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雅居内,齐家之人济济一堂,男女老少全部到场。他们虽然不知道今晚聚集的目地,但也清楚,这么大张旗鼓的,一定不是什么小事。
一个个怀着或好奇,或不安的心情,恭恭敬敬在站在下面,等着侯爷开口解惑。
“人都到齐了吗?”
“回侯爷的话,都到齐了。”旁边有小厮赶紧应道。
闻听此言,侯爷转头去看老太爷。
老太爷坐在金丝楠木嵌玉宝座上,双手拄着拐杖,轻声道:“你说吧”
得到了老太爷的许可,侯爷扬声对大家说:“去年,五姨娘离奇去世,相信大家至今都不会忘记虽然当时也有调查过死因,但随着五姨娘的下葬,一切又都成了谜团。”
侯爷望了齐逸凡一眼:“今天之所以把大家招集过来,就是因为老四说他发现了五姨娘的真正死因,而且据他说,那凶手,就在你们当中,如果果真如此,那今日就是给五姨娘沉冤昭雪的日子”
侯爷的一席话掷地有声,众人听了面面相觑,甚感意外。此事过了这么久,一直风平浪静,齐逸凡好端端的怎么又提起这事?由此可见,这不是偶然事件,齐逸凡早就开始着手调查了。
现场,有人乐的看热闹,有人表示出强烈的好奇,当然,也有人心里忐忑,手心冒汗。
侯爷扫了众人一眼,沉声道:“老四,现在当着大家的面,你直说吧五姨娘到底是怎么死的?那个谋害五姨娘的人到底是谁?”
齐逸凡大步走出人群,高声说道:“爷爷,父亲,我娘死时的惨状,众人有目共睹,我娘不是中了什么邪术,其实是中了一种叫做虱蛊的蛊毒,而那下毒之人,便是她……”齐逸凡伸手指向大姨娘。
面对突如其来的指责,大姨娘有些发蒙,还没等说话,二少爷已经怒发冲冠的跳了出来,大叫道:“四弟,我娘何时给你母亲下蛊了?你少在这时里血口喷人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因为我们以往的过节,现在蓄意打击报复对对对,一定是这样你也太卑鄙了真是无耻”
大姨娘此刻也回过神来,柳眉一挑:“四少爷,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够乱说,我和五姨娘无冤无愁,我怎么可能给她下蛊呢?况且,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就危言耸听,信口开河,这未免也太过份了吧”
见他们母子百般抵赖,仿佛受了极大委屈,齐逸凡唇角一勾,露出一抹冷笑:“哼你为何给我娘下蛊,你自己心里清楚还用我在这里说吗?你自以为事情做的滴不不露?我告诉你,就算没有证据,我一样可以证明你的恶行?”齐逸凡认定她就是凶手,所以此刻对她说话没有任何顾虑,毫不客气。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齐逸凡如此贬损,大姨娘面子上过不去了,但当着长辈的面儿,顾及着自己的身份,又不好太过嚣张,便对坐在上面的几个当家人说:“公爹,老爷,夫人,你们可别听四少爷胡说,妾身是冤枉的,妾身没做过你们可要给妾身做主啊”
老太爷微眯双眼,巍然不动,老夫人看了看侯爷。侯爷沉默片刻:若说大姨娘下蛊,至少先要证明五姨娘属实中了蛊,否则大姨娘下蛊就无从说起了,于是问道:“老四,你说五姨娘中蛊,那你又怎么证明你说的话呢?”
齐逸凡想到了贺兰子琪曾经跟他说过的话,扬头道:“中了虱蛊的人,穿过的衣服会有一种淡淡的酸味,就算是洗过,这种味道也不会被去除,如果大家不信,可是移驾去丽香苑,一看便知。”
“现在啊这大黑天的……那可是个鬼屋……”二姨娘嘀咕了一句。
四姨娘建议道:“丽香苑离这里还挺远的,况且公爹的身体不太好,不太适合去那种阴气重的地方,不如让小厮们把五姨娘的衣服拿到这儿来吧省得大老远的,大家来回跑。”
侯爷点头,接受了大少奶奶的建议,让小厮取衣服去了。
很快,五姨娘春夏秋冬的衣服都被取过来了,侯爷看着众人:“你们谁过去闻闻?”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过去,生怕那衣服有毒似的。
见此情景,侯爷只好命令小厮去闻,没办法,小厮只好硬着头皮去闻。他随手拉了一衣天穿的棉裙,闻了半天后,抬起头来,侯爷身子前倾,探问道:“怎么样?有酸味吗?”
