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下秋蝉深吸一口气,道:“看来,是我看错人了。”
高天岩却道:“你如今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便是加入我金狼宗,做一名普通执事。有我们四人以及连城师叔罩着你,在金狼宗你绝对可以横着走了,怎么样?”
叶长生自是乐得在一旁看热闹,倒也不急着出手了。
叶下秋蝉仰天便是一阵长笑,旋即望着四人,道:“真想看一看,连城璧知道你们四人忽然暴毙之事后,会是一幅什么嘴脸。”
高天岩哈哈笑道:“你疯了么,还是忽然脑袋坏掉,说话当真一点谱都没有了。”
叶长生忽然插嘴道:“你能不能不要说话了,你的声音,实在是很难听,让我听了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高天岩声音难听乃是众所周知,只不过他在金狼宗中地位颇高,因此极少有人敢这么说他,如今被叶长生这么一说,高天岩一张脸立刻拉了下来,阴森森地道:“小辈,你活的不耐烦了的话,大爷不介意先送你一程。”
叶长生摇摇头,道:“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高天岩微微愕然,旋即没好气的道:“有话快说,你也说不了几句话了。”
叶长生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道:“先前我真找不到一个理由来寻你们麻烦,却不想你们今天自己撞上门来了,当真是让我,莫名惊喜啊。”
这话一出口,不说高天岩四人,便连叶下秋蝉都有些惊讶了——叶长生这个小小的筑基后期修士,怎么就敢如此的嚣张?
高天岩忽然想起门中暗传的,叶长生独自出手擒住郑德明以及连城玺的谣言,心中不由掠过一丝不安来。
只是看到身边三个实力强大的兄弟,高天岩便将那丝不安抛到了九霄云外,朝三人使了个眼色,淡淡地道:“杀了他们。”
话音未落,高天岩及李天川已经扑向叶长生,而杨耀和王晟则是扑向了呆立一旁的叶下秋蝉。
高天岩右手呈爪状,但使用的却并不是天狼探月爪,而是一种奇怪的爪功——他的右手手爪每次凭空抓出,都有数十道淡淡的黑色丝线向叶长生缠去。那黑色丝线速度极快,眨眼之间叶长生身上便中了数十根。
黑色丝线及体,叶长生便觉行动迟滞了不少。
而高天岩左手,却是托着一枚缠绕着黑白两气的拳头大小珠子,那珠子一望之下,便给人以极为不平凡的感觉。
李天川右手同样呈爪状,只是他手爪上的丝线却是淡绿色的。那淡绿色丝线一经碰到叶长生身体,便即消失无踪。而叶长生却感觉到淡绿色丝线及体之处隐隐有酸麻之感产生。
李天川左手同样托着一枚珠子,只是那珠子却是呈淡黄色,蕴含着极为强烈的土系灵力波动。
那边扑向叶下秋蝉的杨耀却是抓着一把手指大小的圆珠洒了出去,随着他心念一动,那一把数十枚圆珠齐齐爆了开来,化为数百枚密密麻麻的淡蓝飞针,向叶下秋蝉笼罩而去。
而王晟则是托着一只淡青色的珠子,向叶下秋蝉砸了过去。
杨耀和王晟二人右手亦是呈爪状,不过其中丝线却都是淡红色的,蕴含着强烈的火系灵力波动。
叶长生在身体中了数十道丝线以后,便暗道不好,无暇多想,立刻将莺羽扇摸了出来,迎着高天岩便是狠狠一扇子扇了过去。
这莺羽扇的使用乃是以自身灵力激发扇中离莺的火系灵力,从而生出离莺天赋而生的神莺离火,而那神莺离火在离开扇子之时,还会拼命吸收外界灵力,壮大自己。因此在离莺扇的攻击范围内,距离越远之时,生成火焰的威力便越是强烈。
在高天岩与李天川惊骇的眼神中,一团直径数尺粗细,高约丈许的火团嗖地一声便将叶长生身上所有的丝线都烧断,旋即向高天岩笼罩而去。
那神莺离火速度极快,几乎是在叶长生将扇子扇到底的同时,便已经飞到了高天岩身前数尺处。
霎时间,高天岩浑身汗毛直竖,那淡红色的巨大火团带给他极大的威胁,让他直觉地知道,倘若被这火团烧上身体,便是再来几个高天岩,也一同报销了。
无暇多想,高天岩伸手一晃,将手中宝珠一晃,便见一道黑气自宝珠中飞出,化为一道屏障,将那火团挡在了身前。
那黑气只是坚持了极短的时间,便被火团尽数燃尽,然而在这一段时间内,李天川已经将他手中珠子用力砸了下去。
随着那珠子落地,一道丈许高低的土墙自珠子落地之处隆了起来,恰好挡在高天岩与火团之间。
散发着浓烈热意的火团在一瞬间便将土墙燃烧殆尽,然而高天岩却终于趁着这一小段时间逃了开去。
与此同时,叶下秋蝉身上金光一闪,数百枚淡蓝飞针落在他身上后,便无影无踪地消失不见。而王晟那淡青色的珠子砸上他身体后,却是奇迹般地直接透了过去,仿佛打中的是一个虚影一般。
缠绕上叶下秋蝉身体的红色丝线亦是绕了个圈子,又飞了回来。
下一刻,叶下秋蝉笑吟吟地走出金光,伸手对着王晟一指,道:“中!”
