤害到你分毫,你更是厉害!
陈咏晶觉得她的脸上火辣辣,她看了对方一眼,只能将虹瑛剑丸收了起来。
随后,她盘腿坐下,静心调息,左手在下,掌心向上;右手在上,掌心向下。
随着她的气息起伏上下,两手之间的空隙,似乎有一朵火苗,自虚空之中长了出来。
这朵火苗越来越大,越来越亮。
周围的气温立马上升了许多,一股热浪从她的掌心处传出去。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陈咏晶的额头上也是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终于,陈咏晶似乎达到了她的极限,她脸上的表情已经有一些狰狞。
只见她轻轻一推,那朵如黄豆般大小的火苗,在虚空之中跳跃了一下。
下一刻,火苗就被她平推出去,直扑和尚那边。
既然一般的南明离火伤不了对方,那么他便再试一试这一朵凝聚了她心血的南明离火。
火苗出去后,陈咏晶似乎连坐都坐不稳,差一点就卧倒在地。但是,她打起精神,以手撑地,歪着脑袋,斜斜地看过去。她倒是想看一下,对方是如何破解的。
旁边的胡氏老妪,看着那朵火苗,脸上出现了一些微妙的表情。这时候,她才意识到,她刚才把人掳过来,恐怕是一招烂棋。她这一段时间确实是被这个和尚气急了,心头的无名火一直压不住,连带着做事情都糊里糊涂。
若是让人发现她暗施迷香,她以后如何在这里立足。如果只是一般的修真家族也就罢了,眼前的这人竟然身怀南明离火,又有白阳派这样的靠山。
说不定云罗山便是白阳派高人的一招后手,自己竟然还敢掺和进来,属实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想到这里,胡氏老妪也有点后怕。虽然说这迷神幻香的药力过了之后再难被发觉,不过她还是担心事情会败露。
于是,她手中掐诀,暗施手段,想将对方身上残余的迷神幻香收回来。
就在她暗中偷偷施法时,法灯也已经察觉到了。不过,这个时候的火苗,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他必须要慎重对待了。
若是他全盛时期,自然不畏惧这些。他此时大部分的心神都放在眼前的这面崖璧上,无法分心它顾。
他面壁修持,不是胡乱作怪,所修的便是他的大藏金身。
他枯坐在此,正是他的机缘所在。从他一年之前,无意中来到这边,便开始明悟佛法中的金身之道,以璧为镜,明心见性。
在他金身成就时的那一刻,便是华光寺大兴的契机。
从那时候开始,他便不能移动分毫,直至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