小厮看了看齐逸凡,但还是为难的说:“回侯爷,小的,没,没闻到酸味”
见衣服上没有酸味,二少爷顿时来了精神,“怎样?我就说四弟是陷害我娘,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了,五姨娘根本就没有中蛊,何谈我娘陷害?”
大姨娘此时的神色也轻松了,不善的盯着齐逸凡,要看他做何解释。
齐逸凡扫了他们一眼,并没争辩,先让他们嚣张,等一会儿真相大白,看他们如何号叫
齐逸凡神色冷淡,镇定自若,对那小厮道:“你拿夏装闻闻”
小厮扔掉冬装,顺手拣起一条白色碎花长裙,放在鼻下一闻,立即叫道:“有酸味,这个有酸味”
“你再拿春装闻闻。”
小厮捞起桃红色春衫,闻过之后更觉不可思议:“这个,这个也有酸味。”
“你胡说这怎么可能?你刚才不还说没有吗?”大姨娘大步走上前来,颇有点威胁的意味。
“不信,大姨娘你自己闻闻。”小厮将春衫递给大姨娘后。
“别光给大姨娘闻啊?二少爷也不信呢”见二房母子俩个对付齐逸凡一个,贺兰子琪也不能看着齐逸凡单打独斗,上前一把抽出小厮手中所剩的白纱裙,扔给了二少爷。
他们母子俩抓紧衣服,往鼻子下一放,神色一僵,顿时傻了眼。
“这……”
“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贺兰子琪不屑的望着他们。
大姨娘举着手中的衣服,质问道:“既然你们说中了虱蛊后穿过的衣服会留下酸味,那为何有的衣服上没有酸味?”
贺兰子琪微微一笑:“这个很好解释,因为五姨娘是春天中蛊,夏天毒发,所以,五姨娘的衣服里,只有春夏的衣服能闻出酸味,秋冬的衣服里没有酸味,如果不信,衣服都在这里,你们可以检验。”
既然四房坦荡,为了让众人心服口服,侯爷还是命人检验了,结果正如贺兰子琪所说,一点都没错。
面对事实,大姨娘咬了咬牙,“就算五姨娘中了蛊,可你们又凭什么说是我下的蛊呢?”
齐逸凡深吸一口气,俊美的面孔爬上了一层阴霾,伸手从怀中取出一物,沉声道:“大姨娘,这东西你可认识?”
大姨娘上眼一瞅,纳闷道:“这不是个铃铛吗?”
齐逸凡反问:“这是谁的铃铛?”
大姨娘神色大变:“这,这我哪里知道”
齐逸凡淡然道:“你怎么会不知道,这不就是你的铃铛吗?”
“四少爷,说话要讲证据,不是你说是我的,就是我的。”大姨娘严肃认真的说:“我发誓,这个铃铛不是我的。”
齐逸凡将铃铛举到了她的面前:“大姨娘,你连看都没看过,怎么那么肯定不是你的?是不是心里有鬼?”
大姨娘额头冒了汗,看样子齐逸凡非要揭她的伤疤啊无奈,只好道:“五姨娘怕铃铛,当年,我不知道,结果不故意吓到了五姨娘,所以老爷下令,府中不许藏铃铛,如果有的要全部扔掉,而且谁用铃铛再吓到五姨娘,除罚半年月例外,还会重打二十大板,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把铃铛都扔掉了。”
很好,她敢承认这件事,那以后的事情,便更好办了。齐逸凡接说道:“因此,你对我娘怀恨在心,暗中给我娘下了虱蛊对不对?”
“你……”大姨娘发现自己被绕进套里了,怒道:“你血口喷人”
“是我血口喷人,还是你百般抵赖?”齐逸凡轻松的击了三掌:“来人啊,把证人带上来。”
不大一会儿,吴妈带着一个绿衣女孩走了进来。
那女孩子差不多十六七岁的样子,头梳双丫髻,长的有点瘦弱,不过皮肤白晳,模样还算俊俏。
一看那进来的丫头,大姨娘心头一跳,神色大变,因为那正是她的贴身丫头凝香。
齐逸凡指着凝香道:“她不用我介绍吧?相信大家都知道,她是大姨娘身边的贴身丫头凝香,在我娘蛊毒发作的半个月前,大姨娘便指使她去兴盛宝饰店买的手铃。”
齐逸凡举起手中的银铃铛:“而这个铃铛,是从手铃上掉下来的,因为兴盛宝饰店做的铃铛都有记号,所以当初接了凝香这单生意的店小二可以做证。”
“凝香,他给了你多少银子,你肯昧着良心陷害主子?不怕天打雷劈吗?”大姨娘难以置信的盯着她,眼中溢满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