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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两界山,一处茅舍小院当中,那李玄霸一行人却是一脸好笑的望着一面水镜。镜中所显化之景,便是那玄奘一行三人被那虎妖寅将军擒住,玄奘更是被那妖王凶恶外相吓得晕过去的景象。
却是令得李玄霸好笑不已,转头望着一旁的韩湘子等人笑道:“这个玄奘还真是个胆小的和尚,如这般胆量,也敢西行前往雷音?我恐怕在半路上便被吓死。”
“诶!”
一旁的小四月闻言,却是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故作老成,对着李玄霸道:“虽是胆小,但却是良善之辈,况且也因为胆小,方能够体现出其向佛之心,坚定不移。”
“你!”
李玄霸本就是小孩子心性,此刻却是见得比自家尚且年幼的四月开口驳斥,更是以教训的口吻,心中却是不忿,面色微变。
“四月却是说的极是!”
一旁的曹植见此,却是微微一笑,慌忙开口,朝向李玄霸道:“那玄奘乃是西天金蝉长老十世轮回,却是天生的佛陀,最是心慈,这般胆小倒也正常。”
“嘻嘻!”
四月闻言,却是一脸的得色,似乎被曹植夸赞却是很高兴,转头望向一旁的李玄霸,眼中闪过些许电花,令得李玄霸不由自主的犯怵,心头微颤。
别看小四月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可却是一身是宝,且天赋异禀,最是擅长雷电之术,一路走来,李玄霸因为欺负他可是没少吃苦头。
“各位仙长!”
正在这时,一个壮汉却是走进门来,去见他头上戴一顶艾叶花斑豹皮帽,身上穿一领羊绒织锦叵罗衣,腰间束一条狮蛮带。脚下翙一对麂皮靴。环眼圆睛如吊客,圈须乱扰似河奎。雷声震破山虫胆,勇猛惊残野雉魂。正是那两界山镇山太保刘伯钦。
似乎适才从外面回来,那刘伯钦腰间的弓箭囊还未曾卸下,一脸喜色的望着屋内五人,却是知晓这五人皆是神仙中人,神色恭敬。
两个女子跟随其后,却是那刘伯钦的老娘和发妻。手中捧着一些吃食,尽皆是虎狼之肉,被刘伯钦捕获,着下人烹煮,散发着一股子香味,令人食欲大增。
“是伯钦啊!”
见得来人,曹植却是微微一笑,而一旁的李玄霸更是一脸喜色,迎了上去,从那老妪、妇人手中接过吃食,放到桌上,两厢里见礼,围坐一起,倒是不拘一格。
“仙长!”
端起桌上的酒杯,对着曹植五人敬酒,刘伯钦面上却是带着感激之色,却是日前镇山太保前往山中狩猎,因为喝高了,一不小心跌下山崖,眼看着就要粉身碎骨,却被驾云至此的五人救起。
见得这五人浑身上下缭绕仙气,有一种说不出的超然贵气,刘伯钦却是知晓这五人当是神仙中人。慌忙邀请五人往自家小住,以期报答一二。
那刘伯钦家中老母笃信仙神,对于漫天神佛最是敬畏,两界山地处大唐与西域诸国交界之处,却是时常有商贾往来,也曾有人寄住家中。
其中自然不少那好佛道之人,刘母亦是时常请教,更是在自家中供起了道门三清与灵山佛陀,说起来却是别具一格,令人感叹其敬佛敬道之心。
用老妪的话说,她斗大的字不识一个,但却对那满天神佛常怀敬畏之心。所以闻得五人是神仙,又对自家儿子有救命之恩,刘母亦是欢喜无比,更是悉心款待,将家中一间堂屋腾出,与五人歇息。
而且那刘伯钦号称镇山太保,力大无穷,却是可堪与山中猛虎捉对厮杀,山中豺狼虎豹闻其呼声莫不遁走,端是威势无双。
且为人耿直,古道热肠,倒是与李玄霸颇对脾气,李玄霸因此却是传授了其一两招,更是令得刘伯钦对这一行五人感恩戴德。
五人本就是为了一路西行传道而来,自是并不慌忙,停驻此间,却是吩咐刘伯钦注意过路的行脚僧人,若是见得玄奘有难,定要出手相助,还道如此这般定有无量功德。
刘母还时常向向得五人请教道门种种,曹植与四月亦是尽心解答,令得刘母欢喜不已,如此一来,这一家上下却是将五人奉若神明。
却说那玄奘三人被那双叉岭虎狼巢穴中吊睛白额虎所化寅将军擒住,拿回洞中,正待吩咐手下,安排吞食。
不期却是又来了两个妖怪,一个名叫熊山君,一个名叫特处士。却是一熊罢怪,一野猪精,皆是这数十里双叉山中有名的妖王。
俗话说“一熊二猪三老虎”,这三怪共处一山中,却是颇有嫌隙,相互之间亦是忌惮。虽说,况且那二怪时常合到一处,虽是貌合神离,但亦是孟不离焦,令得这虎妖颇为头痛。
闻说二妖登门,却是慌忙迎了出去。刚一出门,便见的二怪身影,连连上前与二人见礼,而后手把手迎着二怪进了洞府。
“寅将军,一向得意,可贺,可贺!”
分宾主坐罢,那熊山君却是拱手,对着寅将军开口道。
一旁特处士见此,亦是开口道:“寅将军丰姿胜常,真可喜,真可喜!”
