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这些的时候,许仙目光左右闪烁,似乎在考虑这件事的利弊。
但最终还是有些不相信的说道:“哪有这么好的事,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贫僧自成为了因以来,从不说话诓骗于人,今日之事许多人都见到了,他们可以替你作证。”
了因笑着说道,对于许仙的话,他是听明白了,已经是精神出了问题的征兆,看不见外界,之在自己的小圈子之中。
若论凡人之言,如今的许仙,就是极端自私的一种表现,只能看见自己的利益,队伍外界的一切,都不会去管,也不会去看外界的想法。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他的一些行为,早就引的人不满,嫉妒,怨恨,甚至不舒服。
了因甚至猜测道,即使江海不出手,还是会有别人出手的。
但这段因果他也知道一些,许仙与江海之间有因果,所以才会将白蛇囚禁。
而他今日再次见到许仙,也感觉到一些事情,手中的钵盂不停的跳动,也发现与自己有些因果。
在了因的劝说之下,许仙似乎感觉到了了因并没有对他产生恶意,但还是有些不相信的问道:“果真如此?”
了因淡淡一下,说道:“千真万确。”
许仙盯着了因看了半天,似乎在看他说的是否真实,但并没有从了因的神态中看到一丝作假。
但许仙还是有些不相信的看向身后几名法师,眼神中的意思很明显,似乎就要让几人作证一样。
而身后的寺监哪还不知道许仙什么意思,当即冷哼一声,说道:“这事情谁有拦着你了,你爱来不来,谁都没拦着你,但若了因禅师说了,我们也当你没看见,即使我们再讨厌你,也不会对你做什么。”
许仙这才放下心来,再看着了因的淡然虚无的样子,似乎觉得没有害他的心思,就点头说道:“那许仙就打扰了因禅师了。”
了因笑着点点头,说道:“善哉,善哉。”
当即吩咐身后的法师,先去给许仙安排一个住所,而后看了一眼几位法师在眼神中都有些不解,也产生了给这几人解惑的心思。
虽然他们不会违背了自己的意思,但暗地里对许仙的厌恶还是瞒不住的,许仙身上还有一些因果,他也不想节外生枝。
心中就有了一个给自在寺众僧解惑的想法,就让几人在宝殿中集合。
等到人都到齐,了因先是宣讲了一段名为人世间的经文。
让众僧听得不明所以,而这时,寺监当即问道:“了因禅师,许仙之事我等虽然不愿,但也不会与他问难,但想必禅师如此之做,必有原因,我等愚钝,还望禅师解惑。”
而说起这话,其余众僧也是一副好奇的样子。
了因禅师淡淡一笑,说道:“昔日庄子在人世间有言,人若将自己定为善良,就无意将别人定为邪恶,站在制高点上来指责邪恶。
而此为我慢,许仙此人只看见自己的利益,此为痴愚,他以为自己的善良的,是好人,所以看外人永远是恶人。
但在外人看来,他让人厌恶,而我们,又何尝不是用一份分别心去看待问题。
我们认为自己是对的,所以见与自己见到的不相符的就是错的,这何尝有不是一种我慢。”
众僧听到这里,仔细一想,也明白过来,神色逐渐的出现愧疚之色。
就像世间有人说道:“当你看别人好像神经病的时候,他看你也像神经病。”
此言虽然是一句玩笑话,但其中蕴含这很深的禅理存在,就比如在人世间生存,若是自我意识太强,而没有强大的实力之时,就会遭受人的嫉恨,甚至会给自己招来灾祸。
而了因的这番话,就解释了这个禅理,也是一个生存之道。
了因看着众人都逐渐明白过来,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也点点头。
接着有将禅道之中的一些事情进行了一番阐述,围绕着禅道的禅机讲述,让众人都对禅有了一个直观的认识,也明白了何为保生之道。
也感叹庄子圣人大道之玄妙,竟然能将这些事情阐述的如此清楚,你那个在人世间和光同尘的同时,还能保证自己不受任何伤害,大呼玄妙。
随着时间的推移,了因也逐渐将禅道讲述出去,外界众僧一心修炼,从那之后,也就不再去管外界的闲事,因此也少了是非。
这样不但没有让外人对自在寺看低,还将自在寺当成一个心灵归宿之地,被人称之为禅宗,并奉了因为禅宗祖师。
虽然在祖师一说上,了因坚持认为庄子才是祖师,但却被众人认为如此,也就没去管,继续的在自在寺宣讲禅道。
而许仙,也逐渐的在自在寺生活起来,并逐渐的融入其中,因为不得人心,虽然人们见他都不会说什么,甚至有人会对他产生怜悯,但也不会过多的跟他接触。
虽然许仙几年如一日的在自在寺生活着,但还是没有完全从那时候的心里创伤中走出来。
了因禅师深感与许仙还有因缘在身,也就将自身的钵盂送给许仙。
此钵盂为净水钵盂,已经是一件成年已久的法器了,他得自江海之时,已经威力不凡,后来又创出禅宗之法,又将钵盂祭炼多年,有一扫灵台尘埃之功效。