便见一道金光自他手指飞了出去,霎时间便落在王晟身上。
便见那金光及体以后,忽然猛地大盛起来,然后凝聚在了王晟的脸上,将他脑袋笼罩在一片金光当中。
随后王晟忽然愣了一愣,将淡青色珠子举了起来,向杨耀砸了过去。
杨耀大惊,喝道:“王晟,你疯了,怎么动手打我?”
随后他便想到,必定是叶下秋蝉在搞鬼,于是身形一闪,躲开那淡青色珠子,向叶下秋蝉扑了过去。
却不料王晟满脸狰狞,喝道:“小辈,你敢伤他!”说着,居然直接挡在了叶下秋蝉身前,同杨耀斗在了一起。
叶下秋蝉一直注意着这边三人的情形,见状心念一动,无声无息地将天王破心锥握在了手中。
此时高天岩刚刚从那火团的威胁之中脱身,身形在空中快速变幻着,化为数条人影,向叶长生扑了过来。
高天岩估计,叶长生扇出那么威力无穷的一扇子烈火,必定极耗灵力。而且他运使那扇子法宝,必定无法持久,因此他便决定同叶长生近身缠斗,不给叶长生机会。
不得不说,他的想法没有错,只不过他却不知道,叶长生本身修炼的天级功法,在筑基期唯一的强大作用便是灵力充沛,恢复能力惊人。更何况,莺羽扇乃是离莺专程为他所炼制,运使起来本身便无需太多灵力。
叶长生一见高天岩的动作,便立刻明白了他的心思,心中冷笑一声,装作灵力不济的样子塞了一颗丹药到嘴巴里,同时给自己丢了个甘霖普降,然后横起莺羽扇,作势继续扇过去。
这一次高天岩有了防备,在火团出现之前便依据叶长生挥扇的方向躲了开去,同时身子终于靠近了叶长生身前一丈,右手蓦地抓了出去。
一只数尺大小的金色爪子挂着层层黑色丝线,向叶长生抓了过来。
同时,李天川亦是与高天岩呈犄角之势,扑到了叶长生附近之处,带着绿色丝线的手爪狠狠抓了过去。
他们二人手中的珠子分别名为阴阳混元珠以及戊土彻地珠,本身便各有用处,不以防御见长,而且每次运使之前,都要耗费不少灵力来进行温养。
适才叶长生陡地扇出一道极为可怕的火团,两人情急之下,匆忙以两样法宝将叶长生的火团挡了下来,但是这法宝一时半会却是用不成了。
因此两人憋屈之下,这才怒而扑上,准备硬干了。
叶长生憋红着脸又横着扇出一扇,只是扇出的火团却是小了不少,和适才那第一道火团相比简直是判若云泥。
高天岩和李天川轻易将火团躲了开去,两只手抓狠狠抓了过去。
便在此时,叶长生身上忽有两块半透明的倒刺盾牌翻飞了出来,眨眼间便迎到了两人爪上,正是敖戈刺盾。
昔曰醉无忧虽然强大无比,然而他是傀儡之身,只是凭借身上的一个阵法来激发这敖戈刺盾的,因此他每次只能激发一枚倒刺盾牌来。
当然,以醉无忧的强大神识,他御使盾牌的能力当然远远超过叶长生了。
高天岩和李天川手爪抓到盾牌之时,只觉仿佛抓在一只铁打的刺猬身上一般,各自被熟悉的破坏姓灵力反击至手爪上,于是两人同时闷哼一声,如同触电般将手爪移了开来。
便在此时,叶长生手掌几不可察地动了一动,天王破心锥已经打了出去。
在这极短的距离当中,擅长破坚且有极强隐匿能力的天王破心锥绝对是敌人的噩梦。高天岩感觉到不妙之时,那冰凉的锥尖已经堪堪碰到了他胸前。
千钧一发之际,高天岩低吼一声,浑身灵力在这极短的一瞬间,便尽数凝聚至胸前方寸之处,终于在天王破心锥进入身体之前,凝成一块巴掌大小,极度浓厚的黑色灵力屏障,挡在了天王破心锥之前。