虎王闻言,却是微微陪笑,而后望向二怪,开口问道:“二位哥哥,近日来可还无恙?”
闻得虎王之言,那二怪却是笑着应答,两厢里便开始拉起家常,说些个近时做了何种买卖,猎了些怎样的吃食,又说那隔壁两界山上刘伯钦如何如何可恶,更是直言要将其喝血吃肉,令得洞中早已苏醒过来的玄奘面色发白,战战兢兢。
而那随同玄奘一同西来的侍者早已惊骇得胆裂,痛呼啼哭,惊动了洞中三怪。
见得玄奘三人,那熊山君与特处士却是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些许精光,望向玄奘三人开口问道:“这三人却是从何而来?”
“哈哈!”
闻得这话,那虎精却是微微一笑,赶忙回道:“却是自动送上门来的三个路人。”
“不知可否以之待客?”
特处士闻言,眼珠一转,却是望着寅将军,微微一笑。
“兄长此言却是客套,俺老寅有今日多亏了二位兄长,区区三个凡人,算得了什么?”
虎精闻言,心中微微恼怒,但却是神色不变,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便是心中再不情愿与这二人分享,但形势比妖强,亦是只得听从。
倒是那熊山君望了一眼一旁的玄奘,见其天庭饱满,元阳充沛,一看便是有福之人,更是眉宇间有那仙佛气象不像凡人,眼中微微一惊,开口道:“不可尽用,食其二,留其一罢。”
言罢却是望了一眼一旁的虎精,眼中闪过些许莫名意味。
那熊山君作何种算计,虎妖自是不清楚,却是不去理会。当下吩咐洞中小妖,将两个从者剖腹剜心,剁碎其尸,将首级与心肝奉献二客,将四肢自食,其余骨肉,分赏给洞中各妖。
一股子血腥气息弥漫洞中,更有阵阵撕咬声,那硬邦邦的骨头在一洞妖物口中却似那酥糖一般,只闻得“咔咔”之声,便尽数被囫囵吞了个干净。
更是有那没吃饱的小妖,瞪大着铜铃一般的血目,直直的望着玄奘,眼中尽是嗜血之色。惊得玄奘头皮发麻,魂飞天外。把那一个佛门长老,几乎唬死,直直吓晕过去。这才是初出长安第一场苦难。
而那洞中三妖见此,却是毫不在意,吃饱喝足,却是又畅谈起近来的见闻,说那隔壁刘伯钦似乎得了仙缘,越发厉害,话语之间多有不忿。便这般畅谈了一晚,直到天色拂晓,熊山君二怪方才起身离去,直言今日款待,来日相酬。
那虎妖见得二怪离去,却是面色微变,咕隆着骂了几句,而后亦是就这般倒在洞中石台之上,酣睡了过去,声如雷震。
而那玄奘自被吓晕过去,却是昏昏沉沉酣睡过去,一只竟然睡到的红日高升,日上三竿。
正在迷糊之中,却闻得有人呼唤,玄奘便睁开眼睛。却见的有一老翁,手拄着拐杖,径自入得洞来。走到玄奘面前,也不出声,将手中拐杖对着玄奘一指,便见的一身绳索尽皆断开。
而后老翁对着玄奘吹了一口香风,便觉得眼前景色一晃,竟然出得洞来。而玄奘方才惊醒,对着那老翁倒头便拜,直呼神仙。
老翁见此,却是微微一笑,也不闪避,身受玄奘之礼,而后开口问道:“法师请起,我乃天庭太白金星,因路过此地,见得法师有危难,却是出手解救。”
玄奘闻言,自是感激涕零,惊喜异常,但又想到那命丧妖物口中的两个从者,不禁悲哀,有些神伤。
太白金星见此,却是出言相劝,直言那二人也是因果报应,更言此番西天取经道路艰险,凡人却是去不得。那二人此番身殒,却是为来世修福。
更是告知玄奘,西天之路虽是艰险,但却有神徒在前路相候,不需担心。且那马匹行李,亦是被金星取回,让玄奘赶紧上路,向西而去。
玄奘见此,却是千恩万谢,感恩戴德,目视金星远去。而后牵着马匹小心翼翼,独自而行,生怕再次惊动了山中妖物。
不多时,却是下了双叉岭,来到两界山前,微微松了口气,望了一眼那山道旁的路碑,转头朝向山中望去,却是微微心惊。
却见那寒飒飒雨林风,响潺潺涧下水。香馥馥野花开,密丛丛乱石磊。闹嚷嚷鹿与猿,一队队獐和麂。喧杂杂鸟声多,静悄悄人事靡。
山景幽寂,甚少人行,只有那深山老林当中偶尔有一缕墟烟,或是有人居住。直看的那玄奘心中战战兢兢,身后马儿亦是力怯惶恐,立于山头一动不动。
玄奘见此,却是没法,拼命拖着白马上了山道,穿行过山岭,小心翼翼,左顾右盼。行了大半日却并未见到一处人家。腹中早已饥饿难当,却又道路坎坷,缓缓而行,正疑惑间。
却听得一声咆哮,前方大路之上忽而窜出两头花斑猛虎,更有阵阵“悉索”之声,数条丈许长蛇从那老树上垂吊而下,目露寒光,令得玄奘惊骇莫名。
却道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战战兢兢,抽身不得。而那身后马匹更是早已瘫软在地,不肯挪动一分。没得奈何,玄奘只好盘坐地上,紧闭双目,口诵佛经,只在此地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