尤其是钵盂中可以产生净水,不但能够治病救人,还能强身健体,甚至可以使得枯木逢春,保生养命之功效,很是神奇。
但给许仙之时,意在让许仙清洗灵台,扫去污垢,恢复千年来本来面目。
但这几年时间,虽然收效甚微,但总也起到一些效果。
刚开始,许仙在寺内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从来不动弹,现在起码生活能够自理,甚至还能为寺院做一些事情,比如打扫庭院之类的。
但他对白蛇精的那份执念,已久根深蒂固。
而这事情,却在一次寺中法师外出之时,带回来一只名为媚娘的兔子精的时候,发生了变故。
而将兔子精待会寺院之时,就关在后院之中,并没有关入监牢,被许仙发现之后,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娘子,因为兔子精与白蛇精在人间的相貌真的很相似。
在见了几次之后,就对兔子精媚娘产生了怜悯,用净水钵盂中的水,将兔子精的伤势治好。
而兔子精也喜欢上了许仙,并与许仙多次接触,许仙似乎在兔子精身上看到了自家娘子的影子,虽然也喜欢,但还是念着自家娘子。
毫无意外的是,许仙经过兔子精爱意的滋养,也逐渐的活泛过来。
净水钵盂没做到的事情,竟然与兔子精的接触之后,神奇的恢复了一些,人也变得活络许多。
因为并不禁足,所以也开始试着出去,最终还是将兔子精悄悄的放跑了,但这事自在寺名没有去管,一切都装作没看见。
自那时起,许仙就会经常出去与媚娘私会,渐渐的,也将对白蛇精的爱意转移到了媚娘身上,也变得很少回寺。
而这样一晃,前后的时间过了十八年,在地牢中的江海,将白蛇的心神从黑暗中引出来,也用了十八年时间。
等到让白蛇精明了心性之后,白蛇精气息顿时变得深邃凝重起来,一种大道的韵味在身上逐渐的升腾而起。
江海看的十分诧异,觉得有些不对劲,按照修行道理,即使寻回自我,也只是恢复白蛇精当初的修为,也就是千年的道行,但如今这样,却不是千年,说是万年都不足为过。
甚至连形象都变得与以前不一样了。
全身洁白如月,黑发如丝,神情寂静,带着丝丝笑容,周身的韵味让人感觉到很舒服,一副宝相庄严的样子。
就是连江海看见都觉得心中一颤,不禁开始想到。
‘或许是白蛇精前世觉醒,她本身就是大修行者,能成为这样也不足为奇。’
到了这个程度,江海也明白过来,白蛇精是恢复了,不但恢复,而且觉醒了前世,也就没了继续留下去的心思。
而且心中感觉到一阵轻松,似乎了解了一份因果,有一种举霞飞升的感觉。
随即起了离开的心思,对着宝相庄严的白蛇精一礼,说道:“恭喜道友,能得解脱,可喜可贺。”
但白蛇精并没有什么反应,江海也不在意,淡淡的笑了一下,转身离开了监牢之中。
就在江海离开之后,白蛇精的眼皮跳了一下,慢慢的睁开眼睛,眼中逐渐的散发着一种渡世慈悲之情,还夹杂着一种将人能融化的柔情,看着江海离开的方向。
轻声说道:“原来是我不懂爱,原来爱是这个样子的。”
接着对着江海离开的方向,说道:“多谢道友这十八年的爱,你这十八年的爱,又如何让我狠心与你分个高下,你的这份爱,我无法报答,唯有护你周全,将爱播散众生。”
“今日慈航不再,只有观自在菩萨。”
说让对着天空一礼,念诵起心经之文,逐渐的消失在地牢之中。
接着空中飞来一只玉瓶,上面有一只杨柳,观自在看着天下众生都在苦苦挣扎,就拿起玉瓶中的杨柳枝对着凡间播撒几下,一时间甘露散布于大地之间,给无数的众生与天地带来的一些生机。
观自在看着自己的杰作,仔细的感悟着似乎这就是发自内心的一众爱,而感觉到自己心中最深处,有一个源泉一样的东西,无数的爱意从中涌现,笑了一下,对着远正在疑惑的江海招了招收,脸上洋溢着一种幸福的笑容。
而江海在离开之后,就是感觉到自己这十八年来念诵心经让白蛇精的自我见到光明,可下了很大的功夫,十八年之间,即使再强悍,也觉得有些虚弱。
因为他发现自己身体中有一个源泉一样的东西,能让人真正的自我感觉到温暖,能让人恢复,虽然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的,但治愈白蛇精的时候,用的正是这个。
十八年时间,也有了许多感悟,对此源泉的感受也越发的深刻。
但消耗也大,虽然每天都会有新的泉水产生,但白蛇精好像永远不满足一样,所以有些入不敷出,如今就想找个地方,来恢复这个源泉。
就在刚才的一刹那,感觉到自己的源泉已经满了,甚至还有所增长,稳固了不少。
只感觉自己心中特别满足,特别舒适,整个人都洋溢在一种温暖的气息之中,甚至让他感觉到一种幸福,连心都酥了。
不知道此为何物,心道,这也许是一种修为境界。
总觉得自在寺那边有一双温柔的眼睛再看着自己,似乎要将自己融化了一般,就下意识的对着自在寺的方向招了招手,转身高歌而去。
而自在寺上空的观自在,也轻笑一声,看着江海的背影,眼中充满着一种融化一切的水润,最终带着淡淡而自在的笑意,消失在自在寺上空。