扑哧一声,那一团匆匆凝就的黑色灵力屏障被天王破心锥轻易击了一个小洞出来,旋即天王破心锥直透他胸口,然后直直透了过去。
好在高天岩趁着黑色灵力屏障挡住天王破心锥的一瞬间,略微移动了下身子,总算将心口要害躲了开去。
然而适才强行凝聚灵力的后果实在太严重了,他体内原本极为宽阔的经脉被这灵力剧烈流动所冲击,数条主要经脉上立刻出现了大大小小的裂伤。
随后,叶长生神识一动,一道戮神刺向李天川击了过去。
这一道戮神刺乃是他能发出来的,不会被敌人看到形体的,速度最快的一道。
李天川身上一块玉石无声无息地碎成粉末,下一刻,李天川眼耳口鼻均流出鲜血,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
在失去意识前最后一刻,他终于明白了高傲无比强大无比的连城月,为何会变成如今那般白痴之状。
高天岩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呼,双眸霎时间变得一片血红,不顾身体上那透心凉的伤口,身化一道黑色流光,如同飞蛾扑火般向叶长生扑了过来。
叶长生毫不留情地又是一扇子扇了出去,这一扇的速度及威力比之适才那几道,都要强上一倍。
高天岩愤怒地嘶叫着,手中阴阳混元珠猛地爆了开来,化为一大团纯白中夹杂着些许黑气的罩子,将他笼罩在其中。
那罩子之上黑白两气的流动,比之适才为了抵挡火团而弄出来的黑气屏障,不知道强大了多少倍。
原来高天岩四人昔曰曾于无意之间,得到某上古修士的传承,于是各自拼命修炼,终于有了不弱的修为,还依照所得的传承,炼成了四样仿制的法宝,并且加入了金狼宗。
虽然仅仅是仿制的,但是鉴于那上古修士正牌法宝极为强大,因此几人仗着这仿制法宝亦是极少遇到敌人。
多年以来,四人虽非兄弟却情分更胜兄弟,因此乍见李天川生死不知,高天岩便再也无法保持理智,无暇多想,第一时间便将自己辛苦炼制的阴阳混元珠爆了开来,只为替李天川报仇雪恨。那边杨耀亦是注意到了这便的情形,于是他立刻便放弃了同王晟的纠缠,奋不顾身地向叶长生扑了过去。
王晟却并未追击,而是愣愣地站在当场,满脸不知所措。
叶下秋蝉脸上露出玩味之色,忖道:“那叶长生果然不寻常,还好这四个蠢蛋和我翻脸,让我有了同叶长生联手对敌的机会,否则,我说不得便要和叶长生死磕了。”
想到适才所看到的,叶长生无声无息之际便将高天岩及李天川二人重创,一人肉体重伤,一人生死不知,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叶下秋蝉居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感觉不光是震撼于叶长生的强大,更多的是一种愤怒和惊骇——这要一种怎么样的深沉,才能够坐拥如此强大的实力,却甘愿以筑基期修士示人,扮猪吃老虎,关键时刻才露出狰狞爪牙?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