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奇郁卒的都快脑溢血了。
可阮柒并不在意他内心有多么痛苦，非常无情的问他：“你最好仔细回想回想，许晴雅这些年还有过哪些奇怪的举动。现在这件事已经不仅是个人恩怨，而是涉及到全华国。如果她真的在程家旗下的所有餐厅都下了毒，这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
程家旗下有多少家餐厅，可能连程奇这个家主都数不过来。
而这些餐厅每天又会接待多少客人？
不计其数。
如果许晴雅真的给这些客人都下了毒，那程家和程奇就会成为全华国的罪人。
程奇虽然阴险狡诈，却也无法承担这样重的骂名。他不禁脸色惨白，拼命回想许晴雅这些年的异常之处。
“我、我实在记不太清了……我平时很忙，只有晚上才会回家。家里的事我都不管，许晴雅每天都去哪里我也不清楚。”
阮柒：“程氏旗下的餐厅由谁负责管理？”
“是餐饮部的总经理负责的。”程奇说到这，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那个总经理好像是许晴雅推荐给我的。她说是她远方外甥，我看那人挺老实，也没多想就录用了。反正餐饮只是程氏的小产业，就算赔了也没太大损失。”
阮柒：“……”
阮柒已经不知道该说程奇什么了。
说他傻吧，他却的的确确害死了那么多人。可说他奸猾吧，他却连枕边人都没看明白。
餐饮部总经理这么高的职务，竟然说给人就给人，程奇的脑子是被门缝夹过吗？
阮柒无语的看了程奇一眼，拿出手机给席玖发了条微信，让他去查一下程氏餐饮部的总经理。
席玖的动作很快，不到十分钟就查清楚了。
程氏餐饮部总经理名叫吴强，据说是许晴雅的远房外甥。可再深入调查下去，却发现许晴雅根本就没什么远房亲戚。
而那个吴强，学历、家庭背景、甚至名字身份都是伪造的。席玖调取相关系统查遍全国的人口信息，都没发现吴强这个人。
造成这种结果的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这吴强是别人易容假扮的，所以人口信息系统查不到他的脸。
第二，吴强根本就不是华国人，而是一个非法黑户。
阮柒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
她把席玖发来的资料点开，把手机屏竖起来，面冲程奇。
“这是程氏餐饮部经理吴强的资料。经调查，这个人并不存在于人口信息系统，他也不是什么许晴雅的远房外甥。一个在公安系统里查不到的人，程家主，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程奇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一个在公安系统中查不到的人，一个身份背景学历全都是虚构的人，他十有八九不属于华国，而是非法偷渡过来的。
他为什么要非法偷渡来华国？又为什么和许晴雅关系密切？许晴雅又为什么要让他坐上程氏餐饮部经理的位置？
——所有的一切，都指向X组织。
这个吴强，十有八九是X组织里的人。他非法偷渡到华国，伪造了一个远房外甥的身份，然后在许晴雅的帮助下成为了程氏餐饮部的总经理。
而古韵私房菜下毒事件，极有可能是吴强利用职务之便动的手脚。
程奇想通了这一切，连忙对阮柒道：“一定是吴强干的！他是X组织的人！你们快去抓他！”
为了不让自己背上华国罪人的骂名，程奇迫切的希望能够抓到吴强。
可阮柒却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程奇急的眼睛都要冒火了：“你去抓人啊！还坐在这做什么？！”
阮柒斜了他一眼。
“你以为我想坐在这呀？”她指了指手机里席玖刚发过来的信息，“吴强跑了，古韵私房菜刚出事，他就不见啦。”
霎时间，程奇如遭雷击。
他死死盯着阮柒的手机屏幕，半晌，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瘫在椅子上。
给那么多普通老百姓下毒，绝不是一件小事。可现在吴强跑了，许晴雅也跑了，相关人员就只剩下他程奇一个。
这个罪名，他背定了。
程奇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他脸色苍白的瘫在椅子上，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浑身全都脱了力。
阮柒看了他一眼，毫无怜悯的道：“虽然下毒的不是你，但这一切也都是你咎由自取。如果你当年能守着妻儿好好过日子，不与许晴雅狼狈为奸，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反正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现在能做的只有尽力补救。程奇，关于X药剂，你知道多少？”
程奇似乎打击太大，瞳孔涣散，没有说话。
阮柒还惦记着医院那边，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小手往台面上一拍。
“说话！”
程奇的眼珠生锈般缓缓转过来。
阮柒：“程奇，如果你能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会向相关部门说情，酌情给你减刑。但如果你还继续隐瞒……商业罪加叛国，这个牢你怕是要坐到下辈子。”
坐牢坐到死，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
一想到自己未来几十年都会困在这一方小天地，程奇就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他扑到玻璃上，把阮柒当成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语气迫切：“你真能帮我减刑？”
“当然。”阮柒挑眉，“只要你说出的信息对案情有帮助，相关部门会酌情给你减刑的。怎么样？心动了？”
程奇当然心动。
他只思考了片刻，就做了决定，将自己知道的全都交待出来。
“X组织研制的药剂，名叫‘梦魇’，寓意为操控人的意志，成为所有人的梦魇。这项研究在三十年前就开始了，不过中途遇到一些技术问题，被迫中止。后来，许晴雅成为X组织的一员，在她的引荐下，我认识了X先生。”
阮柒：“X先生和程家合作，是为了你们毒门的药方吧？”
“是。”程奇点点头，“毒门最会使毒，老祖宗留下来许多方子。而这些方子对‘梦魇’药剂的研制很有帮助，所以X先生才会选择和程家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